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ANXUS先生你在继承仪式上就可以拿到了,为什麽要这麽著急现在就问出来?」
「当然是为了能够早一步夺取那东西,这样就可以早一点继承首领的位置吧,你也说了只要有指环的话,就等於继承了彭哥列。」纲吉听到这里时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但XANXUS的手朝他伸了过来揪起他的领子不让他逃走,「我要亲手把那个老头赶下首领的座位。」XANXUS说那句话时眼中的愤怒超过纲吉的想像,为什麽会有那麽多的愤怒,而且那些愤怒都会化为这个人的力量,只是那是一股有些寂寞的力量。
纲吉瞪著他,最後用右手按上那揪著自己领口的手掌,XANXUS感到一股微微灼热的感觉。
他发现纲吉的眼中闪著一丝冰冷的光芒,那双手隐约冒出橙色的火焰。
「我说过,您如果想要对父亲做些什麽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XANXUS先生。」
「哼,无能的犬还敢对主人乱吠吗?」
「……你并不是我的主人,未来也不会是。」纲吉轻声的说,然後他的手用著不大的力气,却让XANXUS的手不得不松开他的领口,这让XANXUS也有些讶异,那或许是因为纲吉身上的压迫感逼使他这麽做的,「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XANXUS和纲吉就这样互相瞪著彼此,突然XANXUS大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有些看头。」
「你是在测试我吗?」纲吉有些疑惑的望著他,不懂对方的用意。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藏指环的地方,我是真的那麽打算的,不过,对你那无谋的勇气我多少给予一点期待好了。」
纲吉有些郁闷的看著自顾自露出愉快表情的XANXUS,他觉得很难以理解这个人的想法,既任性、又善变、而且相当随心所欲,他稍稍理解为什麽九代首领会那麽担忧的原因,虽然有著首领的气势,但某些地方却不太适合当首领,纲吉突然明白XANXUS所欠缺的某种东西,那对於要成为家族首领是相当重要的。
「XANXUS先生,关於你刚刚问的问题,关於我恨不恨父亲的事情。」
「嗯?」XANXUS已经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事实上,我到现在还是觉得很感谢他,至少,如果不是父亲的话我现在不会在这里,虽然在这里度过的日子并不能称上是快乐……」纲吉在彭哥列中漫长的生活里头,曾经很深刻的体会过无力的感情,或许像XANXUS那样一开始就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无法理解这份想要变得软弱、想要放弃的心情,他不懂什麽是憎恨,他害怕自己会变成什麽也做不到的人,害怕自己会变得不得不做出痛苦的选择,「但是,对我而言彭哥列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它,包括你,XANXUS。」
「你想说些什麽?」
「做为一个首领所需要的觉悟,守护这个家族全部的觉悟,看起来你似乎还没有那种东西,我可以为这个家族牺牲一切,你有办法吗?」那是不管是谁听见都会冷汗直冒的话语,但XANXUS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纲吉执意的说下去,「这样的话你并不适合彭哥列首领的位置。」
XANXUS的脸变得很冷酷,他那双红色的眼睛中散发著杀意,刺痛著纲吉的皮肤。
纲吉看他沉默不语便低下头行了一个简单的礼,退了出去,实际上是有些匆忙的想避开那带著怒意的恐怖视线。
外头的史库瓦罗看到纲吉安然走出门口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并同时用复杂的表情看著纲吉,纲吉知道他刚刚在门外一定都听见那些话了,一字一句,和XANXUS讲的话史库瓦罗或许都听见了。
当史库瓦罗想对纲吉说些什麽时,却突然一把抓住纲吉往旁边压倒,下一瞬间纲吉听到了很大的声响,有什麽东西掉落,爆炸,四周突然烟雾密布,抬起头来後就看见史库瓦罗护在他的身上,用全身盖住了他的身体,而刚刚在他们身边的墙被强烈的攻击炸得粉碎,连接XANXUS房间的那面墙上出现了一个沿著边缘龟裂的洞,纲吉惊愕的愣了一下。
居然真的会有人在家族内部攻击同伴,这本来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史库瓦罗爬起来,纲吉发现他因为保护自己的关系而受到刚刚的冲击刮伤了脸颊。
纲吉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他脸上慢慢流下鲜血的地方。
「我就知道那个混帐BOSS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你!说出那种话真不要命!!」史库瓦罗稀松平常的说,好像已经习惯了,然後伸手一把抓起纲吉的手就将他从地板拖起来,「起得来吗?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不然又会被攻击的。」
