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的脑洞集 (焦尾参)

　　“那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董得说。
　　“感情外的东西不归我管。”小七说。“而且的我的芯片里设置了‘识相’，寻常时候不会多说。”
　　“你那什么电流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吧？”董得问。
　　“只是当时难受一下而已，它对脑波有刺激作用，也许你会发现自己思维活跃，聪明了不少。当然如果刺激过头，也会有不良副作用。”小七道，“就是那个喜欢电击身寸的人，到五十岁的时候就没信欲了。”
　　“五十岁的人还有信欲？”董得奇怪问，他以为上年纪都是清心寡欲的。
　　小七的回应只有六个点。
　　凌晨的街道空荡荡，董得只用了平时上班的一半时间就到家了，这套房子是他和蓝若愚去年买的，一百六十平方的大跃层，蓝若愚出百分之六十，董得出百分之四十，蓝若愚本来只打算写董得的名字，是董得坚持房产证上写两个人的名字，算是弥补两人不能扯结婚证的遗憾。
　　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董得有一丝的犹豫，昨晚两人大打出手，好吧，对家里的家电家具大打出手，早上出门时家里还一片狼藉，如果蓝若愚把家里收拾好了，他就先道歉。如果还是一片狼藉，他就，还是他先道歉吧。
　　一进屋就是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董得咳嗽着打开灯，烟雾缭绕中看见蓝若愚坐在一片狼藉中的沙发上，身边是一地的烟头，和他出差时用的行李箱。
　　蓝若愚闻声抬头看他，没说话，没起身，又低头吸手里的烟。董得的心像是被揪的生疼，但神色并没有变，越过种种障碍物，董得把客厅的大落地窗打开，夜风猛烈的吹进来，把一室的烟味吹散。
　　“你准备去哪？”董得问。
　　“每天都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没意思。我想，先分开各自冷静一下吧。”蓝若愚说，嗓子粗粝如砂纸，也不知道吸了多少烟。从回来看到保持原样的客厅，坐在狼藉中发呆，到确定董得今夜不回来，到收拾行李，到又坐回狼藉中发呆。他以为他想了很多，但出口的却还是他最不愿意的那种想法。
　　董得用力的眨两下眼，没有异样的笑道，“好啊。你有地方去吗？要不，我搬出去也可以。”
　　“公司有休息室，我先去休息室凑合一段时间。”董得没有挽留，蓝若愚露出一个预料之中的苦笑，“那我走了。”
　　“嗯。”董得说，天知道他憋泪憋的多辛苦，偏偏脑海中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七还在喋喋不休。
　　‘不能让他走啊，冲上去抱他啊，撒娇啊，亲他啊，把他拐到床上去，等他今天不走，以后你才有发挥的空间啊，等他走了，你就是没老公的人了，哪还有需要你当□□？？？’
　　‘闭嘴闭嘴闭嘴。’董得用力的想。耳朵听到咕噜拉行李箱的声音，门开的声音，门关的声音。董得走到阳台上往下望，不一会儿蓝若愚的宝马从车库里开出，头也不回的往大门开去，再也看不到。
　　‘你现在伤心舍不得，刚才怎么不拦着他啊。’
　　‘我叫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董得用力的想。把客厅靠阳台这一面唯一幸存的落地灯举起扔了，落地灯瞬间四分五裂，死不瞑目。
　　小七抖抖脑波，怯怯的说，‘我没有嘴，闭哪？’
　　董得跑到二楼卧室去，脱了衣服，干净利落的钻进被窝，睡觉。三分钟后陷入熟睡。小七确定他睡熟后，悄悄的叹气道，‘这种反应哪里像走了老公了，算了，我还是先睡觉，等他找到下个老公，我再出来好了。’
　　□□系统只对处于伴侣情况下的承受方起作用，至于挽留和追求，他可以提意见，但是这个时候以宿主的主观意见为准则。不能越权。意思是它只能帮助一个想当好老婆的人做好□□本职工作，但是他不能强迫一个不想当人老婆的人。
　　生物钟在八点钟醒来，董得迷迷糊糊的进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出来精神百倍，对着镜子刮胡子，边刮边召唤，“小七，小七。”
　　“叫我干什么，你这个绝望主妇。”小七懒洋洋的应道。
　　“为什么是绝望主妇？”董得囧囧有神的说，“我叫一下，看昨天是不是做梦。”
