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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 (半昏连年)


  “你还是没有找到你自己,小宁。”赵昨却轻轻摇了摇头,依旧用目光在赵宁耳边说着话。
  “您要我找什么呢,我不就在这吗?我就是我啊。”赵宁还是那副俏皮又温润的夺目样子。
  言笑晏晏,如雕似琢。
  赵昨却再次抬起了手,不过这次,不再是召唤式的招来,而是驱逐式的挥去。
  “走吧,去找到你自己再过来,我和你母亲会一直等着你的。”
  赵宁的双脚纹丝不动,却在赵昨的这句话里急速后退。巨大的相对位移甚至让他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在急速退去还是祖父在飞速向前远离。
  “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走——祖父——母亲——”
  医学研究机构里,连接监测赵宁心跳的那台医疗仪器数值猛然异常,特殊的鸣警声突兀响起,震惊了周边所有的人。
  赵宁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入眼的全是外国人特殊的五官容颜。
  其中,他只认识一个没穿白大褂的唐。
  原来我没有死。又活了。
  赵宁闭上眼在心底感叹了一句,李严修至少有一句没说错。
  他这命,确实挺贱的。
  这都死不了。
  “你感觉怎么样?所有觉得不适的地方都说出来,我们一定想办法替你疏解。”伊萨贝拉凑在床前,听诊器已经贴上了赵宁的前胸。似乎是才反应过来赵宁肤色和体貌特征彰显出的民族身份,然后又用较为流利的天朝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赵宁尝试开口,却被不能自控的嘶哑给客观限制住了声音的发出。
  紧紧守在床边的唐在伊萨贝拉的示意下从旁边取来了一杯温水,甚至体贴地插上了一根吸管。
  “我感觉还好,谢谢。”赵宁在被温水解救了干涸刺痛的喉咙之后,用国际通用语在第一时间给予了这位对他处处流露出关心的女士回复,紧接着就想坐起身来。
  刚依靠左手手肘支撑起不到二十厘米的身体,顷刻间就难以为继地摔回到了床上,顺带着震起他的手边肩膀的疼痛感。
  “不不不,你太着急了。”没有语言障碍一切交流都瞬间通畅无比,伊萨贝拉以为和大多数人一样,赵宁是因为在陌生环境没有安全感,于是赶紧解释宽慰他。“季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你睡了两天多了,也一直在发烧,头应该会很晕,不要着急。季留了唐在这里照顾你,他本人也会过两天把你接回家去。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着急。”
  回…家?
  赵宁任命地躺了回去,似乎极不习惯以躺着的姿势和床边站着的人说话。
  “好的,请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赵宁在给予这位女士充足且安心的保障之后,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在欲裂的头痛中,他听见了唐在和这位穿白大褂的女士交流着自己的病情,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病房。恍惚间,他好像还听见了唐给季远打电话汇报的声音。
  我早就没有家了。
  后来又误以为自己有过,然后又再次地没有了。
  算了,还是别有了吧。
  赵宁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只看见季远正坐在床边一张宽大的沙发上,在看着手机。
  然后季远仿佛额头上也长了眼睛似的,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赵宁的醒来,把手机随意一扔就端了一杯温水过来。
  “接我回去吧,师兄。”
  原本皱着眉打量着赵宁的季远,似乎是在他脸上看到了什么极其于心不忍的东西,立马转开了头。
  赵宁在笑。
  但他也真的死了。
  【注:‘慧极...不寿’——金庸先生《书剑恩仇录》。


第87章
  李严修手下的领头者打开了别墅里某间卧室的房门,房内一片漆黑。从未被拉起的窗帘后面是被焊死的窗户,李广穆正位于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里。
  门开之后带入了一线亮光,顷刻间又随着门被重新带上而消失殆尽。
  “他还活着吗?”这是时隔三天之后,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领头者也十分随意地往地上一坐,“应该没什么大碍,季远季先生一直在忙自己手上那档节目的录制。要是赵先生真的有什么问题,我想我们现在也不可能这么无所事事地坐在这里。”
  季远那天带进来的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若当真为了你死我活拼个鱼死网破,我方人数再多也绝对没什么优势。
  “你认识赵宁?”