「看来是这样……我说的话让他心情很不好吧。」自己说的话确实有些太过傲慢,对XANXUS来说肯定很难容忍。
「不,你做得很好。」史库瓦罗突然温柔的一笑,那银色的双眸一下子充满了耀眼的光采,手放上了纲吉的头顶抚摸著,纲吉好久没有看到他那充满了赞赏的表情,心里头一阵骚动,感觉有些欣慰。
纲吉被史库瓦罗送到外头时,狱寺正因为刚刚那巨大的声响而不安的在门外徘徊,看到纲吉平安无事的出来就一脸快哭的表情冲上去抱住他,尽管史库瓦罗看见这亲腻的画面不是那麽高兴,却平和的丢下了一句『给我好好看著他』的话後转回了房间内,纲吉听见对方那彷佛是在担心自己的话,心情变得相当温柔。
「太好了,纲吉,我还以为你是不是被XANXUS攻击了……」
「虽然差不多啦,不过我没受伤,史库瓦罗保护了我,你看。」纲吉要狱寺安心的动了动手脚,满意的看狱寺放松下来的表情,「谢谢你,你一直没有离开这里呢,在我出来前都在等我。」
「那是当然的。」
纲吉看著狱寺,他有些想问的事情,事实上他在见XANXUS之前就很想问这件事情。
「你稍早和史库瓦罗说的话……你对他说我是你的『BOSS』,是吗?」纲吉脸上透著微红,他担心如果是自己听错的话该怎麽办,「明明我没有要你那麽称呼我的,但是你却那样说了,我想知道狱寺的意思。」
纲吉真挚的抬头看向狱寺,过去人们称呼他为BOSS是因为家族中强制的规定,下对上的礼貌是必须的,但是和他相处的朋友中像是史库瓦罗、贝尔、路斯利亚,还有前不久的狱寺,他们都不曾用规矩的方式对待自己,纲吉知道那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朋友的关系,他们不是为了跟随纲吉而与他来往的,正因如此才不会特意那麽呼唤。
但是,狱寺刚刚很自然的,那麽称呼了他,。
明现在的自己在这个家族中没有一点地位,只剩下表面的身分,这个家族中已经没有人再尊敬他了。
「是、是啊。」狱寺看起来也有些害羞,他移开视线,但下一秒却又强迫自己注视纲吉,好像有什麽话想要认真的和纲吉说明,他有想要让纲吉理解的事情,其实他已经想对纲吉说这件事情很久了,只是一直苦无机会。
纲吉看见狱寺突然在他面前跪下,惊讶的想要拉他起来,但狱寺并没有接受的意思。
只是在纲吉面前低下头,他的表情看起来比往常都还要认真,彷佛下了什麽决心。
「纲吉你之前留我在彭哥列的时候,我说过我想靠自己的努力留在这个家族,总有一天会找到想要跟随的人。」狱寺抬头注视著纲吉,然後他露出了一个坦率的笑容,「……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我想如果你是那个人就好了。」
那个笑容让纲吉感到双颊微热,狱寺对谁都很粗暴,唯独对自己会露出那样温柔的神情。
「狱寺希望的不是彭哥列的首领吗?我没有办法喔,我不能成为彭哥列的首领。」
「是啊,我迷惘过一阵子,但现在觉得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关系。」
纲吉眼眶微酸,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麽跟他说,就算不成为首领也没关系,第一次有人那麽清晰的跟他这样讲。
一直以来他都背负著家族的期望,背负著九代首领的希望,他身为继承者的未来就只有成为首领这一途,所以他知道其他的继承者也是如此在努力著的,但是就像史库瓦罗说的,他其实从没想过如果不能够成为首领的话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他从没有试著去思考这样的问题,因为他一直都认为——如果不成为首领,自己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失去存在意义的他就不过是一个无所谓的人,连活著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如果失去了首领的位置、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史库瓦罗的信任,他一直以来的人生也就都不存在了。
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很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是现在有人说就算不是首领也没关系,想要留在他身边。
「……史库瓦罗是不行的……」纲吉突然说,狱寺疑惑的望著他,不懂为什麽纲吉会突然提到史库瓦罗的事情,「……史库瓦罗是黑手党的人,他只能生存在黑手党中…我喜欢在黑手党中生活的他开心的模样……所以如果我离开的话他也没有办法跟著我一起离开,我很清楚这件事情……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很难过……」
纲吉低下头,这是他第一次和谁坦白的说自己的心情,希望史库瓦罗能够继续当他的杀手,史库瓦罗杀人的时候他虽然不喜欢,但是使用力量时的史库瓦罗那狂傲笑著的表情非常的耀眼,非常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