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再来喝吧”
顾林又碰了一下顾景明的杯子，把杯口抵在嘴边，顾景明放下筷子把半杯多的酒拿起来了
“爸爸还能喝完吗？”顾林喝了一口红色的液体润湿了嘴
顾景明皱了皱眉再次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
在顾林的“威逼利诱”下顾景明喝了差不多半瓶的酒，脑袋有点晕晕的，想站起来去洗把脸，顾景明没想到这么点红酒居然把自己整醉了
顾林眯着眼瞥了眼桌子边上的红酒
顾景明手撑着桌面却感觉没有力气，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想往下梭，突然就站不起来了，摇摇晃晃的扶着桌子
“好奇怪”
顾林从椅子里起身，脚把椅子推开了，站起来退后一点直直的看着顾景明，把一开始就没有喝完的红酒拿在手里仰头喝光了
“我怎么这么晕啊”顾景明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感觉天旋地转
“爸爸。想睡觉吗？”
顾景明眼前的画面开始变的重叠，好像有无数个顾林站在面前，晃来晃去，顾景明又使劲的摇摇头，再也支撑不住了身体却向后跌去，手肘撞到了那瓶红酒
顾景明跌倒在地，红酒瓶碎了，红色的液体洒了一地，也溅在顾林的裤脚上，飞溅出的红酒变成了红色的蛇爬上了顾景明的身体，缠绕着
顾景明的眼皮变得很重，手也抬不起来，喉咙里像是堵了很多棉花，失去意识前定格的是顾林诡异的笑
还有顾林变调的声线
“爸爸睡吧，睡了就不要醒了”
“像妈妈一样”
“嘿嘿”
第20章 解脱
12岁的顾林生病了
自/残被发现后，顾林的父母带顾林去了医院，包扎伤口的医生隐晦的和顾林父母说这个孩子可能精神上有些问题
精神科的医生看了一眼呆滞的抱着兔子坐在凳子上的像没有生命的漂亮洋娃娃一样的顾林和顾林父母郑重的说
你们不能在刺激了他了，他已经患有臆想症了
医院回来后顾林妈妈看着顾林入睡了，脑海里还有医生的叮嘱
一定要按时吃药，还有就是孩子潜意识里已经认为爸爸和妈妈是必须在一起且不能分开的两个人，你们的不合矛盾吵架影响了孩子，目前除了药物维持和你们不再刺激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顾林妈妈和顾景明约法三章不在顾林面前吵架以免刺激到顾林
可是，已经是分崩离析，鸡毛蒜皮也会有强烈的争吵
磕磕碰碰的又维系了三年，顾林也越来越开朗，顾林父母这样认为
从每天看着顾林吃药到只是叮嘱顾林记得吃药，可是生病的人是不会认为自己生病了的
15岁的顾林好像病情更加严重了
发现顾林妈妈签好的离婚协议时顾林妈妈正在做晚饭
“为什么，为什么。”
“不，你们要在一起，在一起，永远不能分开，即便是……”
“死”
顾林颤抖着双手，梗着脖颈一下一下的划着顾林妈妈签字的地方，坑坑洼洼
“你们不要我了吗？”
“一定是”
。
“好吃吗？”顾林妈妈怜爱的看着顾林吃着饭，拿起自己平常最喜欢的苦荞茶喝光了
“妈妈，你怎么了？”
顾林天真的看着往地下滑去让顾林叫救护车的妈妈
顾林妈妈倒在地上不动了，顾林笑了笑夹起自己最不喜欢的米饭往嘴里送
“妈妈，要和爸爸永远在一起哦”
浴缸里放满了温水，昏迷的顾林妈妈泡在里面，头发散了垂在地上，左手搭在浴缸外面
顾林抱着兔子拿着刀蹲在顾林妈妈旁边，使劲的割着皮肤下青紫的血管，血流了出来
顾林好开心
“说好了，和爸爸在永远在一起哦”
好多血，好多，浴缸里的水被染红了，地上也是血
顾林妈妈死了，狰狞的伤口被顾林按在水里
“啊！妈妈”顾林撕心裂肺的摇着顾林妈妈，顾林好害怕
“不，走开走开”顾林退到了角落挥舞着兔子
“妈妈救我啊”顾林大哭着，可是妈妈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红色的蛇淹没了顾林妈妈，顾林晕在了地上
创伤后应激反应让顾林极度惊恐下忘记了是自己杀死了妈妈
。
。
“都骗我，都骗我，那你去陪妈妈吧。永远在一起”
顾景明也被泡在了浴缸里，顾林拿着刀狠狠的割着顾景明的手腕
血流了出来，多好看啊，一滴两滴三滴，滴在了水里晕开了，又顺着顾林的手滴在了瓷砖上，像顾林杀死妈妈一样，一样的死法应该就会在一起了吧
很久都没有吃药了
顾林癫狂的割着顾景明的手腕，顾景明却在疼痛中慢慢恢复了意识
