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勾起嘴角,“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你笑了!”小格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你笑起来很好看,真的!”
闻言,男孩收起了笑容,他说:“再来!”
小格道: “献给爱丽丝。”
“欢乐颂。”
“月光。”
“命运。你很喜欢贝多芬吗?”小格正视着男孩。
“对!我很敬佩他。”男孩吞了口口水,他说:“小格,能帮我倒杯冰水吗?”
“嗯!马上到!”跑出琴房,小格踮起脚尖,伸手去拿水壶。
眼看就要碰到,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轻而易举的拿起水壶。
“小格,你要喝水吗?”女仆笑着,扬起水壶。
小格摇头又点头,“嗯呐!”
“好!我帮你倒水。”女仆把水倒在玻璃杯里,递给小格,“给你。”
“谢谢!”小格端着满满的水,扭头就跑。
身后的女仆提醒着:“跑慢点啊!水会洒了的!”
跑得太快,小格根本没有听见女仆的话。
满满的水,到了琴房,只剩下三分之一。
小格咂舌,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水会变少了。
回身看时,他发现他走过的地方,流了一地的水滴。
小心翼翼的捧着水杯,小格道:“水来了!喝吧!”
男孩的手在半空中摸了一下,没有碰到水杯,他明显的皱了下眉。
小格看看水杯,又看看男孩,把水杯端的离男孩近些,“给你。”
第二下,男孩还是没有碰到水杯。
小格用左手抓住男孩的右手,把水递到他的手里,然后站在了他的身后。
男孩双手捧着水杯,冲着没有人的方向点了下头,“谢谢你!小格。”
他喝完水,小格帮他接过水杯,“我刚刚洒了很多水,是不是不够喝啊!我再帮你倒点。”
走到门口,身后的男孩说:“不用了!”
“哦!我去放杯子。”小格还想继续走。
“我吓到你了吗?”男孩的声音有点冷。
“没有没有!”小格转身的幅度太大,水杯没拿稳,嘭的一声砸到地上。
“怎么了?”门被打开,管家慌乱的扶了扶眼镜。
“我~”小格低着头,杯子是他摔碎的。
“没什么事?”男孩不咸不淡道:“小格,过来,我弹第三钢琴协奏曲给你听。”
“哦!”小格对管家笑了一下,跑到男孩跟前。
管家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一地的碎玻璃,拿出对讲机道:“琴房,上来一个人打扫。”
看着碎玻璃被女仆清洁走后,管家附身道:“少爷,小格,再过二十分钟,我来叫你们用早餐。”说完退出房间,合上门。
小格偷偷摸摸的用手在男孩眼前晃悠,男孩没有一点反应。
一下慌了神,小格呐呐道:“你…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啊!”
连贯的琴音突兀停止。
“是的。”男孩轻飘飘的道:“是不是很恐怖!”
“没有!”小格摇头,为了让他的话有说服力,他又说:“孤儿院里,有一个黑人小女孩,她的眼睛也看不见了,她…她……”
“不用说了,我知道。”男孩滑下凳子,他问:“小格,你很喜欢音乐,那你会什么乐器啊?”
思绪飘向远方,小格向往的看着男孩身前的钢琴,回着:“嗯呐!我会拉小提琴呢?可是孤儿院里没有小提琴,只有一架老旧的钢琴,院长爷爷说,等明年,就给我买一把小提琴,当作生日礼物送给我,可是……”
打断小格的话,男孩说:“小格,我叫詹思韫!”
小格试探的叫了声:“詹思韫。”
“嗯!”男孩顺着琴架,摸出了一根黑色的盲杖,“走吧!我们去用早餐。”
“好啊!”小格跑到詹思韫的左手边,小小的手扶着他的胳膊,“我扶着你走。”
詹思韫顿了下,他道:“不用了,你又不能一辈子扶着我走!”
“我能的!”怕詹思韫不信,小格发誓道:“我发誓,一辈子扶着你走!”
“好!”扔掉盲杖,詹思韫的右手附上小格的小手,他道:“说好了的,这辈子,你要当我的盲杖,不许反悔!”
小格坚定道:“小格不会反悔的,你要相信我!”
他说:“好…我相信你!”
第25章 只手握星光
偌大的餐桌,只坐了小格和詹思韫。
女仆们把精致的早餐布好!纷纷退下,管家站在旁边,服侍着詹思韫用餐。
小格拿着三明治往嘴里咬,眼睛却新奇的看着离他很远的男孩。
长长的餐桌上,小格坐在这头,男孩坐在那头。
午后的阳光总是那么刺眼,小格用手挡着光芒,眯眼盯着太阳看。
“思韫哥哥,今天的太阳是浅白色的,天空是深蓝色的。”走到詹思韫身边蹲下,握着他的手,小格望着男孩那不曾流转过的眼珠,抿着嘴问着:“你真的什么也看不见吗?”
男孩沉默良久,缓缓道:“嗯,什么也看不见!”
握着的手转为捏紧,小格说:“就连黑暗也看不见吗?”
“黑暗嘛!”詹思韫笑了,他道:“看不见就是看不见,黑暗是什么样子,我很想知道。”
执着詹思韫的手,移动到他的头上,“你摸摸,这是我的头发,黑色的,你的,也是黑色的呢。”
落入手里的是柔软的触感,他说:“黑色的头发。”说着他把手收回放到自己头上,摸了两下,“我的也是!”
“对!”小格挽着他,“我们回去吧!思韫哥哥该午睡了!”
走出花房,一步,两步,…风拂过,小格回身探看,那处木椅上停留了一只花蝴蝶,扑腾着翅膀,它的不远处,也有一只,飞飞过来,双蝶翼天涯。
把他送到他的房间,小格说了句午安,正准备要离开,詹思韫就拉住了他的手:“你是我的盲杖,要随时随刻的跟着我,我到哪儿?你就到哪儿?”
“好!我不走。”和詹思韫一齐坐在床上,小格有些拘谨的想,今天的午睡,不会是和思韫哥哥一起睡吧!
男孩娴熟的脱下外服,“睡吧!祝你好梦。”
“你也是。”小格把鞋蹬掉,跳上床。”
男孩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不过半刻,呼吸均匀。
尽管他已经睡着了,但他的手还握着小格的手。
小格看着他浓密的睫毛,眼皮打架,刚要合上,就见詹思韫的眼珠不停的转动。
睡意都没有了,孤儿院的院长爷爷说过,眼珠子转,就是做梦了,还有,不能打扰做梦的人,会破坏他们的梦境。
挪动了下身体,小格更加靠近詹思韫。
……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悠远绵长的歌声渐渐消失,詹思韫胡乱的摸着身边触手可及的盲杖,却始终没有拿到。
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挪动着,手摸到门,打开的一刹那,他道:“你是谁?”
无人回应他的问话!歌声还在继续……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他大吼: “你是谁?”
歌声一下停止,一个声音颤抖道:“我好饿啊!你有吃的吗?”
感觉手臂被人拉扯着,詹思韫疯狂的挣扎着,这个声音的主人要吃了他。
突然手被咬了一口,他吃痛的皱眉,“啊……”
一个鲤鱼打挺,詹思韫坐了起来,睁大眼睛,他什么也看不见,好久才缓过来,呼出一口长气,原来是个梦啊!
下意识的往旁边摸了一下,手中是那温热的躯体,是……小格!
午睡结束后,管家带着他们到了专门学习的房间学习。
直到天边浮上云彩,日落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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