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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违章 (罗再说)


  一听“蜜桃”,风堂又没忍住咳嗽,封路凛面对着他笑得特别坏,朝身后吩咐道:“要,直接送到房间,不用切。”
  法餐份量小,风堂抽了血也有许多禁忌,自然下肚的食物也不多。大概是天气的原因,房间里原本开好的中央空调温度极低,冷得风堂一进房间就取了浴袍套在身上。
  拿着房卡插上电,蛋糕被餐厅人员推进了廊道,封路凛道过谢,示意他们可以先离开了。极重的木门一关合,封路凛猛地将换好睡袍的风堂抵上墙。
  风堂咬他的肩膀,咬得用力,像一定要留下什么东西。封路凛也来劲,掰着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数,边数边说:“糖糖,快年底了。”
  被亲得腿软站不稳,风堂后腰被封路凛托着,“我们年初认识的。”
  “对,是第一年。”封路凛说完吻了吻他的指端,捉起第二根又来一下,“还有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
  封路凛想起给风堂买的礼物,决定明早起床再给风堂亲自戴上。
  二十五岁,新的一年,就该从第二天早晨就是新的。
  风堂抿住嘴唇笑,含住烟嘴,白烟从唇缝中流着淌着……再加上他半湿的发,只需一颔首,抵得过房间背景墙上的高价饰画。
  蛋糕没有切,点了蜡烛就放桌上了。房间里一如既往关了灯,只剩蜡烛上一簇小小的焰苗烧得安安静静。
  两个人开着制冷空调,裹在被子里,脚挨着脚。明明都热,却偏偏还要没命地抱在一起。风堂一会儿置气翻滚到一边,一会儿又回来蹭封路凛的腰,笑着咬他的喉结。封路凛被咬得疼,仰躺着托住风堂,把人抱在怀里,说他皮痒。
  风堂捋了半边被褥下来,露出肩头,哼道:“挠啊。”
  “挠什么挠,”封路凛躺着,“自己趴上来。”
  “你根本不了解我,”风堂说着气,还是乖乖躺下了,“我是要你坐起来抱我!”
  他说完,封路凛裹着被子坐起来,顺带把他也罩住。两个人顶着一床空调被傻坐着,都在被褥里望着对方笑。风堂莫名其妙笑得肚子疼,又不让封路凛掀开被子,最后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克制,终于无可救药地吻在一起。
  “不了解你?”封路凛喘着粗气,“你睡觉从不穿袜子,只喜欢裸睡,还必须手里抱点东西。吃西瓜只吃红绿间不甜的地方,喝可乐必须加冰,吃汤圆会数清楚有多少颗。”
  “放屁,谁喜欢裸睡!我是为了方便你也方便我。”后四个字一出口,风堂吐息温热,勾得封路凛小腹一紧,掐住他半截儿腰身揉捏,道:“怎么才是方便?”
  “别说了!”风堂一声叫唤,急着脱裤子,“干起来!”
  房间里灯光很暗。
  暗到只看得到大床上起伏的被褥,团在一处,不断有些异样的响声入耳。封路凛把被褥掀开一些,露出两个人的头,已浑身的汗。
  偶尔有一只细白的手臂搭上被褥,搂着上面那个男人的后脖颈,又掐又打,没十多分钟就起了鲜红的印子。偶尔又有腿伸出被褥,像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脚趾都抽搐着蜷缩起来。
  第一轮酣畅淋漓的“战役”结束,风堂已没多少力气说话,攀着封路凛的后脖颈,咬着牙说:“这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吗?技术好了不少啊?”
  “对啊,天天搁家里对着你照片儿练,”封路凛亲他汗湿的耳鬓,“多久没发新的给我了?”
  风堂笑着骂:“变态……”
  封路凛说:“半斤八两。”
  “我生日你就这么说我?”风堂懒懒地,“你该说什么?”
