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突出一下鬼和神都是很难接近的嘛！”
不知道谁叹息了一声，“不敢问啊，我还有两道生物一道化学配平的，我敢问老师都不敢问乔生。”
“可上次乔生就给我们讲了啊！”一个女生说道：“他讲的比老师好，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完全知道咱们哪里不懂哎！”
“我倒是希望他能多说几句话……”
“有出息一点啊梦丽！”
……
这些声音都被收到了乔生的耳中，青涩稚嫩的青春的气息，像这初春快融化的积雪，像马上新绿泛滥的草地和盛开的鲜花。
新年过去，春即来临。
“乔生……”
一个女生抱着习题册，期期艾艾的走过来，“22题大家、大家没听懂，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乔生没说话，女生失落的回头看了眼，给了大家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就在他们大失所望以为乔生不会搭理他们的时候，乔生站了起来。
他走到讲台上，两手空空，只拿了一根粉笔，把前面最细的部分轻轻按断，然后直接在黑板上把关键数字写了下来。
这道题他根本没做，老师讲的时候他也没听，所以他给出了三种方法——比老师讲的还多一种。
同学们一个个在下面自觉排成排站好，恨不得多长出一双耳朵。
像女生们说的，乔生讲课和他为人一样惜字如金，但关键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有一种力透纸背的惊人准确度，而且从不会嫌麻烦，有几种解法都会写几种，不会藏拙。
他声音比很多播音配音的专业人士还要好听，从表面到细节堪称一个完美到挑不出毛病的人。
乔生讲完了三种解法，放下粉笔，拿出手帕擦拭手指，还耐心的等他们记录完毕。过了一会儿，有姑娘鼓起勇气过来问一道化学题。
乔生三言两语就给她指点明白了。
女生本想装作不懂趁机让乔生多和她说几句话，不料在乔生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双眼下所有的小心思都藏匿不住无所遁形，她几乎是爆红着脸落荒而逃。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问各种各样的问题，乔生只是看一眼就能给出精准扼要的解题思路，他更像一个内存庞大的人工智能题库，让人连仰视都觉得太高太远望不到边。
这样的人注意孤独，遗世独立，没有人能走近他，走进他。
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第6章 创可贴
唐甜拿手机刷着论坛，她们专门为赵水天建了一个贴吧，随时随地跟踪报道他最新消息，处处都安插了吧里的眼线。
不知翻到了什么，唐甜脸色剧变，同桌小胖子发现她的不对，拿过手机看了眼，直接大嘴巴的叫出了声。
“卧槽，这什么啊！赵水天难道是个基佬？！”
他话音刚落，全班鸦雀无声。
半晌后有人问他，“赵水天谁啊？”
“还能有谁啊，转过来的新生啊，在四班，又高又帅人贼好看，是我们糖糖的预备胎！”
“别乱讲，是我没追上他。”唐甜低低的插了句话。
“靠！女神都追不上，何方神圣啊？”
他们一班好学生云集，并不代表个个都是书呆子，大部分时间气氛都很活跃，又因为和老师教导主任之间相处的轻松愉快，因此一个个性格并不呆板，反而很跳脱。
“原来是三中的校霸，谁不服硬生生给你打服那种，不知道为什么过来。”
每个班都有一个类似万事通的角色，小胖子元宝被委以重任，他摸着下巴，以柯南的姿态分析，“我猜他应该是为了躲三中的某个人。”
“哦？”
“是的，那人对他穷追不舍，在他刚开学的第一晚就找过来了，还把他拉到操场强行这样那样，所以道听途说并不靠谱，校霸也有摆脱不了的事情嘛，你看压在他身上这个男的，高高瘦瘦，无意中就透着那个狠劲儿，能把校霸欺负成这样也正常，啧啧。”
“可是我怎么看是这男的不对劲儿啊。”有人看着手机，“他看上去好像喜欢赵水天，赵水天是gay吗？以前从没听说啊！”
“那谁知道啊，反正听说三中校花表白他都没同意，可不就没准是弯的。”
“弯的……”那人下意识往乔生的位置看了一眼，不料没发现人，他瞪大眼睛刚要惊呼，手机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拿走，他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被吓得全部憋了回去。
乔生垂眸看向屏幕，照片背景很暗，光线并不充分，但还是能看清两个男人姿势暧昧的贴在一起，被压在下面的人穿着一中校服，侧脸看上去能认出是赵水天，压着他的男生把头埋在他颈窝，看上去特别像在强吻。
