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 (Chord)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Chord
- 入库:04.10
陈六依然摇头,“忘……忘了。”
“忘了是哪个女人还是忘了做了什么?”
“都……都忘了……”
问话的人一啧嘴,将手里揉皱的一页纸摔到他面前,使劲戳了戳,“认字么?”
“不认……”
“呵呵,不认?好啊,那老子来告诉你这几个字怎么念。欠条……”
陈六一听‘欠条’二字,脸色立马变了。
被吓住了。
那人耐心早被他耗尽,“你特么分得清欠钱和杀人的区别么?说你杀人你还无动于衷,说你欠钱你特么倒是反应给足了。”
陈六突然哇的一声哭了,鼻涕眼泪湖成一锅粥,“求求你,求求你,别告诉陈二!别告诉少爷!我就是去借个钱……”
审讯者见他终于狼狈开口,噗嗤一声笑了,“我还念你沉得住气,原来是怕家规啊。那你说说,你借钱做什么?”
“还债。”
“还什么债?”
“之前赌钱,输……输了。”
“找那女人只是为了借钱?”
陈六抽泣着点头。
“那你借到了么?”
“没……没有。”
“可是我们去场子查过你,你不欠钱。所以你已经还清了。”
“……”
‘啪’。审讯者一拍桌子站起来,“哪里来的钱?”
六子闻及此处,只管嚎啕大哭,无论如何也不开口了。
陈秉安将将进门就被元熹从身后拦腰抱住。
“三少爷,您昨晚一晚上没回来,可把元熹想死了。”
陈秉安耐心掰开少年环着自己的手臂,一挑眉,“想死了怎么还会在这里?”
元熹咯咯笑两声,又顺手扒上陈秉安胳膊,一点不认生,撒娇道,“三少爷偷吃够了,是不是该疼疼我了。”
陈秉安径直上楼,他就像个小尾巴一样也跟着上去。
“你知道我昨晚睡在哪里?”
元熹没点头,也没说不知,只贴他身上嗅了嗅,‘啊’了一声,“是晚香的味道。三少爷昨晚上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睡觉的。”
“的确不是。”
元熹嗔怨,“是不是住在船上?三少爷您都不带上我……”
陈秉安不等他说完,“不是船上,是雏搂。”
元熹一愣,陈秉安反过来问他,“知道雏搂么?”
元熹只卡壳不到半秒时间,依然被陈秉安抓在眼里。
“那是什么地方,元熹怎么会知道呢?三少爷就爱欺负人……”
陈秉安似乎心里有数,也不真为难他,就着他黏在自己身上的不安分的手摸了摸,开玩笑似的说,“里边的男孩可同你一样,都喜欢留指甲。难怪我们家元熹,一身雏楼性情。”
“诶……?”一直黏在陈秉安身上的牛皮糖元熹像是突然失去粘性,从他身上滑下来,愣愣的,脸上笑容有些勉强,“三少爷别开玩笑了,就欺负人……”
“哈哈哈。”陈秉安笑着走了,笑得云淡风轻,方才的话就像随口一说并不上心。
元宵灯会,一年一度。
虽然陈秉安十二岁以后就不再稀罕这类节日,不过这一天也不失为一个约会的好借口。
自上一回窦小清跟自己赌气至今,大半个月过去,小姑娘似是真骨气,铁了心不主动求和。头一天陈秉安还打算去赔个便宜不是,不料偷听见荷丫头跟元霄在后院说话。
荷丫头说今年的元宵灯会上或许会有烟火。
元霄眼神放光,“我以为元宵只是有汤圆吃……”
“你连烟火都没见过?”荷丫头惊呼。
元霄摇摇头,有些难为情,“没见过呢……”
陈秉安莫名留了个心眼,这回窦小清算是真正抛在脑后。元宵节当天刚吃过夜饭,陈秉安堵上在厨房忙活的元霄,“忙完了么?”
元霄不知三少爷来意,摇摇头,“还没……”
陈秉安皱着眉头将他手里的抹布拈起来,丢给旁边的人,“他们接着做,你跟我走。”
还未出家门,却被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陈二堵住。
有陈秉安在,陈二自然不敢作妖。只叫下元霄,问他白日里让他归整的东西是不是都归好了类。
元霄乖巧点头,“陈二管家,都归整好了,都在我屋里桌上。”
陈二这才挥挥手,“走吧走吧。”说完又转向陈秉安,装模作样鞠了个躬。
元宵灯会并不是一场真正的灯会,顶多上挂的鲜红大灯笼比平日里多上几个。富人有富人的玩法,穷人是穷人的过法。
往年陈秉安该是约了刘成等人在戏楼子里听戏到深夜。戏楼最好的位置正好看得见几里路外的正街,街上每隔两三年会炸一次烟花。
今年刘成没主动开口,陈秉安也懒得提,这天大的甜头正好就便宜落在元霄头上。
不过当事人元霄并不晓得,这看似三少爷心情好随手一赏,可把留在屋里的元熹嫉妒坏了。
元熹重重一脚,踢翻元霄平日里照看的那盆兰花,恨得牙痒痒,“小贱人!真是小看你了!”花盆应声翻倒,蓬松的泥土倾洒出来,露出白纸一角。
元熹一脸嫌弃拈起纸尖,抖落纸面黏糊的泥土,将将打开瞥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陈二拍拍他肩膀,笑得像只老狐狸,“哟,这么认真,看什么呢?”
