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样的?”
高迁顿了顿,“你怕血吗?”
“还行。”
乔桥说完,看着高迁打开了一个文件夹,点开一张图,瞬间,眼球被一片猩红所覆盖,他猛地一震,呼吸不畅,往后缩去,高迁给他看了一眼,就把图片关了。
“这就是当时一个凶案现场。”
“一个?”乔桥声音发抖。
高迁抿着嘴唇,“这个凶手是有计划有时间性的在杀人,二十六个人,不是一次性被屠杀光的,而是在十天里,陆陆续续一个接着一个死去,而且每一个死者都是被一种方式杀死的。”
乔桥惊异的看着高迁,他其实对于安银村这个血案并不了解,他只知道死了二十六个人,却从未想过这些人是在十天里一点一点死去的,他背后发凉,脊椎都似乎隐隐作痛。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颤,他问,“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不逃?”
“被人用刀在胸口刺死的,第一个人一刀,第二个人两刀,第三个人三刀……到了最后一个人,胸口足足二十六刀,发现时眼睛大睁,死不瞑目。”高迁略一沉默,等着乔桥消化,而后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不逃?是因为逃不掉啊。”
“安银村在深山里,当时旅游宣传上说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现代桃花源地,的确是与世隔绝,出去的路只有一条,就是连接着悬崖两端的索桥,而那条索桥在发生案件时,被人破坏了。”
乔桥喃喃道:“所以……他们谁都出不去,只能待在那个地方,像待宰的羔羊,被杀死。”
高迁点头,他看了眼乔桥,“你似乎很关心那个凶手。”
“恩?”
“刚才在我提到凶手的时候,你的瞳孔缩放了一下,虽然你已经很努力的在掩饰了,但我和你相处了两个多月,我知道你在激动时每一个小动作,乔桥,我接下来就要给你分析,你最在意的凶犯了,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高迁的表情很平静,乔桥看着他,有时候觉得他就像个AI,在乔桥眼里他一直都是冷静自持,没有破绽,就连病重的时候,他也是如此。
他告诉乔桥,人活在这个世上,必然是要承担责任的,他对乔桥说,不要逃避,不要害怕去面人这个社会,最后他给了乔桥一笔钱,叮嘱他别再骗人了。
高迁就像是他的长辈,循循善诱的教导他,结果还没弄出个端正的形,他就自己撒手人寰了,乔桥当时觉得自己又成了个没人要的,难受了好一段日子。
他听着这会儿高迁的问话,盘腿坐在床上,双手绞在一起,他不知道该怎么向高迁解释,万一人不相信,他岂不是要被当做疯子了。
这时,就听高迁缓缓开口,“我小的时候得过癔症,村子里的人说是鬼上身,当时闹得很大,我妈把专门搞这些的法师和尚都找来了,给我施法,没想到弄了这么一下子,我真的被治好了,所以鬼神之说,我是信的。”
乔桥抿着嘴唇,高迁从上往下看着他,“你究竟是谁,乔桥呢?”
沉默许久,室内寂静,乔桥看向窗外,沿海的城市,就连天空都是高亢清爽,他突然笑了,嘴唇勾起,绽开一抹艳丽的笑容,那是他标志性的笑,骗男人用的。
高迁皱着眉,乔桥侧头看他,他说,
“高迁,我是从两年后回来的。”
乔桥,作为一个没心没肺的小骗子,在2018年进了监狱,别人坐牢他谈恋爱,结果当然是顺顺利利的失恋,痛彻心扉,出狱之后,他迷恋上了酒精,沉醉在这种酩酊大醉的晕厥感中,这段日子陆陆续续持续了几月。
直到一日,他从宿醉中醒来,他发现自己重生了,他从2018年回到了2016年。
乔桥的语言组织能力不是很好,他向高迁费劲的解释了一遍,高迁后知后觉。
“所以,你还是乔桥,不过是2018年的那位。”
乔桥点头,高迁盯着他的脸,许久没说话,似乎在思考,隔了几秒,他问:“你和幸新做过吗?”
