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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 (烟猫与酒)


  季成川那晚回到家的姿态难得不潇洒,他和季然各有各的狼狈,一个红着眼,一个衣服上还有纸巾擦去鼻涕后留下的诡异湿痕,又把阿姨吓得上蹿下跳。
  衣服脱下,两块优美的肩胛骨全都被擦出了血丝,季然咬着手缩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平日的嚣张全都不见踪影。家庭医生来给季成川检查,被要求先给季然检查一遍,结果是一根头发丝也没伤到。季成川却是有些轻微脑震荡,好在最要紧的腰椎都没有大碍。医生一边摇头一边啧啧有声:“您多大的人了,走个楼梯还能摔了,看天走啊?”抹药的手粗鲁且毫不客气,力道看着都痛。季然像尾鲤鱼一样吧嗒吧嗒开阖了几次嘴,这回终于说了出来:“轻一点。”声音像蚊子叫似的。
  “哟,多久不见,知道心疼爸爸了?”
  医生歪头看着季然笑,季然这才发现医生竟然是上次季成川带他去见过的,儿科医生。
  儿科医生能给大人看什么病?!
  季然拧起了眉头,在医生看来却是季然仍不满自己手重。他先不管这小兔崽子怎么闹腾才能让季成川摔跤,知道护爸爸了总是好事。
  低头一看,果然,背对着季然的季成川嘴唇上扬,眉眼慈祥满足得一塌糊涂。他将喷雾与软膏往季然手里一塞,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东西跑了。
  “我手重,好孩子,你来帮你爸涂药吧!”
  季然捏着药瓶愣在墙角,扭头看医生一骑绝尘。
  阿姨端着两条热敷用的毛巾敲门进来,怕季然处理不好,想要帮忙,被季然接过毛巾拒绝了——他知道今天是他做错了事,没资格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躲回房间去。
  季成川的后背宽广又紧实,皮肤包裹着匀称的肌肉,让季然想起美术书上看过的那些男性雕塑。每一寸肌理都由内而外散发着力与美,少了衣衫的遮掩,延展开的颈项与肩臂,乃至向下渐窄、收进裤子里的腰肢线条,无一不犹如俊美的阿波罗神,男性魅力浓郁到让他不敢驻目。
  无处安放的视线慌张了一会儿,最终老老实实停在伤口上。
  半天没有动静,季成川当他不情愿,侧首道:“没关系,明天就好了,不抹也可以。”
  话音刚落,像是要证明什么,季然沾着药膏的手指,轻轻触了上来。
  消毒后的伤口是滚烫的,季然不敢用力,他用指腹推着药膏一点点揉开,同时揉开的还有心里越来越浓重的愧疚。
  多疼啊,肯定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他的膝盖也擦伤过,疮面像火烧一样。
  想到自己还趴在季成川身上哭了那么久,让这些伤口被压在水泥地上摩擦,季然又羞耻又难过,下手的力道越来越弱,几乎如同羽毛扫过。
  卧室里太安静,他想发出些声响掩盖情绪,清清嗓子问季成川:“那人不是儿科医生么?”
  季成川解释道:“他虽然看着年龄不大,但是很厉害。而且,大人一般用不到医生,你小时候容易生病,确切说起来,蒋叔叔应该是你的私人医生才对。”
  季然眨眨眼:“我不记得他啊。”
  季成川笑:“你那时候太小了。”
  笑意牵连着肩线颤动,季然小心翼翼开启被他埋起来的记忆盒子,模糊的一帧帧旧画面里,似乎有着季成川将他扛上肩头,高高举起的回忆。
  其实,妻离子散的,这么些年,季成川也挺不好受的吧?
  这想法是一种危险且陌生的信号,季然被自己吃了一惊,他觉得今晚的自己特别反常。惊醒过来似的,他逼着自己赶紧想起曾经在季成川脖子上窥见的吻痕,想想姥姥口中那个不知廉耻的少年,与……
  眼前缀满伤口的后背似乎稍微不那么让他内疚了。
  寻回心里平衡的季然悄悄舒了一口气,还起了点坏心眼,在季成川伤口浅的地方轻轻挠了一下。
  季成川被他这样小猫抓痒痒抓了半天,说不上舒服还是难受,感到季然的小动作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又是哪句话得罪了这个小祖宗。
  他反手向后把季然揽到身前,拍拍他的脑袋瓜:“好了。今天又哭又闹肯定累了,快去睡吧。”
  这玩笑听在季然耳朵里可不好笑,只觉丢人至极。
  抿着嘴唇瞪了他一眼,季然又伸手往季成川背上摸去:“还没抹完……”
  “不用了。”
  季成川制住他,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状,扬起一边眉毛说:“难道还想和爸爸一起睡,不想走?”
  这流氓!