  接连三四天,这个领头者都会进来看看他陪他说说话,尽管只是他单方面地说,李广穆一声不吭,但这人的话题看似是自始至终在贯穿开导,可自然涉及得最多的就是赵宁。
  这是他长达十年的死穴与逆鳞,全身上下的迟钝才换来这唯一的细小熹微的敏感。
  那领头者笑了一下,在不透光的室内几不可见。“不算认识,但我很早以前就见过他,不止一次,十多年前开始的吧。”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来访者温润谦和的声音在浓稠的黑暗中不断流淌。
  “我的养父以前是那座山上的安全指导,就是定期上去给‘山上’的学生们上安全教育以及遇险自救的理论和技能课,每次我都会跟着去当道具或者客串危险分子。”
  “我记得当年他的反跟踪学得很好,我‘跟’他十次,有九次会被他甩掉。对了,他玩小刀也玩得不错,养父说是因为他家的传承就是这个,所以比较擅长。那时候所有绑架性质的情景模拟他都会率先选择能化为己用的刀具,可是我养父说这也是缺乏安全感的一种表现。下意识地排除了所有可能更有利的选项,只选择用自己熟悉且擅长的保命。”
  “还有一句关于他的评语是…心软。”真名为齐鸣的领头者摇了摇头,然后用一如既往温润的声线把自己的话补全。“我先前就是用这点抓到他的。”
  “抱歉,我也是在工作范围内奉命行事。嗯,他和十几年前相比变化很大,但接触一下又好像没有什么改变。他没有认出我来,也不奇怪,大概从来也没有记得过吧。”
  李广穆听到这才算是给予了一点回应。
  “他的右边锁骨怎么会流血受伤?是不是李严修真的对他用强?”
  齐鸣沉默了很久,久到李广穆怀疑这密不透光的房间里又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再次等来他的开口。
  “伤口是他自己动手弄上去的,大概是起了某种争执吧,抱歉我当时并不在场。但是请你放心,没有…那种事发生。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对李严修先生而言。”
  你凭什么高估他的人品。
  他已经疯了,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李广穆没有再开口,像是重新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齐鸣看到他当下的处境与姿态,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有多年前和赵宁一起训练时攒下的微博情分,以及最后却‘反手’把这些出处一致的技能用来抓捕赵宁的愧疚。
  他言辞恳切地补充了一句:“这一点请你务必相信我,那种情况真的完全不可能发生。”
  齐鸣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门被再次拉开,一线孱弱的光线趁虚而入,照耀到了角落里李广穆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虚晃而过,瞬间照亮了他的半边侧脸,连同上面若有所思的神态。
  只可惜如浮光掠影般一闪而过,便消散在了无边黑暗中无处可寻。
  赵宁被季远接回了那栋被数棵参天大树环绕遮阴的私宅,罗德和伊萨贝拉都再三嘱咐季远,一定要让人好好静养,尤其是右肩上的伤口,必须每天坚持换药防止恶变殃及整条右手手臂的使用功能。
  季远抱着手臂靠在赵宁所在的那间房间的墙壁上,长腿斜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要是实在不愿再面对再提起,师兄不会逼你。”
  金属外壳的打火机在季远手上翻飞,他还是不愿意在赵宁修养的房间内吞云吐雾。
  带个师弟比带个儿子还累,真他妈操`蛋。
  赵宁的态度却与季远想象中大相径庭,原以为的痛哭流涕甚至声嘶力竭乃至自暴自弃都没有任何发生的征兆。
  但这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政/治,洗钱。八年前‘山上’的罪名很多,甚至可能包括某种程度上的‘叛国’,因为要为多件国宝级的艺术品外流海外担责等等,实在太多了,那时候的罪名…师兄,你还想知道什么?”
  赵宁望向季远,说得云淡风轻,脸上寻不到一丝半点的痛苦。
  当年世家的确荣耀风光无限,那是因为当时的政/治是站在世家背后的最有利的倚靠与屏障。
  政治洗牌,时局更替。昔日一荣俱荣的靠山瞬间转化成了压顶的泰山,或者说是汪洋大海中划破碰撞巨轮让其不载其重继而沉底的暗礁与冰山。
  莫须有、怀璧其罪、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哪一条,都足够把风头无两的所谓名门世家压得粉身碎骨,撞得尸骨无存。
  “我想知道你现在心里的想法,以及你今后的打算。赵宁,你这个样子…”
  实在不好。
  也实在让我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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