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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 (Chord)


  元霄这才注意到司机开错了路,有些慌张,“三少爷……药铺不是这条路。”
  “我知道。”
  “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刘家。”
  元霄不明白三少爷意思,又瑟瑟开口,“今天要是不结钱,回去会被说的……”
  不待陈秉安解释,司机先开了口,“元霄少爷你误会了。我先载三少爷去了刘家再送你去药铺,等你结了钱还能顺路捎你回去。”
  司机是陈秉安心腹,聪明会来事,深谙三少爷心思套路。他叫元霄作少爷不过是出于礼貌。凡是三少爷主动邀请乘车的人,男的一律叫少爷,女的一律叫小姐。
  元霄刚张了张口,陈秉安知道他这是又要推拒,立马岔开话题,“之前说要送你东西,想好要什么了吗?”
  “没有……”
  “那想好以后告诉我。”
  元霄摇摇头,“没有想要的……现在……现在这样就很好。”他指的是现在在陈家比之前过得好吃得好睡得好,还遇见了三少爷。这些经历比他过去十多年都要好。
  陈秉安知道他根性胆小,但也诧异这世上竟还真有比自己无欲无求的人。陈秉安的无欲是因为他想要的东西召之即来,而元霄的无求却真真是满足于现世安好。
  元霄见三少爷盯着自己,心跳在胸口扑通扑通。余光忍不住来回扫那一弯熟悉好看的眉角和那双狡黠似能看透一切的澄澈眼睛。他突然庆幸人比动物多穿了件衣服,否则真怕自己此刻的不安分都被三少爷瞧进眼里去。
  啊。他突然有想要的东西了。若是……若是三少爷的话,就算朝生暮死只能活一天了,他也是想要他的啊。
  陈秉安这些天都熬了夜,微颦的眉间藏不住那几分倦,便仰头靠上椅背捏了捏晴明穴,漫不经心问他,“你会唱戏,跟谁学的?”
  “没学过,唱得不好,就是天天听,听得多了自然能哼上两句。”元霄见他闭目养神,才敢大大方方抬眼皮看他。
  他瞧见三少爷右眼骨下边黏了一小段发渣,没多想,竟伸手想替他揩下来。纤细手指还未来得及拈下那头发,就被三少爷敏捷逮住手腕。
  少年身子一颤,像自投罗网被猎人捉下的小兔子。
  陈秉安不慌不忙睁开眼睛,平静与他注视。
  少年也被自己将才大胆的行为吓一大跳,有些心虚,“有头发……”
  陈秉安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在脸上一划,那小根头发渣便乖巧黏在手背落下来。
  “嗯,掉了。”陈秉安又看了他一眼,便无事一般闭眼小憩。
  元霄这回却不淡定了。
  陈秉安已经闭了眼,却似乎并不打算放开他的手。
  三少爷手上皮肤温暖细腻,白生漂亮,连一个小茧都找不出来。
  他握着元霄纤细的手腕,轻轻摩挲,渐渐下滑,将少年的整个掌心都包裹在自己手中,拇指霸道拨开他微蜷手指,指腹打着圈儿地慢慢揉捻他手心。
  像是对待心爱之物一般,动作温柔极了。
  直到前排司机不知此刻风情,用他惯常的语气说,“三少爷,刘家到了。”
  陈秉安没见着刘成,倒是正在遛鸟的简子涛一拍他肩膀,“嘿,来了。”
  “你怎在这里?”
  简子涛不急不慢,将金丝鸟笼挂在檐下,又勾着食指戳了戳笼子才意犹未尽转过头来,“自然是刘二爷让来的。”
  “刘成他人呢?”
  “去楼里听新戏了。”
  陈秉安皱眉,“案子他还管不管了?”
  简子涛却笑了,“哈哈哈。我说三爷你得仔细算算,从他打鸡血要折腾这事儿开始,到今时,多少个日子了?”
  “三天半。”
  “对!三大三天了。三爷可曾见过他刘二爷做个事情有超过三天耐心的?”
  “……”
  刘成不学无术不靠谱都是出了名。他做过的正经事情别说三天,就是睡一觉第二天睁了眼睛还能记得的,那也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不,刘二爷怕您一个人查案子无聊,让我特地过来陪陪三爷你。”简子涛说完,又吹了声口哨逗他的鸟。
  陈秉安盯着笼子里乌黑的禽物,“这八哥你养的?”
  简子涛噘嘴,啧了一声,“这不是八哥,你看它那搓金毛,是只鹩哥。”
  笼子里活蹦乱跳的黑鸟正偏着脑袋打量陌生的陈秉安,叫声明丽清脆,“瓜娃子。瓜娃子。”
  “……”懂了,这鸟铁定是刘成的。
  陈秉安一屁股坐在刘成垫着翡翠流苏蚕丝软垫的太师椅上,张望着门口方向,“刘寅说查到新东西了,他人呢?”
