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乔亚抱着他父亲双臂,像是只要说出他不满意的结果就要把人活生生的掐死。
“后来呢,你把他怎么了?”
“你如果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他现在有没有活着,你现就我立马放开,我是你父亲。”
乔家是很注重长幼尊卑的家族,这一点从乔亚的大哥就可窥见一斑。
乔亚立马放开,“父亲,后来呢?”
这一声父亲,有三年之久没有从乔亚嘴里说出过,没想到现在轻而易举就喊出。
乔将军心里五味陈杂。
“后来我把他送到基地救治,可是,却被告知他头部受伤过重,已经成为植物人。”
乔亚在听到那一句‘可是’的时候,脸上忽的一白。
所以植物人这个结果,乔亚已经欣喜接受。
植物人,至少有醒来的那一天,可是如果人没了,就一切都无可挽回。
乔将军见儿子面露喜色,决定告诉他更令人欣喜的事情。
“人是在军部的,前几天,已经苏醒的迹象。”
“什么,苏醒的迹象!”乔亚欣喜若狂,几乎是兴高采烈“真的快要苏醒了?南山活过来了?”
“你都三十多的人了,这么不稳重像什么话。”乔将军面带微笑的呵斥,一点威信都没有。
乔亚立马停下动作,他笑得脸色发红,郑重其事向着他父亲恭敬行九十度大礼,“父亲,谢谢您!”
乔将军瞬间红了眼眶,庆幸当初救下南山是多么的正确,“事情已经说完,我走了。”
面前这位头发渐白的老人,是生他养他的父亲,他在最恨的时候,恨不得与这人一刀两断。
三年时间晃眼一过,心中的痛恨与自责从来没有减少过,直到听到南山还活着的消息。
“哎,父亲,你不进去看看你儿媳妇吗?”乔亚诚心邀请问。
乔将军摆摆手,“不急在一时,你带回家给我看岂不是更好。”
“一码归一码,我还没有原谅你,不过,”乔亚拖长尾音,“我会带元元去看他大哥。”
乔将军转身作势就要打乔亚,乔亚立马抱头蹲在地上,怎么还下得去手。
“你这个混小子。”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头。
萧元进屋,看到躺在床上的萧元,喜笑颜开瞬间变成愁眉苦脸。
他轻轻握住萧元左手,“元元,你知不知道,你大哥还活着,等你好起来,我们就一起回武城,去看望你大哥。”
“你大哥当初在国际上叱咤风云,我可真想象不到他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是什么样子。”乔亚双眼虚空的看向窗外。
萧元是在中午时候醒过来的,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乔亚放大的俊脸。
“元元,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萧元摇头,他现在的第一感觉就是饿,“有点饿,我想吃红烧排骨。”
“好,我马上让人送来。”乔亚说着就准备打电话。
“我想吃你做的。”萧元望着他眷恋的说。
乔亚顿时被那眼神融化,就算萧元此刻说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去偷。
“好,那我让梦老医生过来给你做检查。”
乔亚去厨房之后,萧元试着动了动手臂,任然抬不起来,可是已经有知觉了。
梦老医生来给萧元做了全面的检查,脸色看不出是好结果还是坏结果,“恢复得很好,但还需好生调养。”
梦老医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到厨房。
厨房已经闻到排骨的香味,乔亚看到梦老医生,放下手里的葱蒜,洗手,“梦老医生,元元的手怎么样?”
梦老医生脸色凝重,叹了口气,“现在还很难说,手臂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知觉、触觉恢复,但是手不能大力使用,最坏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知觉、触觉迟钝,完全使不出力。”
期待的奇迹没有出现,乔亚有些失望,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是吗。
来找乔亚的萧元,正好听到梦老医生这段话。
什么意思?
是他听到的这个意思吗?
