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剧烈的喘息着，感觉脑袋里仿佛灌进了雨水，被咬过的地方好疼，疼的半个身子都跟着发麻。
“打赌好玩吗？”
赵水天脑袋里嗡的一声。
果然……
他嘴唇哆嗦了一下，看向乔生的眼，那漆黑的眸子里浓郁成实质的雾气翻滚蒸腾着，仿佛深潭里发酵的□□。
乔生把赵水天的外套猛地扒下来。
赵水天没反抗，雨水打湿了他的身体，特别的冷，他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力气了，只想逆来顺受。
这一天来的太早了，他没有任何准备，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连道歉的开口方式都还没想好，只留下满满的荒唐。
“骗我好玩吗？”
赵水天摇摇头，闭了闭眼。
乔生放开他的手腕，撕开他的黑色衬衫，白皙莹润的肩膀在雨夜里像沾了毒的罂粟花，泛着苍白妖冶的窒息诱惑。
“冷……”赵水天脸色白的近乎透明，除了这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之外什么都没说出来。
乔生扣在他肩膀上的手似乎僵硬一瞬，终是没恢复以往的温柔，清晰的苦笑了一声。
“明明就不喜欢我，勾引什么啊？”
他声音一声比一声低，一句比一句压抑，最后已经近乎呜咽。
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给他送奶茶，送手表，叫他哥，挽他手臂，还要去他的床上睡觉，网名都改成要追他，作文写的都是他，男朋友乔生……多讽刺啊，这么频频的给他暗示，为什么啊？！就是为了看自己狼狈的丑态吗？
那他成功了，现在的自己，已经快要失心疯了！
他双眼通红，里面是密布的血丝，力道收紧，在赵水天洁白的裸|露肩膀上握出一道明显的红痕来。
赵水天闭着眼，雨水打在脸上，他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
早该……料到这一幕的，早晚会来的不是么？纸包不住火，只是……对不起乔生了。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乔生一拳砸在赵水天耳侧，震的他头皮发麻，心脏缩成了一团。
“那你说……怎么办。”
赵水天牙齿发颤，勉强睁开眼看向乔生，被冻的声音瑟瑟发抖。
“你是直的对吗？”乔生问。
赵水天张了张嘴，“是。”
“你不喜欢我是吗？”
“……是。”
“你初吻还在吗？”
赵水天脸一僵，“在。”
“给我。”乔生脸上没有表情，“给我，我放你走，从此两清。”
没等赵水天开口，乔生又说：“我没有亲完，你就不可以躲开。”
赵水天猛地瞪向他。
乔生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怎么，把人玩了，这点好处都不给吗？”
赵水天咽了口唾沫，双手握成拳垂在两侧，好半晌闭上眼，头重重靠在身后的墙面上，轻声道：“好。”
乔生淡淡的，在脸上硬生生撕开一抹笑。
“不是校霸吗？怎么就这么怂了？”
“你别得寸进尺。”赵水天咬牙。
他说完好半晌不见动静，身上没有雨水再落下了。
他睁开眼，就见乔生撑着他那把黑伞，把伞柄递给他。
赵水天愣愣的接了过去。
乔生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连带着那块白色的手表一股脑的递给赵水天。
“我们就这样吧。”乔生轻声说着，“这一个月，还是谢谢你了。”
赵水天没接，似乎已经傻在了那里。
乔生笑了笑，眼神很悲伤，笑容却还能带着嘲讽，拼凑在一起漂亮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他说，“刚才对不起呀，是我冲动了。”
“我……”
赵水天似乎是想说什么，觉得喉咙酸涩，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走了，以后就当不认识吧。”
他说完果真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乔生！”
赵水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喊这一句，可能是觉得乔生转身就走的样子太决绝果断让他突然就莫名的恐慌，可能是觉得他这一转身直接把两个人划清了所有界限从此形同陌路不再有任何交集让他异常挫败，总之乔生这一走，似乎是要把他力气全部抽干似的。
可是乔生没理他，像没听到一样走远了。
他抱着外套，感觉心已经凉的和雨水一样冰冷了。
要是没有那个荒唐的赌约多好啊。
两个人是朋友就好了，乔生这样优秀、体贴又绅士的朋友，相处起来应该会很愉快吧。