“顾……顾林”
“啊！”刀子从顾林手里脱手了，落在地上，发出了响声
顾景明爬不起来，只感觉手很痛，身体泡在水里又很温暖
“顾林不要”微弱的声音从顾景明的嘴里发出来，顾景明意识到顾林妈妈的死不简单时也怀疑过顾林，但是又推翻了这个想法
现在，顾景明相信了，和顾林妈妈一样正在浴缸里“待宰”
顾林没想到顾景明会醒过来，又摸到了刀两手举了起来，笑得那么开心
“爸爸，是你逼我的”
“不…”顾景明艰难的摇着头，可是刀已经插了胸腔里
顾林疯狂的把刀抽出来又插到顾景明的身体里，血溅了顾林满身
顾景明也死了，还是顾林杀死的
顾景明没了动静以后，顾林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手里的刀扔在了一边
“不，不，不，不是我”
“不是的，不是我”
“啊”顾林尖叫着，看着满是鲜血的手让后缩
又是好多的血，红色的蛇又跑了出来，勒死了顾景明，正往顾林爬过来
“走开，走开”顾林的脸上泪水混合着血迹，双手挥舞着，巨大的伤心突然填满了失去理智的大脑，顾林的心脏好疼，红色的蛇已经爬了进去
浴室的光变得强烈，被顾林砸的四分五裂的镜子上都是血迹，反着光
顾林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顾林重复着
“牧夏，对，牧夏”
。
敬荷雅告诉牧夏自己今天不回家了要牧夏把门窗关好，牧夏坐在沙发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总感觉心里很不安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顾林
牧夏看着手机愣了一会，可是手机不停歇的震动着，牧夏闭上眼睛划开了接听键
“牧夏…牧夏，好多血，我怕，啊”顾林颤抖的声线和哭声传过来时牧夏大脑一片空白
“顾林，你怎么了”牧夏猛地睁开眼睛
“啊，走开，怕，牧夏，我怕……”
。
“顾林，你在吗”牧夏猛烈的敲着顾林家的门，急切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楼道，天知道顾林的电话断线以后牧夏有多着急
去爱吧，像不曾受伤一样
“顾林”牧夏已经急红了眼，更可怕的是牧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整栋楼里的狗都在叫，牧夏的右眼皮也在狂跳
得不到回应，牧夏开始撞门，门接触身体时，心脏都震的疼
顾林，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门开了，血液的味道前仆后继的涌到牧夏的鼻子里
“顾林，你在哪儿啊，回答我”喉咙里抽离上来的声音飘在空荡的房间里，餐桌上冷掉的食物和地上被打碎的红酒都在告诉牧夏这里曾经有人
牧夏踩在了玻璃碎片上，打碎的红酒瓶，红酒在地上呈现被拖拽的痕迹，牧夏看向痕迹的延伸终止在卫生间的门口，不好的预感开始蔓延
“顾林，快回答我啊”
“顾林”
牧夏走向卫生间
红色，满眼都是红色，血溅了满屋子，正对着的浴缸里还有血在流出来，但不是属于顾林的
因为顾林正满身是血的坐在地上，曲起膝盖头埋在膝盖上瑟瑟发抖
牧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都是血，想知道顾林有没有受伤，可是突然迈不动脚了，手扶住门框才能站住
顾林的脚边还有一把刀
牧夏说不出话了，这样的场面够冲击了
顾林慢慢的抬起了头，偏向牧夏，溅在顾林脸上的血像一只蝴蝶因为顾林的呼吸而翩翩起舞
顾林笑着说
“牧夏，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响彻了小区，已经打算睡觉的人从窗户往下看闪着蓝光和红光的车
再也不会安宁了
是牧夏报的警
顾景明当场被法医确认了死亡，重大嫌疑的顾林被带回了警察局，牧夏也去了警察局做笔录，敬荷雅还不知道
顾林笑着的模样让牧夏忘记了伤心的感觉，为什么变成了这样，牧夏木着回答着警察的询问，脑子还是转不过来
顾林承认了是自己杀死了顾景明，但是警察已经看出来顾林精神有问题，要等给顾林做精神鉴定
警察局收押了顾林，牧夏到顾林家给顾林收拾衣物时发现了顾林的笔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