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荣一抽一抽哭着,他咬着下嘴唇,眼泪一颗颗冒下,他还没回答,突然房门被人拍响,段易荣猛地抬起头,脸上一喜,他看着乔桥,咬着牙,“我的人来了,你完蛋了。”
乔桥侧头看着门,他觉得不对劲,一下子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动,房门就被打开,从外一下子进来了十几个人,持枪,穿着警服。
见到乔桥和段易荣,走在最前面的警察厉声道:“都别动,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在贩毒,都把手给我举起手来,放在头顶,站在原地。”
乔桥慢慢举起手,段易荣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把鼻涕一把泪,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惊喜的看着那个警察,“是我爸爸让你们来救我的吗?”
那位警察一愣,看着段易荣,微微眯起眼,“你父亲是谁?”
“还能有谁,段志国啊!你们应该认识的啊。”
乔桥听着那个蠢货如此自报家门,无语的闭上了眼。
果然,听到“段志国”这三个字后,几名警察都是一愣,随后细细打量着段易荣,那个同段易荣说话的警察看着他的样子,收起了枪,段易荣见他如此,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却没想到,下一秒他就被警察反手扣住,铐上了手铐。
“喂喂喂,你们干嘛,我爸爸是段志国啊,你们不能抓我。”
警察按下手铐,低声对段易荣说道:“今天下午五点,你父亲段志国因为偷税漏税,已经被检察机关扣押了。”
房间内安静了,段易荣呆滞,他往四周看,却不知道看谁,最后把他目光放在乔桥身上,乔桥与他对视,段易荣看着乔桥眼里的轻蔑不屑,身体突然像被抽光了气,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乔桥比较配合,乖乖地合上手铐,跟在警察身后。
他从段易荣身侧走过,听到他喃喃道:“我是段志国的儿子,你们不能抓我。”
………………
这一晚,石门看守所的铁栏杆里有些挤。
乔桥靠在墙壁上,段易荣则坐在地上,段大少爷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父亲被抓这件事,呆滞的看着墙壁上的鬼裂纹路,乔桥环视周遭,大多都是酒吧里的人,也不知道罗斯福这老板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把卖粉这勾当放进酒吧里。
乔桥心里叹了口气,刚要收回视线时,突然一愣。
他刷的一下站直身体,快步走到角落里,他站在一人面前,那人很瘦,见有人朝自己走来,便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暗黄消瘦的脸。
乔桥看着这张平凡无奇的脸,抿着嘴,喉咙有些干,他问道:“你认识吴刚吗?”
听到这个名字,那人一震,他睁大眼,黯淡无光的眸子里出现了些许亮色,他说:“那是我大哥,你认识他?”
乔桥呼吸一滞,他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是吴刚的弟弟,他低声问:“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年轻人一愣,他张了张嘴,支支吾吾道:“卖粉……”
乔桥听了,眯起眼,他咬着后槽牙,看着眼前的人,他想到吴刚曾对他说的话,语气里带着骄傲,说着他的弟弟聪明懂事,将来一定大有前途,可如今,他看着缩在角落里胆怯的年轻人,他喉咙干涩,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里的情绪。
乔桥说:“我和你大哥是朋友,他和我提起过你,你叫吴涵,从小读书就很好,每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很努力,每天念书到半夜才会去睡觉,也很懂事,在家里会主动帮做家务,吴刚说,他很想你,却不想你去看他,他说,监狱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乔桥一字一句说着,他声音颤抖,说到最后,吴涵哭了,他摇着头,哽咽着,祈求乔桥别再说了。
乔桥抬起头,眼眶发红,他说:“我不说,等你到了里面,自己去和你大哥说吧。”
他们这里闹了不小动静,就连段易荣也侧头看了过来,视线落在乔桥的脸上。
这时,铁门打开,警察让他们依次去验血,段易荣死活不肯,他刚才在那包房里抽了根加了料的烟,现在血液里肯定能检查出来些什么,他喊爹又喊妈,差点把祖宗搬出来了,但也没用,被强押着抽了一管血。
到乔桥的时候,他乖乖地捋起袖子,针头扎进血管里,乔桥微微皱眉。
后半夜的时候,铁门再一次被打开,狱警拿着一张报告单,开始喊名字。
叫到名字的检查出来都是正常的,被教育了几句,就放了出去,段易荣没有被叫到,他坐在冰冷的地上上,看着别人一个接一个的出去,乔桥也被叫到了,但他没动。
警察皱着眉看他,“你怎么不出来?”