乔桥:……
他沉默片刻,随即痛心疾首,用拳捶掌,十分懊恼,“哎,监狱里没这条件,而且我也不敢,虽然我非常想和他睡一觉。”
高迁:“怂,爱他就干他。”
“呵呵呵,我想被他那个啦。”
乔桥一脸娇羞,高迁仿佛不认识他似得,他一阵恶寒。
…………
乔桥在休养了两天之后,便能下地走路了,因为这次突发的异变,高迁匆匆结束了沿海旅行,与乔桥一同回去。
高迁本来就是为了找素材和灵感,才会对乔桥提出观察三个月的要求,如今乔桥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喜,让他恨不得立刻着手去调查这件事。
飞机落地的时候,乔桥看着窗外逐渐靠近的地面,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想到自己与幸新的最后一面,他在幸新的掌心里印下一吻,他说那是刻章。
后来,他听到狱警说,幸新死了,再后来,又有很多人死了,认识的人几乎都死光了,他靠在监狱房间的角落里,有一种自己也会死的错觉。
可他没死,他出狱了。
但他不再是那个我行我素没心没肺的小骗子了。
他是乔桥,幸新的乔桥。
“到了。”
高迁拿过行李,轻声提醒他。
乔桥回过神,“我们去哪儿?”
高迁说:“收拾一下,去探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修改了一下大纲后,因为和我原本的思路不太一样,大概写的会有些生涩,所以字数不如之前,不好意思啊!我在慢慢适应。
高迁这个人,大概类似于一个NPC形式吧,因为以乔桥的智商,哈哈,你们懂得。
鞠躬!!
第16章 采访
十月份,铁栏河监狱外的河道水流湍急,太阳光直射下来,大片绿叶簇拥在枝干之上,值班的狱警过来把门打开,铁门把手被晒得火热,他缩了一下手,就看外头一辆车朝这边行驶而来。
他眯着眼看去,就见吉普车上坐着两人,车子在他面前缓缓停下,狱警询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新松报社的记者,是来采访幸新的,这是许可证。”
高迁降下车窗,把证件递给他,狱警低头看了眼,便还给了高迁,他的视线在乔桥身上顿了顿,“他是谁?”
“你好,我是一起跟过来拍摄的,我姓乔。”
乔桥说罢,就要把证件递给他,狱警接过,低头看了看,乔桥越过高迁,簇在窗口,笑盈盈的看着他。
狱警干咳了一声,把证件还给他,“进去吧。”
车开到里面,过来接引的狱警让他们把车停到旁边的车库里,两人从车上下来,高迁轻声道了一句,“演技不错。”
乔桥哼笑了声,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高迁之前是新闻记者,因为厌倦了每天去采访的日子,就辞了职,回去写小说了。
他运气不错,第一本小说就大卖,后来,他们台就找他去做特约记者,这次的采访是真的,不过就是摄像师换了个人。
离开车库,他们被带了靠北的一栋楼里,乔桥看着周遭。
这个时候,艳阳正盛,放风的操场上空无一人,犯人都在房间里,整个监狱看着悄无声息空荡荡。
他和高迁在一个房间里等候着,立式空调对着乔桥吹着冷风,他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高迁侧头,“冷不冷,我去关掉?”
乔桥摇头,“不用了,也不是怎么冷。”
他没有那么柔弱,他只是紧张,紧张到身体细细颤抖,胃里灼烧,他用双臂环紧自己,高迁担忧的看着他,“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乔桥朝他摆摆手,就在这时,一直紧合着的门从外推了进来,乔桥抬起头,狱警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落在了后方。
幸新低垂着眼,他的手被铐在身前,头发剪得很短,轮廓分明的脸,看着比两年之后要瘦很多,乔桥盯着他的脸,目光像是在考据文物,一寸寸不愿遗漏丝毫细节。
他的心跳得飞快,甚至有些头晕,高迁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让他要镇定。
狱警把人带到屋内后,把幸新的两只手分别铐在桌面两端,乔桥看着幸新被划出勒痕的手腕,不仅皱眉。
幸新似乎也有些不适应,他动了动手臂,慢吞吞的坐下,狱警站在一侧,对他说:“这是过来采访的记者。”
幸新听了,便抬起头,他的睫毛很长,此刻的眼神似乎比两年后的更为深沉暗淡,他看了一眼乔桥,乔桥与他四目相对,只是短短两秒接触,幸新收回视线。
乔桥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他似乎是不知痛的。
只是简简单单一眼,他的三魂七魄便像丢了似的,他站着,双腿打颤。
高迁让他去拿摄影机,乔桥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他把机器抗在肩膀上,深呼吸一口气,镜头对准着幸新,对焦,采访开始。
重回两年前,很多次,乔桥都在想,自己与幸新的重逢会是如何?
若不是高迁帮忙,以他的脑子,大概还是会和之前那样,触犯法律被捕进监,而不是像现在,他举着摄像机,通过镜头肆意地注视着幸新的脸,听着幸新讲述他自己的犯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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