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宜秀看了一眼就移过眼去,李纨倒是不停的打量。
“修贤长大了许多。”
李衍的嘴角抽了抽,都到这份上,还能用长大这个词不成。
“见过大姐姐,见过……萧……姑娘。”
李纨微笑,萧宜秀微微颔首。
“坐下吧,喝喝茶休憩一会儿再回去,我去看看兰儿是否下学了。”
李衍自知李纨是让他和萧宜秀聚一聚,毕竟两个月后就要大婚了。贾兰因为是李衍的弟子缘故,所以没如原著一样上贾家族学。
李衍未离京前打听了京城的童子学,贾兰五岁时,李纨就将贾兰送入李衍所中意的童子学。
童子学离这地方不远,刚好做此借口。
李衍感觉尴尬,萧宜秀对李纨福了福身,微微点头。
李纨笑着带人离开,屋里只剩下李衍和萧宜秀两人。
“伯父伯母可还好?”萧宜秀轻声道。
李衍连忙道:“一切都好。”
萧宜秀微微动了嘴角,以前大伙都说她坚持选了李衍有些不慎。
毕竟那会儿李衍不喜她,对萧家逼婚也厌恶。
可是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羡慕起她来了。
李衍年轻多才,十五高中探花,又得圣上看重在江南身兼重任,前些日子又大破奇案,种种迹象表明,李衍即将高升。众人思忖着,至少也是个正四品。
此时李衍还未满十八岁,正四品的京官已经超出无数人一辈子。
更重要的,李衍在江南虽有才名和惜花之名,但是却洁身自好,江南美人多,美人自荐枕席,为人所赠美姬的事情在江南也出了不少起,可是至今李衍的后院却无一人,这羡煞了无数女人。
“你呢?”
李衍一怔,萧宜秀继续道:“你好不好?”
李衍低下头去:“我一切都好。”
萧宜秀笑出声来。
“你变了许多,记得上一次我见你,你还规劝我来着。”
李衍抬起头,想着母亲的话,还有对未来家庭的迷茫,他脑子堆满了各种念头。
其实萧宜秀除了体弱,再适合他不过了。
萧宜秀家世好,人美丽聪慧,更一心对待自己,怎么看都是良配。
“谢谢。”李衍只能这么说。
萧宜秀缓缓摇头,道:“都是我自愿的,到了现在都证明我的眼光不错。以后啊,不可与我这般客气。”
李衍这时到有些无措了。
萧宜秀见状,她撇过头去,不再说这话了。
“这段时间,李姐姐和兰儿都好……”说着,就开始给李衍说起京里与他有关人的消息。
不得不说萧宜秀聪慧,李衍此时完全安定下来,话也多了。
正说得热闹,已经包下二楼的楼梯传来脚步声。
透过珠帘,李衍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走上来。
李衍心跳动起来,缓慢站起来。
萧宜秀疑惑的看着少年。
“见过太子殿下。”
刘璘看见李衍,脸上露出巨大的笑容。
“李衍。”
李衍心欢喜,短短两年,太子对他还是这般惦记,想来日后更有把握保住自己的命一些。
“好久不见你,可想煞孤了。”李衍抬起头,道:“臣也好久未见殿下,殿下可还好?”
刘璘扶起李衍,紧紧抓住李衍的手臂。
“好,就是看不到你,现在好了。”
李衍心中又是一番激动,他更有把握了。
萧宜秀见这两人旁若无人一般说着“思念”,不知为何,她猛然生出一种怪异感,可是要说什么地方怪异,她也说不清楚。
“表姐,你怎么还在地上,快起来,你身子弱。”刘璘此时仿佛才注意到萧宜秀。
萧宜秀笑道:“太子和李公子相聚欢喜,我怎可打扰。”
刘璘含笑陪不是,萧宜秀没有较真。刘璘望着萧宜秀坐在一旁替李衍给自己斟茶,刘璘的笑容淡了许多。
这一点,李衍和萧宜秀全然不知。
“殿下怎么知道臣在这里。”
刘璘自然不会说,他是特意注意李衍的归期,在李家附近久久等候不见人影,所以打听着过来相见的。
“路过,看到表姐的侍女,想着天色已经晚了,我正好护送表姐回宫。”
萧宜秀望了望天,的确不早了。
李衍点点头:“谢太子殿下。”
刘璘一听,心中更加不顺畅,还没成亲,就如此做表姐的主了。
萧宜秀脸上露出笑容,显然得到李衍的认同和相护是一件极其开心的事情。
“臣送殿下和萧……姑娘。”
刘璘恨不得自打嘴巴,瞧他一时气愤,竟然挖了坑自己挑。
他好不容易见到李衍,就这么回去,他心里实在不甘。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该拿什么借口呢?