乔桥走到段易荣身边,突然蹲下,抱住了段易荣的脖子,他抬起头,笑着说:“警察同志,我和这位是朋友,咱俩一起的,只不过我还没吸呢,你们就来了。”
警察讶异的看着他,段易荣“咻”的扭过头,他张开嘴,刚想说话,就被乔桥用胳膊箍住脖子,段易荣脸涨得通红,那警察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没被检查出来,主动认罪的,呵笑了一声,说:“你这态度不错,那就待着吧。”
说完,铁门缓缓关上,乔桥看着眼前的铁栏杆,不知为何,突然松了口气,他松开了手,段易荣看着他跌坐在地,他拧着眉,“你在搞什么鬼?”
乔桥撩开眼皮,睫毛颤了颤,他抬起手,手掌合在脸上,一声不吭。
………………
残冬,一切都很荒凉,铁栏河监狱门外的护城河结了一层厚冰,周遭的冰雪还未融化,天阴沉的往下坠,白杨树光秃秃的只留下枝干,押送凡人的车缓慢小心的行驶着,到了监狱门外,铁门打开,车缓缓驶入。
这是春节后第一批新犯人,狱警过来打开车门,几个犯人以此走了下来,乔桥是最后一个下来的,他站定后,缓缓抬起头,过来领人的狱警见到他便是一愣,乔桥勾了勾嘴角,朝他笑了笑。
“这些人都是因为什么罪进来的?”
交接的警察翻开册子,低头说道:“一个是贩毒,另外两个是吸毒藏毒,剩下的那个……杀了四个人。”
“四个人?喂,你叫什么名字?”
狱警看向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身黑,寸头,小麦肤色,看不出戾气,男人抬起头,环顾四周,目光一寸寸落在他们身上,脸上带着一点点笑意,他说:“骆况。”
骆况说着,侧过头打量着乔桥和段易荣两人,他戏谑道:“一个少爷,一个骗子,怎么都到了这里来。”
乔桥听着这声音觉得熟悉,目光落在骆况脸上,却不知道是哪里见过这个人,倒是段易荣先炸了,“你说什么呢?”
骆况勾起嘴,没有回答。
狱警交接好后,过来带他们到里面去,乔桥蹙眉沉思,他走在最后,看着骆况的背影,突然一顿,他想起来了。
那日,来追捕他,用枪指着他的腰,说要把他阉成女人的那个人。
乔桥倒吸一口气,他忍不住后退一步,就被身后的狱警推拉了一下,“快点走。”
乔桥咬了咬唇,他低下头,快走了两步。
乔桥是有经验的,熟门熟路的去洗澡,换了囚服,走到大厅里去排队。
这一次他依旧是在B区,和他一起的还有段易荣,那位杀人犯骆况则在D区,而吴刚的弟弟吴涵去了C区。
乔桥被带到B区,他先和段易荣一间房,段易荣在外头别提多嚣张,结果进到了这里,就跟只弱鸡似得,怂的要死,跟在乔桥后面,乔桥瞥了眼他,故意加快脚步,段易荣身子虚,走了几步就喘的厉害。
到了房间,里头还有四个人,那几人见到乔桥都是一愣,原本坐着的都不由站了起来,乔桥没理会,找了张床坐下,段易荣也紧跟着进去,那几个犯人看着段易荣的模样,相视一眼,笑了笑,懒散的重新坐下。
进监狱的第一晚,乔桥睡得不好。
房间里,段易荣一整个晚上都在哭,他侧着身睡,听着隔壁床铺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人在小声交谈,段易荣尖叫着求饶,乔桥闭着眼,觉得很烦,他翻了个身,丢下三个字,“轻一点。”
之后段易荣的嘴巴应该是被捂住了,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乔桥重新闭上眼,拉起被子蒙着头,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别去想,那位段少爷,在外面什么坏勾当没做过,进了这里,就应该吃点教训。
他这般想着,拉进被子,就在这时,段易荣发出一声闷哼,之后又传出了男人的惨叫。
那声音太凄惨了,乔桥掀开被子翻身起来,值班狱警闻声而来,开了灯,乔桥微微眯起眼,只能看到段易荣的手,背在身后,被细绳绑着,他跪在地上,身体四周站着几人,而在他前面,一个犯人裤子褪到膝盖,弓着背,痛苦哀嚎,地上一滩血,和一块血肉模糊的肉。
乔桥有些犯恶心,他撇开头,狱警也愣了很久,反应过来,立刻叫人来把那个犯人拉开。
乔桥扒开几人,蹲下来,拉着段易荣颤抖的胳膊,把他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他看着段易荣嘴角边的血迹,他沉郁绝望的眼,乔桥抿了抿嘴,对着狱警说道:“他们几个想要侵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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