  季然正低头偷看季成川形状漂亮的腹肌,闻言“腾”地红了脸,横眉竖目地踩了季成川一脚,跑了。
  这一晚,入睡对于季然来说也成了阻碍。
  他躺在舒适的被窝里,每当昏昏欲睡之时,脑海中就自动出现季成川厚实的怀抱,容纳着他,包裹着他,保护着他。
  吓得他赶紧清醒。
  如此反复,终于捱不住进入睡眠时,姥姥家的怀抱、墓园里的怀抱、车里的怀抱、娃娃机前的怀抱、醉酒那晚的怀抱……直到今晚的,记忆压根不受他的掌控,一一重复了一圈。
  梦境却是迷朦又熟悉的。
  门缝里溢出的呻吟,交叠的人影,粘腻的纠缠,羞人的声响,扒在墙角偷窥的自己,一切都与那个梦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沙发后两人的角度。
  他们侧身对着自己的方向,男生的脸侧向阳台,丝毫不能窥见正面,只能看见他随着季成川的节奏颤巍巍地晃动。
  梦里的季然心急如焚,他迫切想要看到那人的脸。像一场过分华美的电影,随着光线的切换,男孩的颈项一点点转过来,季然突然口舌发干,心脏像是案板上的面团,被大力重复地摔掷,震得胸口生疼。
  还差一点。
  一点点……
  柔和暧昧的光突然刺目如刀,男孩溢出呻吟,随着角度愈近,巨大的恐惧突地袭向季然,他莫名感到一股万劫不复的可怕,仿佛这一眼若是看到,自己就将永远被囚于这场黏湿的梦里。
  即将彻底转过头来的瞬间,他慌张地闭眼,脚下不稳向后跌去,将自己跌出这场梦境。
  还是午夜。
  季然睁大眼睛瞪着黑沉的天花板喘气,半晌,他才缓缓将手伸进薄被,一路下滑,来腿中央的位置,摸到满手泥泞。
  他像梦里一样狠狠闭上眼。


第36章
  书上有个成语,叫物极必反。
  季然半节课都在盯着这个词瞧。
  那场灾难般的噩梦做完以后,他连弄脏的内裤也不敢洗,四肢战战地从身上扒掉套进塑料袋里,瞪着眼守到天明,做贼似的拎出去丢掉。
  再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刚起床的阿姨,吓得他差点蹦起来。阿姨看看表,奇道:“你半夜出去了?”
  “我……晨练!”季然装模作样地伸伸懒腰,一蹦三跳着往楼上跑。
  从那天起,“晨练”的次数越来越多。 今天已经是这半个月第七次了。
  “咚。”季然一脑袋砸在书上。
  大概这就是“物极必反”。季然想。越想压制,越想反抗,越不得所愿。
  梦的内容不停在变化,主角却总是季成川与那个看不见脸的男孩。季然前几次还像被锁进孤岛监狱的囚徒,在梦里挣扎逃窜。后来当他渐渐发现,无论他如何躲避,观看一场活春宫都不可避免,索性一进了梦里就盘腿而坐,撑着下巴权当看电影。
  反正到了男孩要显出真面目的那一秒,他总能醒过来。
  频繁的梦遗大大攫取了青春期少年的精力,季然夜里睡不足,就在课堂上补。最愁的却不是老师,而是李鹤阳。
  大课间有将近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李鹤阳逃掉课间操,拉起趴在桌上补觉的季然要上天台吹风,让他清醒清醒。
  季然烦不胜烦,最后被四根烤肠折服,跟在李鹤阳身边踢踢踏踏出了教室。
  “你最近怎么回事啊?”
  李鹤阳不许季然躺在地上,怕他眼一闭又睡过去。两人撑着栏杆俯瞰学生做操,广播里朝气蓬勃的体操歌稍微震醒了季然的昏沉,他翻个身靠着,两只胳膊肘往后一搭,慢悠悠地嚼下去两根烤肠才说:“就是困。”
  “哪有你这么个困法,春困秋乏还好说,马上都放暑假了你犯哪门子困呢?”
  季然举起一根烤肠塞进他嘴里。
  半晌,季然戳戳李鹤阳的腰窝,嗓音压了三个度,不怎么自然道:“我问你啊,你多久那什么一次?”
  李鹤阳正在脑中规划着新一轮为季然补习的计划,想也没想,反问:“什么?”
  “就那什么嘛!”季然怕被李鹤阳笑话,强行做出一脸“你别装”的表情:“男生都会的,那个。”
  李鹤阳懂了,但他正义凛然地竖起了眉:“鸡崽儿,你天天睡不够,就是在打飞机?”
  “哎呀不是!”季然差点一个大嘴巴上去,他厚着脸皮解释:“不是手,是自己,睡觉的时候……就梦遗啊!”
  “……”
  这回说得太直白,李鹤阳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脸皮,眼睛胡乱转了几圈,压声道:“没几次啊,就刚发育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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