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文哥,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从我这儿想要什么,都拿走吧,我不要了,都不要了……”覃明秀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板上,抱着手机恳求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声音,只陷入自己的情绪里。
“你别动,别挂断电话,——唐俊,我知道你在外面,给我立刻滚进来,”文江华那边安静的环境立刻嘈杂起来,脚步声和人声混乱着,只听文江华的声音暴躁地说:“覃明秀,别他妈跟我说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他妈现在出息了,啊?对着别人不是有礼貌得很吗,我冲你说两句,就什么都不要了?你要是真什么都不要了,很好,我现在就去挪威接你。但你要记着你的话,我不会再放了你,就算你以后想死,也得死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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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文江华说这些话的时候,唐俊就在另一边胆战心惊地小声吩咐下属,准备老板的私人飞机。他在听到老板吼着覃明秀名字的时候,立刻察觉一个不好,立时就想要从门口出去,装作自己似乎从来没进去过。但是他这一动,文江华刀一样的锐利目光就刮过来,唐俊哪还敢动,狠狠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自己出不去,其他人老板在发脾气的时候,也没有人那么想不开的过来给他解围。就这么无奈着,一个不小心就把文江华的话听个完全。
唐俊觉得自己这是有多倒霉啊,好不容易从发配边缘重新混回了老板的身边,结果呢,又听到这等子秘辛。这要是以后,老板和覃明秀和好了,那可能这件事以后也就随着时间一起烟消云散,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老板要是和覃明秀又出了什么岔子,老板想找人出气,也就一个抬头的时间,瞅到自己,不就是想起这个事吗。
忧虑自身的同时,唐俊这思绪不由自主放到覃明秀身上,这都多少年了,老板什么时候这么气急败坏过?
“都准备好了?”文江华放下手机,转头问道,眉目间阴霾得可怕。
唐俊一激灵,连忙答道:“都准备好了,老板,现在就……”
“走。”文江华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唐俊哪顾得上再问其他的,见到老板只穿了一件衬衫,临走前,又飞快地把衣架上的外套给捎带上。
从伦敦坐飞机,到挪威的首都奥斯陆,普通航班大约要两个半小时。文江华这边直接省去了去机场的时间,到离覃明秀拍戏的剧组最近的停机场,然后坐车直达覃明秀的屋子,拢共就花了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足够文江华稳定好自己的情绪,顺便在肚子里琢磨了不下十种怎么折磨覃明秀的方法。
但覃明秀却还是什么不知道的。他听完文江华的话,就又气又怒,当即把手机用力甩到墙上,手机信号在机体砸到墙壁上时,立马就中断了。他蜷曲着双腿,双手抱着脑袋,努力阖着眼睛,想止住自己的眼泪,在脑子里拼命思考着未来的出路,可是越想,文江华的声音便越发讨厌的回荡在耳边。
他总是这样,他总是这样,覃明秀觉得绝望。这种绝望时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陪伴着他,每次梦到文江华,他就再也无法好好入眠。但他又不能常常回想文江华,只能半夜把剧本拿出来,借着床头灯,一字一句,掰开了捏碎了,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他只有在身体极端疲惫的时候,才可以有一个深沉无梦的睡眠。阿尔觉得他拼命,他确实没有不拼的理由,但是更多的,是埋在心里不曾告诉任何的人那些,从梦中醒来,脸上一片冰凉的湿意。那是孤独,是无可排遣的寂寞,他想起以前的妈妈,想到她在带着自己讨生活的日子。他想着妈妈最后留给他的遗书,好好生活。
妈妈,覃明秀想,活着实在太难了,我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您为什么非要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覃明秀收缩着手臂,狠狠箍着自己的脖子,手指因为用力而指尖微微发白,但还是禁不住浑身颤抖。
文江华气势汹汹地推门进来,就看到覃明秀这个模样,一肚子的火气顿时就没了发泄的出口。他其实很见不得覃明秀这个模样,又不是天塌了,哪就活不下去了?某些有时候,他甚至有点不待见覃明秀的爹妈,这两个人,都是以自杀的方式解决问题。他们这样的示范下,给他们的儿子留下多么严重的心理阴影。
有什么困难,是宁可放弃寻找出路,以死亡结束自己生命的?死的人是一了百了,但是问题没有解决,受苦受累的还不是生活的人?