  “你来之前半刻钟刚走。司机回来说二爷在戏楼里跟人叫上板要掀台子,刘寅救急去了。”
  “……”陈秉安脸色立马拉下来,心里暗骂他好一个惹是生非的废物。
  “三爷别急。关于鹦哥的事情,现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晓得哪一个?”
  “坏的是什么?”
  简子涛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出事之前,有人曾见过陈家陈六私下找过那鹦哥。两人似在密谋什么,偷偷摸摸的。”
  “陈六?这消息哪来的?”
  “消息自然是局子里的,但我们却是在沟鼠口里拨出肉来。这不难理解,本来只一个跟三爷有露水关系的鹦哥,这下突然又牵扯出一号陈家人,那些条子怕得罪陈家,事儿捂着不敢声张,白纸黑字的事儿,更没人敢写。所以之前你一直说少了东西。”
  陈秉安琢磨着这两日家里是没见着陈六影子,该是兜里有子又坐赌桌上头了。“那好消息呢?”
  简子涛哈哈大笑,“三爷你想啊。跟鹦哥碰头的是你家陈六,不是别的男人……这不就是那什么,你没戴帽子么哈哈哈。”
  “……”陈秉安可不觉得好笑。他其实并不打紧鹦哥到底有没有男人,宠过气的人了,不在心尖儿上。
  陈六,就是陈二口中的六子。两人是表兄弟,听说当年南方天灾险些饿死,是由外姓入赘的一个表舅叔带着一路,从省外千里跋涉过来投奔陈家的远亲。陈秉安出生时候他俩就在这屋里头了。
  陈六人傻嗜赌,陈二精明好色,都不是什么好狗,脾性不洁,杖着陈姓,私下该是没少做缺德挫事,脏得难分秋色。如今两人年纪大了,多出花样的陋习更是连遮都懒得一遮。这几年陈秉安烦他们得要命,之前管刘成暗查就是想抓住个大把柄说服老夫人让他们统统滚蛋。
  看来这回,想查他们的人,不止自己了。
  陈秉安反复咂摸着这究竟是不是个利己的好兆头。
  简子涛见他神思飞远,错以为三少爷还在跟‘帽子’事件较劲儿,又继续说,“除了陈六这一出,还有两个巧合。其一,鹦哥手背上有道伤口,不深,就是被人用指甲盖划过的那种血口子。她自己都承认那伤口出自乔小桥本人,不过说是出事前一天两人在后台发生过争执。当时乔小桥刚唱完下来,鹦哥正要上去,两人擦个肩膀的时间就闹起来了。班里的小角倒是乐得证明,他说当时是他和一个秀气的小哥哥一起将二人拉开。”
  “其二嘛。就是三少爷你曾送她的那双铜耳环。这双耳环不知好歹,恰好就落在尸体边上了。”
  “……”
  简子涛话锋又一转,“不过又说尸体旁边的耳环不是鹦哥的那双。她坚持说自己的耳环压根儿没丢。所以这两个情况,也没人写入记录。”
  陈秉安全身如过电般一激灵,抬手时还碰翻刘成镇桌的一只黄玉貔貅。
  敦实的整块黄玉‘砰’一声砸在地上,发出让人气结的闷响。
  又像是尘封多年的山洞突然给人炸开一个大口子。
  笼子里的鹩哥被这突兀的不速之音吓得炸毛,猛烈扑哧着翅膀大叫,“瓜娃子。我日`你大爷,我日`你大爷。”
  “三少爷?”简子涛也被他的大反应好吓一跳,试探着叫他两声。
  陈秉安打了个‘我没事’的手势,又陷入沉思。
  当年他送鹦哥的那对耳环是专程找人做的,做了两对,世上独一无二的两对。一对送了佳人,另一对莫名其妙丢了。
  那时候丢个耳环对陈家三少来说连个事情都算不上,自然是不了了之。可消失多年的耳环这个档口忽然重见天日,嗅觉灵敏的陈秉安分明舐到一丝异味。
  简子涛嘴里‘啧啧’不停,安抚着受惊的禽鸟。窗外的风把没关严实的户牖吹得吱吱作响。
  “哟。三少爷你看,起风了。”
  陈秉安闻言抬头,天色不知何时已暗下去一大截,连空气里都嗅得出两分粘腻的泥土味道。
  山雨欲来。


第十一章
  陈秉安到家时被突至的大雨淋了半身湿。额前发胶固定的碎发也软趴趴耷拉下来,盖上眼睑。
  怀里抱着将将收回晾晒衣物的荷丫头见着门口落汤鸡似的三少爷‘哎呀’一声,一溜烟窜进屋里拿崭新的毛巾。
  陈秉安前脚刚踩进屋子,身后如龙的闪电劈下来,接着一颗闷雷落地,‘轰隆’。
  元熹见陈秉安卧室的门虚掩,便晓得三少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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