　　“你没做梦，你得到了聪明绝顶体贴人意的来自银河系的超科技彩蛋，□□系统。不过昨夜你任由你的老公甩门而去，已经从□□岗位上下岗了，我正准备休眠，等你找到下一任时再唤醒。”小七说。
　　董得已经刮完胡子，现在在捯饬发型，“人妻就不能和老公吵架了，吵架了还不能和好的？”
　　“你准备去追夫？”小七的声音多了几分雀跃。
　　“如果我说是，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董得说。
　　“当务之急是解决目前两地分居的状态，然后想办法解决引起矛盾的问题。”小七说。
　　“谢谢，说的一句好废话。”董得说。换上衣服准备去上班，下楼时看到一室狼藉，脚步都没停一下，利落的关门。
　　在小区门口的蛋糕店买了面包和牛奶，边开车边吃，还要打电话，第一个达到平常给他家做钟点工的家政公司，“对，坏的家具和家电都要扔了，多叫两个人，楼上不用去，就是楼下，钥匙在老地方，我中午会回来一趟，如果有什么拿不准扔不扔的就放在一边，等我回来再看。”
　　一个电话打完，正好是绿灯，他拧开牛奶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又拨第二个电话。给昨天和他在会议室吵的热火朝天的另一组的组长。“老刘，我那个企划书给你，这个案子你就带着我们组的一起做，底下做事的人多，成功了功劳是你一个人的。”
　　“别的要求没有，只是头来找你问情况的时候你得拍胸脯保证，有我没我一样，工作你一个人能搞的定。”
　　“想的美，你巴不得我辞职，没人跟你竞争是吧。”
　　“行行，到时候别给我掉链子就成。”
　　又一个电话搞定。早餐三两口的都吃完，已经到公司楼下了，把车开入地下车库，董得把电话放在耳边打最后一个电话，“凌子，你下午有空吗？出去逛街去。”
　　“昨天和篮子吵架，把客厅都毁完了，今天不得去买东西补上啊。”
　　“行行，等逛完家具市场，我陪你去高仿一条街血拼，晚餐我请。”
　　电话那边笑骂道去你的。董得进了办公室，开机后先打开文档，打休假报告，又招手让他副手过来，“我家里有些事，得休息一段时间，这个企划我让老刘带着你们一起做，你也别傻不愣的只知道埋头做事，这次的功劳老刘得占大头，但公司不会让他一个人带两个组，你表现表现，争取当组长。”
　　“等你休假回来再当组长呗，我争取什么？”副手疑惑的看他。
　　“估计我回来也得转部门了。”董得无奈的笑说，“这个部门有激情有挑战，来钱快，但是私人时间太少了。你女朋友就没跟你抱怨过。”
　　副手特别潇洒的说，“早就分了。我现在就攒钱买房，等我有了房子，再买辆车，我就去勾搭大学才毕业来求职的小年轻，一勾一个准。”
　　董得听的无语，挥挥手让他走，“早点当上组长。你攒钱的速度也能快一点。”
　　在办公室里怎么和头扯皮扯休假的事就不说，反正好说歹说请了一个月假，一个月后是要换部门再调剂。收拾东西同时，顺便和自己几个相近的同事说，“等过几天我请吃饭，谁也不准不来。”
　　另外一个写字楼高层里，一个只有三间办公室的小公司的吸烟处，蓝若愚手里点着烟，眼睛却看着窗下来来往往的火柴盒汽车。
　　“终于决定了。”陈周凑到他身边来抽烟，“别一个人吸闷烟啊，现在心里怎么个想法，跟我说说。”
　　蓝若愚摇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董得这小子以前是直男，他跟你这么多年，只是喜欢的人刚好是个男人，却压根没有他自己是个同性恋的自觉，你想让他像正常的小零一样体贴温柔做你背后的男人，根本不可能。”陈周说，“你们现在分开也好，他说不定还能找个女朋友照顾他，你呢，也去找个正经的小零，肤白貌美气质佳，身娇音嫩易推倒。上的厅堂下的厨房，从你的胃到你的小弟弟，保证给你伺候的服服帖帖。”
　　“你这是在劝我，还是在谴责我是个渣。”蓝若愚的声音粗如沙砾。从家里出来后他再没有睡觉，也没吃东西，到现在胃饿的有点灼烧感，但还是什么都不想吃，只靠吸烟提神。
　　“你也算不上渣，董得自然更不能说他错。”陈周吐口烟，“有时候分开并不是因为没有感情，只是分开对两个人都好。董得也不一定想把你逼成这个样。”
　　“你和凌子分手后，就一直盼着我和宝宝分。”蓝若愚想起什么摇头说，“凌子现在也没结婚呢，你就没个想法。”
　　陈周瞪他，“现在是我来安慰你，你扯我的伤疤干什么？”
　　蓝若愚低头吸烟，“等这个案子完成了，我还是得回去。”
　　“回去干吗？”陈周说，“继续生气吵架，摔东西，何必呢？你在外累的要死，回家还要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