  “生日快乐。”
  封路凛说完,用手指绕过他的脖颈,托起他潮红的半张脸。“宝贝”两个字在喉间千转百回也未出口,封路凛想了又想,还是低低地唤他的名字:“风堂。”
  “在呀。”
  风堂闭着眼任他亲。
  封路凛又说:“二十五岁了,要开心。”
  看着风堂的眼,他想起年初那次相遇。暗夜里视线交汇了,从此生命的脉络也装点了新的灯盏。
  “好。”风堂答应地快,添一句:“和你一起就开心。”
  封路凛点点头,吻他的眼睫,像触碰了漫天星辰。
  他总算明白了。
  当自己望进心上人眼里时,对方的每一次眨眼,都是一次流星划过。
  在平安面前,其他的都是次要。愿你一切都好,这就够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没有流星,也可以许愿。


第50章 巧了。
  早上风堂醒得早,六七点的样子就渐有意识。
  迷迷糊糊昏睡到八九点,风堂坐了起来,任由被褥从胸前滑落。他垂下眼,瞥见胸膛上成串的吻痕,猩红发紫。大部分吻痕还好,但有几个他模糊记得是封路凛咬的。
  用指腹摸上去,能明显感觉到还有些发肿。
  他悄悄掀开被角。
  封路凛还在睡,睡相又乖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风堂坐起来了,所以他原本搂着风堂的手臂跟着往下滑了点,胳膊内侧的肌肉脉络及其显眼。再往胸腹往上看,有几道红痕全是出自自己的魔爪。
  像似受过蛊惑般,风堂伸出手,以指端顺着那道道红痕往下,摁压上封路凛的小腹,再往下……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个色情狂。
  他忘了在何处看到过,说“爱是补品,不能维持生命。”,风堂完全能理解。但有时听说那些为爱去死的人,他现在也觉得能感同身受一些。人一旦到了某些极限,对心底最珍贵之物往往有着狂热的偏执。人可以为了和平去死、为了理想去死,为什么不可以为了爱情,浪漫致死?
  欲念一时上了头,风堂整个人钻进被褥里,贴着封路凛又往下挪了挪。
  只这须臾瞬间,风堂像溺入了海里。他浑身发汗,背脊上起了层薄而闷热的海雾。他想起曾经在深水区游泳也是这般,喘气艰难、呼吸短促,潮湿腥咸的海风拂面,吹得他失重在碧海青天里。再一会儿,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有了动静,汹涌巨浪扑过浸泡于水的全身,呛得他一抖,才惊觉自己是波澜迭起的浪。
  他头顶炸开男人晨起时慵懒的声音:“这么早就醒了?”
  风堂猛地掀开被子透气,扯过床头撕成条状的纸巾擦嘴,“不早,都九点多了。”再抹开唇边湿滑,风堂不好意思了,咳嗽一声掩饰尴尬:“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啊。”
  “快?”封路凛笑一声,“那你一大早就说这么多话,嘴不酸么?”
  “不酸啊,”风堂揉揉下巴,瞪他,“我警告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封路凛没睡醒,困得闭眼了,“你不再睡会儿吗?今天怎么比我还醒得早了。”
  “早有预谋呗。作为对某位先进青年昨日表现良好的报答。”
  说完“狠话”,风堂翻过身,准备迅速下床开溜,没想到封路凛反应更迅速,力气大到侧身伸臂一拖,直接把他掐着腰又给拖了回来。
  风堂:“放开,我想洗澡。”
  封路凛亲他耳朵,无奈道:“陪我再睡会儿。”
  怀里人的字典上根本不存在“听话”二字的,风堂往外挣,才感觉封路凛今儿一大早力气简直是铁臂,抱得他好紧,脱不开身。
  “别动啊。”封路凛喉结滚动,“再动你就不只是洗个澡的事儿了。”
  风堂服软了:“求你……”
  “我也求求你,就陪我睡一会儿。你生日也给我一个许愿的机会。好不好?”
  风堂愣道:“封路凛你这么没追求?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许什么愿。”
  封路凛满意地咬他耳垂,哑着嗓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磨:“你再陪我睡会儿。”
  那早上两个人一起稀里糊涂地又睡了回头觉。封路凛提前醒了,把盒子里的腕表拿出来悄悄给风堂戴上。
  如果风堂当时能睁眼瞧见他的眼神,大概就能预见多年以后封路凛给他套上婚戒时是什么样了。
  等风堂也睡醒了,封路凛已收拾好衣装,蹲在床沿吻他的手背。风堂慢慢睁眼,一下就看到封路凛手腕上和自己相同的表。
  表冠嵌瓷、银色表盘,再搭上黑色鳄鱼皮带,显得低调精致。
  风堂看了眼logo,笑了:“大手笔啊?”
  “去年一年的工资吧,”封路凛说,“来弥补我迟了一年来找你的过错。”
  风堂怔怔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说,其实他这小半辈子从来没和谁用过“情侣”的东西。他从不觉得用这种配对之物有什么意义,一直都认为不过是徒增枷锁。现在他明白了,哪怕是没有解法的“锁”他也愿意扣上,甘心情愿为对方做一回俘虏。
  爱,光占有欲和控制欲是不行的,得两颗心并肩走在一起。
  天光渐明。
  秋雨从次日晨起来到这座城市。
  风堂出门拿了一把伞,还是多年前柳历珠从企业里给他带回来的员工专用。红蓝白相间、又喷了黑色连笔英文,伞面已有些许斑驳。他握着伞走在小区不算繁茂的绿化带内,偶然路过玻璃幕墙见到自己,就忽然很想蹲下来,在大雨里做一朵毒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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