他的右手,废了!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无力垂在身侧的手臂,怎么可能废了,手臂不是还在吗。
他想抬起手臂,证明手臂还在。
大脑发出指令,手臂却只是微微颤抖一下,疼痛袭来,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元元!”乔亚急忙从厨房出来,看到面前的萧元也正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你···都听到了。”
萧元痛苦而僵硬的挤出笑脸,“乔亚,我没事。”
痛苦的笑脸刺痛乔亚,“元元,你听我说,你的右手臂只要遵从医嘱,好好疗养,一定会好的,梦老医生,您说是吧。”转头乞求的看向梦老医生。
梦老医生扶了扶眼镜,犹豫几秒,无奈点了点头。
“元元,只要······”
“乔亚,红烧排骨好了没。”萧元平静的问乔亚。
乔亚担忧的看着萧元,平静的外表,看不出任何备受打击的迹象,像是已经接受事实。
色香味俱全的红烧排骨端上桌,还有其他几个萧元平时喜爱吃的菜,梦老医生已经离开,乔亚和萧元面对面坐着。
萧元面前摆的是勺子。
“我要筷子。”萧元说。
“元元,勺子挺好的。”
“我总不能一辈子用勺子吃饭吧,右手能做到的,左手难道就不行。”萧元平静的说。
乔亚明白萧元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把右手当做不存在。
乔亚拿来筷子,萧元接过,像小孩刚开始学使用筷子那样尝试夹菜。
右手轻而易举就能稳稳夹住的排骨,此时看来,滑不溜秋,像是有灵性一般,与萧元较劲。
乔亚想帮忙,可他知道萧元是不会接受的。
这不比之前,在他不知道这个事实之前,他可以让乔亚帮忙。
但是现在,他的高傲不容许吃顿饭还需要帮助。
萧元艰难困苦的夹排骨,与排骨相互较劲,一顿饭吃了大半个小时,排骨几乎全部被他消灭。
晚上,乔亚和萧元一起躺在狭窄的病床上,乔亚抱着萧元,仅是单纯的抱着,无论是乔亚还是萧元,都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干些别的什么事。
萧元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冷若冰霜高傲得像个王子,可是乔亚却能十分明显感觉到其中的不同。
没有之前的神采奕奕。
“元元,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乔亚忽然开口说。
他想告诉萧元南山还活着,以此挥散萧元心中的阴霾,他原本是想等带萧元回到武城之后给他一个惊喜。
手机振动声突然响起,是萧元的手机。
萧元拿过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立马郑重起来,“大少爷。”
乔亚将头搭在他肩上,还没有听到梦回清说什么,萧元看了乔亚一眼,去到阳台接电话。
乔亚郁闷的坐在床上,“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好你个梦回清,大半夜的还给元元打电话!”
想到他的元元和梦回清之间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乔亚心里猫爪似的不舒服。
等到萧元接完电话回到屋里,乔亚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微微打起呼噜。
乔亚在病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本就狭窄的病床已经被他一个人全占满。
萧元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他上床直接侧躺在乔亚边上,盖上被子。
他没有闭眼睡觉,而是在深深的思考着什么,脸色凝重。
乔亚翻身,大手把萧元搂在怀里。
萧元看向乔亚,脸色舒缓。
不知道看了多久,萧元呼吸渐渐有节奏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和乔亚的轻微呼噜声合成一道规则起伏的曲线。
·························
☆、暴露真面目
第二日清晨,早餐之后,萧元要求出院,乔亚当然不赞同。
“元元,你手臂不是还没好吗。”乔亚担忧的说。
“就算我住在医院一辈子,我手臂就能恢复到从前吗?”萧元反问,拿出西装。
这句话让乔亚不知该怎样作答。
他默默帮萧元穿上纯白西装。
萧元态度十分坚决,非要出院不可,乔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那通电话的原因。
萧元出院后,没有回白帝梦家,而是直接飞到斯卡伦。
这更是让乔亚觉得萧元有事瞒着他,他没有开口问萧元,如果萧元愿意告诉他,还需要他问吗。
乔亚一路上的沉默,到是让萧元十分诧异。
回到斯卡伦梦家庄园,出来迎接的是萧元的好友梦泊舟。
“泊舟,大少爷在吗?”萧元问。
“一回来就找大少爷,你就不怕你身边这位乔先生吃醋。”梦泊舟打趣萧元。
乔亚挺直身板彰显自己的存在,嘴上没说什么,可那苦大仇深的脸,就像是深闺怨妇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去找其他女人时的样子。
“泊舟,你先带他去我的房间,我去找大少爷。”萧元看都不看乔亚一眼,直接去找梦回清。
“好吧,乔先生,这边请。”梦泊舟在前面引路。
乔亚在听到那句‘我的房间’之后,心中阴霾顿时一扫而空,神采奕奕的跟着梦泊舟去萧元房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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