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眯起双眼,笑道:“我知道你想取她性命,可她是我的。”
朱七七听了这话秀眉微蹙,偏过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王怜花。
若让她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慕霜璃的手上,那还不如落在王怜花的手上,至少还可能出逃,还有去告知沈浪提防这两人的机会。
慕霜璃回以微笑:“有时候你的东西也可以是我的。”
听了这话,王怜花面上却未曾显出一丝一毫的怒意,他唇边的那丝笑意还越发深了。
慕霜璃刚想说话,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眉心猛地一颤,道:“你故意说这么多话是想拖时间。”
王怜花淡淡一笑,仿佛连眼角含着媚然□,他又看了看慕霜璃,忽然拍了拍手。
拍手声响起的同时,慕霜璃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
那些声音或轻或重,都似是有谁大力擂鼓,一锤一锤敲在人的心间。
慕霜璃刚想说什么,王怜花又微笑着拍了拍手。
这房间外围着的人立时散去。
朱七七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慕霜璃则是面露警惕之色。
林渊倒是觉得王怜花不怕擒拿不住慕霜璃,他只是单纯地享受着戏耍猎物的感觉。而这种恣意慵懒的姿态,却让林渊想到了猫。
因为猫在拍死一只老鼠的时候,总是喜欢好好逗弄它一番,欣赏完对方临死前的喜怒哀乐,才在最后让它眼底的光芒彻底消失。
但现在的这个时候是最为动荡不安的时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控制棋子的棋手有可能反而被棋子所牵制,逗弄猎物的猎人也有可能被对方反咬一口。
见王怜花作如此举动,慕霜璃也猜到了几分,苍然笑道:“你竟是把我当做朱七七一般戏耍吗?”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提着小刀刺向了朱七七。他的身法急如雷电势不可挡,眼中恨意似有滔天之势,似是非要把朱七七的绝色容颜毁个干净才好。
谁说这世上女人的嫉妒心最可怕?男人要是嫉妒起来,兴许要比女人还可怕。
王怜花自然不忍见美人香消玉殒,但也暗暗防备他中途转向偷袭。
慕霜璃的身法很快,但他的身法要比对方更快。
慕霜璃一见他靠近,便舍弃了近在咫尺的朱七七,面向王怜花。
这早在王怜花的意料之中,但他们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猎物虽然自身输出不大,但是手头有外挂。
这就好像武侠类网游中的两个玩家刀光剑影地PK了半天,其中一个人见打不过对方,忽然从背后掏出来一把黑沉沉的AK47,咚咚咚咚一阵乱射。你除了骂他一句“死开外挂的”,然后含恨望天,作死不瞑目之状,还能怎样?
回到现实来,慕霜璃掏出的是当然不是AK47,只不过是一个一点也不起眼的小首饰盒。
但就是这小小的首饰盒,让林渊如临大敌般警惕起来。
王怜花也觉得这首饰盒怕是什么暗器匣子,死死盯着他的动作。
可慕霜璃打开之后,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这是怎么回事?
王怜花的感觉给了他自己一个答案。
因为从那首饰盒打开的一瞬,他就忽然觉得视线模糊起来,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一下子被全部抽走了。
这种感觉,与当初浴室的那种感觉是何其类似。
那人果然是你么?
王怜花已经说不出这句话了,但是那看向慕霜璃带着寒意的眼眸里,,却是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么一句话。
慕霜璃立时在他倒地之前扶住了他,冷眼看了看一旁昏迷的朱七七,笑得越发风姿媚然。
他回过头,目光迷离地看着王怜花,手从他的背部滑到了柳枝一般的腰身,指尖在绯红如血的丝缎上流连着,又忍不住下移到不该下移的地方。他不由得长吁一口气,舒展了紧锁的眉头,用力揽紧怀里的人。
即使是开了外挂,用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武器,但他还是赢了。
慕霜璃的笑意越发深了,笑靥轻展下的妩媚融合着一种女子般的风韵妖娆。
不过当他发现自己的穴道被怀中之人点了之后,那笑意便凝固在了唇边,像是一朵凄风中开败了的菊花。
王怜花倒下去了,躲在他壳子里潜水的那家伙自然就站起来了。
而一点完穴,林渊便迫不及待地掰开他的手,挣脱他的怀抱,神情冰冷地看着这胆大包天的穿越男。
——尼尼尼尼尼玛,连连连孙青鱼那个家伙都没有这样强强强抱过我……这这这这货如果不是有很强的后台,那他就可以洗干净脖子了。
林渊闻到了慕霜璃身上传来的那股独特的幽香,差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慕霜璃则是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头怪物。
“不可能,你是不可能还能保持意识清醒的。”
那是直接针对精神的武器,对方怎么能这么快就恢复?
