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年感觉不走不行,拿出手机给司大年打电话:“姐,我今晚住你店里。”
司大年什么都没问:“行,过来吧,我定份外卖放前台,正好我跟人约了逛街,你现在过来,再帮我看会儿店。”
司小年背上包,搬着装满夏衣的整理箱往外走。
客厅里司进坐在沙发上脱完鞋脱袜子,随手往沙发旁一扔,看见司小年搬着箱子出来问:“儿子又搬家,这么晚了,明早再走。”
高冬梅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保温杯,一贯的大嗓门儿对司进说:“你以为谁稀罕跟你住,鞋子又拖屋里!袜子自己洗,要不扔垃圾桶里,别给我扔地上,臭死了!”
司小年把箱子放在玄关,坐在箱子上换鞋:“我姐有事要出去,我去看会儿花店,明早我直接去南县。”
高冬梅难得关心一句:“钱够吗?”
司小年抬头看高冬梅:“够。”他从来没缺过钱花,缺的也不是钱。
司进光着脚搭在茶几上晃悠:“儿子管人就要拿出气势来,不行就他走人,不服管的,请教你爸我!”
高冬梅伸手一指茶几:“把你的臭脚拿下去!洗脚去!”
司小年“嗯”了一声,走了。
门关上听见高冬梅说完司进又说他:“也不知道像了谁,说话就知道嗯嗯啊啊,噎人一个来一个来,造孽!”
司小年搬着整理箱进了电梯,拿出手机想找个人问问他到底像谁,最后只能问司大年。
“姐,我像谁?”
“你像我。”
司小年靠在电梯里笑,他喜欢这个答案。
他觉得,人没有什么就特别渴望什么,言语间会不自觉流漏出来,那是一种向往。
站在路边打车,司小年想了想他渴望什么?
他渴望这一辈子都平淡无奇。
他不想要什么欢声笑语,也不想听什么吵吵闹闹,他也不想像夏未申一样……有一个焦磊。
出租车停在Flower.coffee,司小年从车窗望出去看见落地窗前坐着一个喝咖啡的男人。
司大年换了一件漂亮的连衣裙,妆容精致,美的司小年想冲自己姐姐吹声口哨。
他搬着箱子往店里走的时候,司大年等不及似的伸手拦下了司小年打的出租车:“师傅,师傅!等等!”
司小年扭头看她跑的裙角飞扬,逗她:“明哥等很久了?”
司大年几乎是脱口而出:“他还没吃晚……哎!你真是!看店去!”
出租车开的跟司大年一样急,转眼消失在视线里,司小年站在台阶上笑,心理畅快了很多。看来好事将近。
“可以续杯吗?”
司小年搬着箱子往前台走,隔着两排花架听见窗边的人问。
“可以,稍等。”司小年放下箱子,看见司大年给他叫了半只深井烧鹅,他吸了口烧鹅味儿,才起去做咖啡,“请问,是……”
男人从花架后走出来,看见司小年笑了:“晚班吗?”
司小年也笑笑:“您喝的什么?”
“你拿手的都可以。”
司小年被这人看的不自在,声音很小的嘟哝:“我擅长倒白开水。”
站在前台看司小年做咖啡的男人笑了:“好,那来杯白开水。”他一手搭在前台,一手插兜,脸上的笑很得体,穿的也很得体,“我叫代东郎,你给我送过快递。”
司小年立刻记起来了:“哦~~是你,成山大学校内河边儿也是你?”
代东郎点头,点评一句:“记性真差。”
司小年抬眼看他:“不是应该夸一句‘记性真好’吗?”
代东郎一摊手:“下次见面记得打个招呼,我再夸你。”
这话听着味道不对,司小年感觉有点怪:“这店我不常来。”
代东郎接过司小年做的咖啡,先啄了一口:“比你姐做的好喝。”
司小年很诧异,这人知道的还挺多。
代东郎指了指落地窗边的座位:“坐着说,还是站着说?”
司小年皱眉。
代东郎又来了一句:“你再不说话要被淘汰了。”
司小年迟来的叛逆期又来了,他确实不知道说什么。
代东郎无奈的笑了:“五月末全国辩论赛,我带成山法学院出战,你被老徐提名了。”
司小年惊讶的微微张着嘴,脸上所有表情都变的有点滑稽可爱。
代东郎得到意料之内的惊喜,笑意更甚,曲指敲了敲前台:“坐下说怎么样?”