他走上前蹲下`身,一把掰开覃明秀放在脖子上的手。覃明秀骤然被人触碰,立刻警觉地抬起头,还没有看清来人,只感觉眼前一道浓重的阴影压下来,双手就被人用力地按在墙纸上。男人粗重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覃明秀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文江华的脸,瞳孔不禁猛地一缩。
覃明秀愣愣地看着文江华,文江华凝视着他的脸片刻,垂下眼睫,遮住自己眼中的情绪,慢慢伸出手,想给他擦掉脸上眼泪留下的混乱痕迹,在他的手指碰到覃明秀的脸时,覃明秀却下意识向后一缩,文江华的手指停顿在空气中。
“你躲得了这次,还能躲得第二次?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秀秀,”文江华的手突然扳住覃明秀纤秀的下颌,强迫覃明秀抬着头跟自己对视,他俯下`身,低声说:“好,就算你怕我。但实际呢,因为丁点大的事,你就可以打一通电话对我大吼大叫,我不过回了两句,你就敢对我哭,好像我欺负你了你一样?”他说着,另一只手粗暴地箍住覃明秀的腰,把他抱起来抵在墙上,自己欺身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要是真的欺负你,你以为你哭就能解决问题?!”
覃明秀的双手用力想挣脱文江华的手掌,但是动一下,文江华箍住他的手劲儿就越发加大,没一会儿,就感觉手腕疼得一阵一阵儿抽痛。覃明秀咬着牙关,努力不想在文江华面前示弱,但是文江华带着体温的手指轻轻从他的眉毛、眼睛、脸颊抚过,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覃明秀全身紧张又僵硬,他忍不住抬起腿,想踹文江华的小腿,哪只文江华像是早就知道他的意图,大腿在他用力的时候,就压在他的腿上,让他动弹不得。
“关你什么事,滚!”覃明秀感觉自己的手腕疼得几乎失去知觉,也不想再忍了。
“不关我的事,你想关谁的事?你那个英国小男友?”文江华用着近乎温柔的声音说着。
覃明秀撇开脸,不让文江华的手碰到自己的脸,吸着气回道:“首先,他有自己的名字,他叫埃里克?哈里森,其次,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最后,他跟我差不多大,并不比我小。哦,我倒是忘了,”覃明秀抬起头,嘲弄地看着文江华:“跟你比的话,他确实比你小。”
文江华看着覃明秀因为挣扎和疼痛,布满薄汗的瓷白额头,再看着他怀着恨意厌恶的眼睛。他的眼睛还是很漂亮,睫毛又密又长,看人的时候,幽深漆黑,一旦情绪上涌,霎时眼角的皮肤就忍不住泛着红晕,眼底跟着浸着一汪水,像是想要人溺死在里面。
“你惹我生气,吃苦的人只会是你。”文江华伸着大拇指,给他擦掉额头上的细汗,边沉声说:“不过,我看你这辈子都不会学乖了。”
覃明秀完全不想再和他说话了,扭头想躲开他的手,但是越扎挣,文江华越不放过他。直接松开扣着他的手腕,把他的两只手拉下来,摁在他后背的墙上,接着覃明秀感觉到下巴被大力地抬起,腰部被人一按,身体一软,不由自主倒在文江华宽阔坚实的怀抱里,一个粗暴的吻就由上而下的压下来。
文江华的气息暴虐又强势,像是猎食者在驯服自己的猎物,强制而不容许任何反抗。覃明秀瞪大眼睛,呼吸紊乱,他动了动身体,拒绝这个吻,文江华阴郁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暴戾。覃明秀接着就感觉到唇齿间有铁锈的味道,氧气越来越少,挣扎也慢慢软下来,最后被文江华抵在墙上,全身覆盖在他身上,肆意的予以予求。
覃明秀被放开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嘴唇又痛又痒,估计是有地方破了皮,但是全身却一点儿不敢动,文江华贴着他的某一部分,滚烫地抵着他的大腿,让他感觉到真实而可怕的危险。
在他僵着身体,喘着气等待恢复的时候,文江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他的侧脸,然后慢慢低下头,凑在他的耳朵旁边轻声说:“其实,我有一句话是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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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文江华说完,一只腿伸进覃明秀的双腿之间,往他胯部上顶着。男人下`体勃发的欲`望越发鲜明,让人想忽略都不行,这还不够,文江华在覃明秀的注意力都在他下面的时候,手移到他的腰部,男人的胳膊肌肉紧实坚硬,稍微一用劲,就把覃明秀抱起来,把他整个人揉在怀里。覃明秀猛然失重,被解放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文江华的肩膀,以维持身体的平衡。
这个姿势让两人之间,近的几乎没有距离。脸贴着脸,小腹贴着小腹,热热的呼吸从口中呼出,文江华低下头,用嘴唇在覃明秀的额头上逡巡,潮湿的气息混合着文江华身上浑厚的男性气息,熏得人头晕目眩。覃明秀感觉空气顿时稀薄起来,呼进的气体在身体内燃烧,一双大手不知什么时候从他的腰部移开,揉`捏着他的大腿根。覃明秀不是没有性`经验,他所有的性`经验全是文江华给他的,这个动作自然让他想起文江华要干什么,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冒出来,他大力地推搡着文江华的肩膀,叫道:“你要什么人没有,你去找他们!我不要你,你滚啊!无耻!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