但是赵水天没有挣扎的意思，姿态顺从。
下面的楼里说什么的都有，有猜测赵水天性取向的，有说没想到赵水天肯做零号，还有说想日他的，不过很快就被老婆粉喷的不敢冒头，所以就剩下了一群小gay报团说能不能和赵水天表白。
乔生把手机还给男生，面无表情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修长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
论坛上的变故当事人毫不知情，他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好像发生了点什么超乎自己预料的事。
首先是班里的学生，平时他们也经常偷偷看自己，今天偷看的眼神儿却添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就好像……猎奇一样。
赵水天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整个群体都把自己当成猴子看的眼神儿，直到周晨曦走过来，脸红红的看着他，好半晌说道：“你的数学卷子做了么？”
“没有。”连老师都没管的闲事，他一个学生天天问天天问，赵水天很是不耐烦，又不能直接对这种弱鸡出手，昨天那句恐吓还不够吗？
“那……准备什么时候做呢？”
“下辈子。”
他神态言辞都很冷漠，摆明了不想搭理。
“我帮你吧。”周晨曦说。
“我说了不用。”赵水天声音平淡，半垂着眼，冲他抬了抬下巴，“赶紧回去。”
周晨曦没走，鼓起勇气和他说：“我和老林申请，和你同桌。”
赵水天打了个呵欠，伸手在眉心处捏了捏，忽然就一拳头砸在了桌面上，“咣”的一声，吓了周晨曦一跳，“听不懂人话是吗？再上赶着犯贱，下次这桌面就是你脑袋！”
全班都看了过来，各种不善夹着隐忍的眼神，赵水天心中更加厌烦，干脆想逃了早自习，却见后窗教导主任在走廊脸色阴沉的怒视他。
“赵水天！给我出来！”
——
室内篮球场。
谷井三步上篮把球扣进篮筐，“不玩了不玩了！”
他冲队友们摆摆手，拿起外套跑到乔生面前，后者抛过来一瓶水被他稳稳接住。
“老哥，今年篮球赛还不进吗？”打球之后会有手汗，拧不开瓶口时有发生，但乔生递过来的这瓶水已经被贴心的拧开过，即便是多年的同性好友，他也会不时的被这些充满了浓浓修养的细节给弄的心尖儿颤，可惜，他和乔生不可能的，别说他喜欢妹子，就算他喜欢男的，乔生也看不上他。
能让乔生看上的人，怕是还没生出来吧。
乔生摇摇头。
“哎，你不参加，大一可就没人能拿得出手喽！”
他今年高二，大乔生一届，家里和乔家有些渊源，为人又属于仗义无脑的类型……非常适合和乔生做朋友，起码他get不到发小的意思时，连猜都不会猜，问不出来转头就忘了，活的随性又洒脱。
“不一定吧。”出乎意料的，乔生否认了。
“哟，有看好的人？”
谷井是校篮球队队长，最喜欢干的就是跟星探一样挖掘技术人才，没想到起乔生会回应自己，很是惊讶。
乔生没说话，很规矩的坐在椅子上，没跷二郎腿也没拧身子歪脖子，但就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风流帅气，大抵还是和脸与气质有关，所以哪怕如此乖巧的坐姿，也能自成一道风景。球场周围大片大片的小姑娘都是奔着他来的，各年级都有，尽管他连球都没碰一下。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乔、乔生……”有女生大着胆子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款挺漂亮的黑色腕表。
“哎哟，dw新款啊。”谷井调侃，这种场面光是他和乔生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发生很多次了，送什么的都有，上到手表胸针香水下到折纸零食玩偶，虽然这种档次乔生看不上，但这份心意真是羡煞旁人。
那女生也是被身后一群人推过来的，脸色通红，长得很漂亮，不然也不会有勇气追学神，不过这次表白注定要无功而返了，谷井叹气，真是暴殄天物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们多少优秀的单身男性就站在一旁等着，这群姑娘怎么就死心眼的盯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呢？！真让人想不通。
乔生冷淡的看着女生，目光里什么都没有，他实在是五官太好看，哪怕一言不发的窝在那里都是满满的存在感，又让人觉得有沟壑般的距离无法靠近，想触碰一下都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