他赵水天硬生生把一副好牌打的稀烂。
可是到现在，乔生已经不会再回头了。
为什么偏偏是喜欢！
赵水天看着他在雨中单薄瘦削的背影，抬手给了自己很清脆结实的一巴掌。
……
“天哥天哥！”吴所谓回头拍着自己的椅背，“天哥醒醒！”
趴桌子的赵水天抬起头，睡眼惺忪的。
“最近乔神怎么都不来找你了？”
赵水天冷冷一笑，“想知道？”
“嗯嗯！”
“八卦收费，一句话十块钱。”
“切！小气死了！”吴所谓很快不提八卦，“篮球赛参加吗？”
“不参加。”
“别啊，打得不好没关系，我们有训练队的，队长是高二的一个二级运动员，打的老好了！”
“没兴趣。”
“是你不行吧？”
“我不行。”
吴所谓：“……”
“天哥！集体荣誉感懂不懂？！咱们四班从来没得过这方面的奖！天哥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你要是再吵我睡觉，我就让你看看没良心的人揍人用的是什么方式。”
吴所谓终于闭嘴了。
赵水天却睡不着了，爬起来叹了口气。
翻了翻手机，没什么有趣的话题，群里谈论的永远是游戏和美女。网站也没什么新题型，一直在炒冷饭。
距离上次和乔生闹掰，又过去了好多天，现在已经四月末了。
日子过得可快了，也就眨眨眼的功夫，一天又一天的都过去了。
名校优生出了不少异军突起的新人黑马，综合总排行却也只能在第三名争夺。
而他和学神最近都没怎么登陆这个网站。
学神兴许是忙，自己应该是觉得没意思了。
没了骚扰按道理自己应该会觉得很轻松，起码能恢复到安安静静的日子，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也能理解，没了乔生，自己不能随意旷课了，老师不再惯着自己了。
大家眼中或许都是乔生终于擦亮眼睛要远离这个渣渣了，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儿，每个人都在暗暗庆祝乔生回头是岸，都在拍手叫好。
赵水天心想，这样挺好的，那些人眼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分了也正常，自己配不上乔生。
而他一个直男，摆脱荒唐好聚好散，皆大欢喜。
自己现在连偷偷写的习题和笔记都不用特意藏起来，因为乔生再也没来过自己宿舍。
赵水天以为好聚好散这种结果会支撑到他在一中念完，没想到很快就被人打了脸。
他在食堂打了一份香辣肉丝。
很久以前赵水天就有个自以为很牛逼的念头，他要请一个不吃香菜不吃青椒的素食主义者天天吃香辣肉丝，抱着这个念头傻逼一样的笑了半天，没想到被人直接把这俩字说出来了。
赵水天很惊奇，是谁，发出了他心底的声音？
他定睛一看，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小男孩。
说漂亮可能用词不太准备，但赵水天是个直男，对异性能说出很多具体细致的形容词来，对同性也就能将好看具体划分成“帅”和“漂亮”。
长得具有攻击性辨识度又高的类似乔生那种，就叫“帅”，长得比较柔和的看着很舒服的类似冯颜那种就叫“漂亮”。
面前这个男生可以说是漂亮，但比不上冯颜，可是又多了一点凌厉，总分加起来应该和冯颜不相上下了。
个子不高，一米七多吧，白白净净的，看着挺秀气，但就是表情不太好，比较阴沉，尤其是看着自己的时候，简直如同仇人。
赵水天懒得搭理这种小鸡仔，也没冲撞人家晦气触霉头，就想绕过他躲着走。
没想到路再一次被挡住了。
啧，这就很明显是冲自己来的了。
“有事儿？”
“就是你甩的乔生？”那男生怒视着他，仿佛他是什么夺妻杀父的仇人。
“嗯？”赵水天很疑惑，“不是啊，他甩的我。”
那男生愣了一瞬，很快再次刻薄的讽刺他，“你可真是不要脸啊，甩了人家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准确来讲，这孩子其实没说错，甚至某种意义上窥探了真相，但关键是大家都不信啊，所以这么一看很明显就是乔生某个追求者来找茬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都平平静静的，差点给赵水天一种“一中他老乔家无人”的感觉，直到现在有人来找自己麻烦才对嘛，才叫正常。
“我俩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呀？”赵水天抱着胳膊，优哉优哉的。
第19章 三瓶酒
“你俩？”那男生冷笑一声，“乔生现在是我男朋友，我和他同桌，我是乔生第一个同桌，哈哈哈，你不嫉妒吗？你这个狗屁不会的学渣，根本就配不上乔生，还敢伤他的心！你怎么不去死啊！今天我就要教训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