林渊冷冷地看着他,忽然狠狠地往他肚子上来了一拳,心满意足地看到对方面色扭曲的样子之后,他才施施然地笑道:“我也不想让兄台这等人物命丧我手,所以兄台最好给我一个温柔对待你的理由,好好说一下兄台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吧。”
林渊的那一拳来得不轻,打得慕霜璃身体微震,发丝也凌乱了几分。他抬头看向林渊,眼圈微红,眼中却似有水波粼粼,那唇边的笑容带着难言的决绝与苍然,别有一番凄楚的风味。
“王怜花,若我不说,你当真要杀我?”
——哭你妹夫啊!哭得还没有杨玖常常说的那个叶开叶嘤嘤漂亮,给我滚回去重哭!再说王怜花被你摸了个透才该欲哭无泪呢。虽然他早就没有了贞操,但我还是得为他守着剩下的节操。
林渊面无表情地看着慕霜璃哀戚含泪的模样,再看着他那苍白的面色与微颤的嘴唇,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这是在勾引我?”
大义凛然
慕霜璃的面容霎时间覆上重重阴霾,僵硬的嘴唇仿佛失去了血色,青丝凌乱地垂落耳边,映衬出一道森冷的光。
林渊微笑道:“兄台这是怎么了?”
他笑若春风,语带桃花,就连眼角眉梢间充斥着一种令人说不出的魅惑。看他这样子,谁都觉得他是和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倾心相谈。
“我的身份于你来说并不重要,但你定是希望知道沈浪是何人。”慕霜璃咬了咬嘴唇,眉宇紧锁,愁云惨雾间透出一种别样的凄凉美。
容姿幽艳,男女莫辨,美则美矣,却是过于阴柔做作,失了几分男子的英武之气。
王怜花虽然也长得唇红齿白,面若白玉,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也是少年心性,意气飞扬。同样是眼中含笑,笑中含情,一丝一脉皆显自然,毫不做作扭捏,却更显他天生贵气,自成风流。
林渊见他如此,也只是含了一丝冷笑,道:“我还以为兄台对沈浪情深意重,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的话语声轻柔温煦,如云丝袅袅,但那话中的内容却是一点都不能令人舒坦。
听了这话,旁人就算不恼也要羞怯,慕霜璃反而大大方方地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沈浪乃正人君子,自然是不必像我和兄台一样需要对自己的身份遮遮掩掩的。”
王怜花是快活王的私生子,这件事江湖上知道的人也不多,慕霜璃这样说,既显得自己见多识广,却也大大讽刺了他一番。
不过这话说出来,还真是有点作死的味道。
若是真的王怜花在此,一定会好生戏弄他一番再杀了他。
可惜王怜花不在,在的是林渊。
林渊淡淡道:“兄台虽然承认了自己是个小人,我却更想以君子之道对待兄台。”
“还请公子明示。”慕霜璃微微抬起头,眸光流转间媚眼如丝。
即使是到了这种时候,他好像还是不忘施展自己的独特魅力。
林渊也不知道该不该笑,只是那目光如深秋晚风一般轻轻一转,便从慕霜璃曼妙的身姿转到腰部以下的位置,下一瞬,他那白润的面容已映过一道狡黠的笑意。
感受到对方微带疑惑的目光后,林渊缓缓道:“兄台虽是个男人,但容姿貌美更胜那些女子。像兄台这般绝世美貌,一直做个男人岂不是可惜了?”
说完,他还无比惋惜地“啧啧”了一声。见慕霜璃面色微变,林渊看向了他的腰部以下的位置,笑得越发柔和温煦,说出了最为致命的一句话。
“不如我这就成人之美,让你做个真正的女人?”
慕霜璃联系到他刚刚的那番表现,再听到这番话,怎能想不到林渊话中之话,只觉得□一阵凉飕飕的,面上那副泰然自若的面具霎时间便被生生撕裂,碎落一地不复存在。
他沉下了脸,低声呵斥道:“王怜花,你莫要欺人太甚。”
林渊一脸无辜地摆了摆手,道:“我不过是好心想替兄台迈出那最后的一步,兄台怎的这般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