司小年穿着咖啡色围裙从里面出来,问:“你是指导员,还是学长?”这人实在看不出来是哪冒出来的,法学院他肯定没见过这人。
“是师兄,我本科毕业时你刚好入学,现在是在职研究生,师出老徐门下。”代东郎坐下后说。
司小年可不想叫一声师兄,但师出老徐门下还真就是师兄。
“辩论赛我不知道我被提名了,我去不了,因为我报了6月份的司法考试。”
代东郎有些遗憾,但没劝,问:“我之前司法考试的资料还留着,需要的话,下次过来我带过来,有这几年的题型……”
司小年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毕竟一次性考过,要省很多事。
将近十点半,代东郎才起身要走,临出门前又问:“看你背了个很大的包,要出去玩?”
司小年拿着电动门的钥匙站在门里“嗯”了一声。
代东郎:“辩论赛安排在政法大学,非常值得一去,还是希望你能参加,毕竟老徐推荐的人不会有错。”
司小年笑的疏离礼貌:“我不健谈,算了吧。”
代东郎也跟着笑,背着路灯的脸有些模糊,笑意朦胧,跟司小年那天傍晚在河边看见他的时候,很相似。
司小年有些疑惑的问:“河边那天真的是你,我傍晚出去的,回来时很晚了。”中间隔着好几个小时,这人一直在河边?
代东郎站在台阶下,略微抬头看着司小年:“中间我去食堂吃了顿饭,没什么事又回河边待了会儿,那天心情不太好,看见你还挺惊讶,算是唯一一点值得高兴的。”想到什么,他脸上漏出伤感的表情。
司小年没说话,摆了摆手,代东郎从便道走了。
他记得第一天送快递,送出去的第一份就是代东郎的,距离Flower.coffee很近。
电动门落下,把一城的喧嚣关在门外。从门边往前台走,边走边关灯,只留几盏小灯给需要吸光的花。
他坐在司大年侍弄盆栽时坐的小板凳上,啃着烧鹅,对着花架上的花出神。
吃完东西很困,也不想动,坐在小板凳上直到困的差点一头栽倒,才起身回了司大年的迷你休息室。
小屋里没有窗户,放一张单人床,关上门甚至不通风,除了墙上几盆绿植,和固定的一缸凤尾鱼,再无其它。
这个小小空间,给司小年的感觉很舒服。
安静的能听见凤尾鱼在水里游动的声音。
开着灯,门留着一条缝,兴许是睡前一直盯着鱼缸看,司小年梦了一晚上,他们三个在水库摸鱼的梦,真实的很快乐。
司大年的早点估计买的是四人份的,她自己吃了半人份的,剩下全部塞进司小年的肚子里。
司小年坐在客车上时,都不敢太使劲往下坐,生怕一使劲吐一车。
客车从成山市开往南县,越靠近南县,路颠簸的越厉害,司小年想吐就不只是想想,每次一有大的颠簸,他就赶紧掐自己脖子。
立刻把往上涌的酸意给扼杀在脖颈以下。
客车停在路边,司机扭头冲车厢里吼了一嗓子:“蔬菜村的下车。”
司小年起身从行李架上拿包,赶紧下车,他双脚刚着地,客车屁股一撅,扬起灰尘漫天,车影朦胧的开走了。
“操!咳咳……”司小年终于没忍住骂了一句。
他退到临街商业前,才看了看四周,应该还没进县城里,四周不繁华,即便是县城该有的繁华也没有。
身后是一个渔具商店,渔具商店旁边是户外用品商店,另一边是爬山越野用品店。
司小年不知道这边原来是景区,看这些商店就知道附近应该有山能爬,可以露营,还能钓鱼。
他正四处看,不远处一辆私家车开过来停到他面前,一张晒得黝黑的胖脸从车窗伸出来,看着他问:“兄弟,去哪儿?海钓还是爬野长城?”
司小年嘴角一抽:“去蔬菜基地,蔬菜村。”
司机一摆手走了,又留给司小年一车屁股的灰尘。
司小年受不了了,翻书包找出一个一次性口罩带上。
这时,他身后有人说话:“去蔬菜村,坐老齐的车,还便宜,你拼车过去要你25,30,忒贵。”
司小年回头瞅,声源来自渔具店和户外用品店中间坐着打牌的人。
他问:“叔叔,从哪坐车?”
打牌的中年男人没看他,后扬胳膊一指身后:“就这个,先等着,人去买东西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司小年到了谢,走到车旁看了看,是辆电动四轮车,看着跟汽车没什么区别,但还是小了一圈,电动就电动车吧。
而且还是辆“接孙子专用”的电动车。
后车玻璃上明晃晃的贴着“接孙子准用”五个大黄字,每个都有拳头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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