元熹本意撒气并不敢对兰花无理,这花毕竟还是老夫人的东西,伤花无异于损人。他被突然出现的陈二吓得一哆嗦,青着脸,立马委身收拾被自己折磨过一番的花盆。
“没看什么……我……我见盆儿歪了,想挪挪地儿,不留神给弄翻了。”元熹并不认为陈二会信他胡诌,不过他可是三少爷的人,也不至于被陈二诘难。
“你手里藏着什么呢?”陈二虚着眼,眼里一撮狡黠的光。
“什么都没有!”元熹并不识字,在陈二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只一心想逃开。路过客厅时,将随手揉成咸菜的纸页扔进垃圾桶,小声嘀咕,“晦气。”
司机把车停在路口,“三少爷,前边夜市车就进不去了。”
陈秉安掏出兜里的怀表一看时间,“原地等我们,别走远。”元霄见他下车,手忙脚乱开车门也跟着跳下来。
宝月楼里杂戏班助兴,敲锣打鼓叫好声,一潮盖过一潮。陈秉安轻车熟路上了二楼包间,将桌上菜单一折扔到一边,冲身后跟着进来的店小二说,“元宵特供点心,各来一份。”
酒酿糯米莲子羹,油炸香辣肉团子,五仁糖心酥花饼……元霄从未一口气吃过这么多好东西,其间还不争气把自己噎着两次。
“喜欢吃么?”陈秉安自己不动筷子,盯着少年鼓囊囊的腮帮。
元霄拼命点头,“很好吃!”嘴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芝麻糖浆,让人很有食欲。咀嚼的动作忽然慢下来,声音带着喃喃鼻音,“三少爷不吃么?真的很好吃!”
陈秉安笑了,伸手替他揩掉嘴角糖汁,动作温柔极了,“慢着吃,这里没人跟你抢。”
元霄脸‘唰’地一下红了,他看见三少爷竟然舔了舔手指上将将才替他擦掉的嘴角汁液。
“还行。”陈秉安不急不慢擦干净手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还点评一句,“芝麻不够去年的香。”
正街的夜市跟白天市场差别不大,不过多了些卖小玩意儿的流动商人。元霄果真是见识太浅,看什么都稀奇,几步路距离,他几乎忘记自己身份,忘记身边还有个三少爷,一路东张西望,像个没断奶稚子。
有老者挂着一身葫芦丝,边吹边叫卖。元霄盯着他出了神。
陈秉安一勾少年肩膀,“喜欢这个曲子?”
元霄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嘴角眠出浅浅梨涡,“三少爷,我会吹口哨,我吹给你听。”说着便模仿鸟叫来了两声。
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老者跟二人擦肩时被陈秉安伸手拦下,“你卖不卖珍珠陶笛?”
珍珠陶笛并不是珍珠做的,这是本城土话,玲珑小巧的意思。陈秉安十六岁那年曾收过一个,爱不释手。
老者并不脸熟陈家的三少爷,与陈秉安对视好几秒才不慌不忙将手中的葫芦丝挂肩膀上,从随身布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玩意儿来,“巧了,还真有一个。”
青墨色笛身不过一节手指长,袖珍精巧。
老者将陶笛夹在指间转了转,“是块好玉雕成,价格不便宜。”
陈秉安拿过陶笛瞧上两眼,递给一脸茫然的元霄,“喜欢么?”
元霄双手接过,像捧着一块无价珍宝。他小心翼翼多看了几眼,眉间神采奕奕,“这东西真好看……”
他想说看几眼就够了,不要破费。却见陈秉安不知何时掏出钱包,已经将一叠钱塞进老者布兜,“东西不错,不用找了。”
这回元霄老实了,再不敢东张西望。他深怕自己再瞅什么,三少爷大笔一挥,就买什么。三少爷愿意讨好自己,这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可心里惴惴,元霄何德何能,三少爷的恩情,他是无论如何都回报不了的啊。
今晚的烟火像是中途岔了气,绽放不到两分钟就哑了音。
陈秉安不满地皱眉,元霄却双目放光,“三少爷,烟火果然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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