萧宜秀站起身来,刘璘急了。
“孤还有事和李衍商量,表姐,可否能在外等候?”
萧宜秀点点头,男人们的事情她是不该随意参与的。
李衍微微疑惑,刘璘见萧宜秀出去,眼睛直盯在李衍身上。
终于见到了,这两年梦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多。
如果当初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那么现在他知道人事后就已经明白了。
政变预兆,师徒名分(四)
“殿下留下臣,可有何嘱咐?”
刘璘气闷的坐在一旁,李衍见了,关心道:“殿下遇见烦心事了?”
刘璘听了,直盯着李衍道:“是啊,孤这两年来的烦心事可不少,有些人可真是不让孤省心。”
李衍只道是甄氏一族给刘璘使绊子,于是劝慰道:“殿□为一国储君,其实不必多加理会他们,等到时机一到再收拾也不迟。”
刘璘咧开嘴一笑,同意的点点头:“是的,时机到了再好好收拾。”
李衍只觉怪异,偏偏这又是自己提议的。
刘璘见李衍偷瞧过来,他收回了放肆渴望的目光。
“李衍,你在江南过得如何?”
李衍低下头沉吟一会儿,道:“一切都好,江南一番动荡,所留下的基本上是清正之人。”
“清正?木戊这事出来,何能奢望江南清平?”
李衍连忙道:“虽是如此,江南的贤臣多,而且,他们对君权正统很是……忠心。”
刘璘面色肃然起来,手指轻敲桌面,这不过十二岁的少年竟然变得如此深沉。
皇宫果然不愧是最锻炼的人的。
“父皇册了甄氏为贵妃,二皇子为睿王。孤看得出来,父皇虽然对甄氏和甄家不喜,可是对二皇子却是认真疼爱的。而且……这些年来,随着父皇的权势一点点增加……以前挑孤错给太上皇看时,孤能感觉父皇的忧心,可是现在,那眼睛里是一片寒冷。”
李衍不由的吞了吞口水,这等私事刘璘竟然和他说了。
“父皇正年富力强,孤帮着父皇夺权,事后……孤会不会像前废太子一般?”
李衍不禁哑然。
废太子是太上皇亲自教养出来的,是一个极其出色的人,可是太子自从从江南赈灾回来后就变得有些骄奢,甚至有些喜怒不定,最后竟然还走上造反之路。
这里面到底因为什么,李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不出,并不代表李衍想不到一丝半点。
废太子是被太上皇逼出来的。
不是每一皇帝能够容忍自己的继承人比他的名望要高。
因为继承人的名望高了,就意味着自己要退位,失去这天下主宰的权利。
两年前的刘璘并无丝毫感悟,可是今天……
刘璘抄起桌上茶杯灌了一口。
“哼,孤母家强大,又有太上皇的势力继承,甄家一旦家破,只能靠着父皇的二皇子还不拼命卖乖装……”
“太子殿下!”李衍打断了刘璘的话。刘璘停下接下的话语,李衍低声道:“慎言!”
“太子殿下,您该如何做?臣誓死效忠。”
刘璘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衍:“真的?”
李衍算计着手中的势力,这时候由不得他不靠近了,刘璘将自己心里话告诉自己,若是自己不表明中心,只怕他活不了多久。
而且,李衍叹了一口气,他发现皇家那么大的丑闻,纵观皇家上下,也许只有刘璘能够容忍他活下来。
李衍站起身,正要躬身行大礼。
“得了,不必了,你的话孤信了。而且,孤和太上皇说好了,除了在吏部担任文选司郎中总管,另赐翰林院侍讲学士给孤讲学。”
李衍大吃一惊,吏部郎中,正四品品,侍讲学士,也是正四品。
六部郎中数量不定,尤以户部刑部为多,实权和虚职也是另有说法。户部刑部郎中分省府,各省各府的郎中总管为重权,总管以下,有核查、整理、抄写资料等郎中。
贾政便是属于抄写之类的闲职。
吏部为六部之首,专管官吏铨选升迁的部门。吏部郎中仅次于尚书和左右侍郎,吏部郎中设四司,文选司掌文职官员班秩的迁除,官吏的选拔。考功司掌官员的考核、释免、处分。验封司掌文职官员的封爵、褒赠、袭荫、土司嗣职之事。稽勋司掌管官员名籍、丧养、勋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