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沈眠的声音听起来就是不爽。
“明明你看起来那么好吃的样子。”容悦的声音满是懊恼。
“……”沈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我要去洗澡了。”
容悦反驳,“你已经洗过澡了。”
“你将那些滑滑腻腻的液体灌进去,然后拎起外套就跑,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下本来该你要负责处理的事情,你还有问题吗?”
容悦没有问题。“我不小心把你的外套穿出来了。”
“下次还给我就好。”他不以为意。
“上面都是你的味道。”容悦说。“我能抱着它来……”
“不可以!”沈眠打断他的话,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容悦拿着手机,颇觉得可惜。“明明我们可以来一场电话□□的说。”他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于是发了信息问沈眠。
沈眠回了他一个“滚”字。
容悦抱着被子哈哈大笑。
第二天,容怀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有敲门的声音。他去开门,就看见门外面站着一个高挑的成年男子,他戴着一副金属框的眼镜,看起来冷漠又梳理。
“沈眠?”容怀想起了一下,才把这个帅哥跟当年的少年对上号。
沈眠友好地笑了笑,“叔叔好。”他把手里的外套给容怀,“我是来送回容悦的外套的。”
“噢噢。”容怀点头,“容悦跟我讲了,他说昨晚他去找你玩,拿错衣服了。”
容怀大概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得出来,他们到底在玩什么。
沈眠矜持地笑了笑。
“你的衣服还在这里,我去叫小悦拿给你。”
“叫沈眠进来吧。”容悦听到了沈眠的声音,在里面说话。
“小悦!”容怀听到了容悦对沈眠的称呼,明显感觉到他的不礼貌。
沈眠推开了那扇木门,容悦正坐在单人的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门外的他。“沈……哥哥。”他勾勒的尾音诱人到了极致。就连木头一样的容怀,都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进来坐坐吧。”容怀决定挥去自己的错觉。
沈眠向容怀道谢,容怀点头示意,然后就去厨房忙活去了。沈眠看着容悦,走过,将外套套在他的脸上。“喏,你忘记带走的外套。”
容悦把外套扒拉下来,然后闻了闻,“你应该没有拿这件衣服做不好的事情吧?”
“我才不会!”沈眠刚在沙发上坐好,就被他气到了。
容悦看着容怀似乎一时半刻是不会出厨房出来了,他立马换了个位置,跟沈眠挨着坐。沈眠侧头看他,那个小鬼就用靠近他,然后捧起他的手蹭来蹭去。
“不要这样。”沈眠提醒,“叔叔还在。”说完这句话,沈眠郁闷了。
他这样子的表现,活像是遭遇了骚扰的职场人一样。
“我又不做什么。”容悦看到他的表情,也是觉得好笑。
“那你去那边坐。”沈眠指着他原本的位置,严格到不得了。
容悦努了努嘴,然后松开他的手。自由下来的双手,容悦改而去拉开他的毛衣。沈眠不断把他的手扔开,但是容悦一被扔开又重新缠上去。沈眠一个不察,就不小心让他把手给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
沈眠感受到他的手在他的胸口附近停留。
就在他同样想要对他做点什么的时候,容怀从厨房里出来了。“沈眠,你要不今天留下来一起吃个中午饭吧?”
沈眠整个身体一僵,动都不敢动。容悦的手还在他的衣服里面,他听到容怀的声音,干脆整个人都靠在沈眠的身上,挡住了容怀的视线
“好……好的。”沈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容怀看着几乎黏在一起的两人,实在是忍不住看多几眼容悦的背影。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容悦跟谁靠得那么近,而且看着姿势,还是容悦主动的。
容怀淡然自若地收回视线,然后重新去做饭。
沈眠等容怀进去以后,准备揪着容悦教训一顿。但是容悦趴着他的身上,心满意足,“你的身体很暖和啊。”
沈眠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冷就穿多一件衣服。”
容悦姑且应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么?”趁着容悦没有抵抗能力,沈眠成功将他的手给拿了下来。
容悦闭上了眼睛,靠在沈眠的肩膀上。“还是和你住在一起好。”
“为什么?”沈眠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来那么一句话。
“如果是那样,我想亲你的时候就可以随时亲你,比如现在。”
沈眠抿唇。
容悦把手抽离他的衣服里面,乖巧地垂在他的身子侧边。
沈眠看了一眼厨房,确定容怀不会有突然出现的可能性以后,他抬起容悦的下巴,然后亲了上去。
那是一个相当悠长的吻。
冬日的暖阳穿过透明的窗户,温馨地投落在两人的身上。
亲完容悦以后,沈眠淡然自若地离开。“叔叔,我来帮忙吧。”
“哎呀,怎么好意思,你去坐着吧。”
“没有关系。”
容悦摸着嘴唇,眼角一翘,眼睛一抬,瞳孔与阳光一起散开。
要是沈眠在,大概又要感慨,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子。
三人吃饭的时候,容怀不断问沈眠在外国的生活怎么样,学业怎么样,工作怎么样的话题。
沈眠有耐性地一一解答。
容悦先一步吃饱了,就坐在一旁听他们聊天,偶尔无聊了,他就把手放在沈眠的大腿上。
沈眠趁容怀扒饭的时候,瞪了容悦一眼。
“对了。”容怀想起了一件事情,“我今早在街上遇见了席慕医生了,我帮你预约了一下,你看看在这两天过去他那里,再做一次咨询吧。”
容悦的手还在拉着沈眠大腿上的布料,闻言,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我会跟他联系的。”
“好。”容怀吃了一口饭,把饭咽下去以后,他才想到自己要补充一件事,“也不是说你现在还有哪里有问题,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沈眠闻言,也是抓紧了筷子。
“没有关系,不就是席慕嘛,我跟他已经很熟悉了。晚点我就跟他联系,看看什么时候去找他。”
“好好好。”容怀安心地继续吃饭。
容悦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其实李医生也可以,席慕现在已经不是笼境镇的医生了,我在这里的时候不好去找他。”
“还是席慕好。”容怀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继而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打扰他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专门去问过他的意见,他说只要你需要,随时都可以找他。”
做/爱的时候除外。
容怀把席慕说的最后一句话吞下去。
吃完饭,容怀自荐收拾碗筷,让久不见面的容悦和沈眠聚聚。
容悦请沈眠进了房间,本来是想做点什么的,但是沈眠顾及这个家里还有人,于是果断拒绝了容悦。容悦撇了撇嘴巴,坐在床上,靠着他看书。
“你什么时候去见席慕?”沈眠问,“你可不许逃掉。”
“我为什么要逃?”容悦翻了一页纸。
“我看得出来,你面对席慕的时候,不一样。”
容悦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吧。”
“有,特别警惕,面前的人好像不是你的医生,而是一个需要你冲锋陷阵的敌人一样。”
容悦眯起了眼睛。
沈眠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到八九不离十了,在他还想再接再厉跟容悦交流的时候,容悦用一双带笑的眼睛阻止了他说话。
“你知道吗?”沈眠说出了心里话,“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重要吗?”容悦轻飘飘地问。
沈眠苦涩地低下头看他,“是的,容悦,这很重要。”
容悦疑惑地问:“光我爱你,不足以抵抗吗?”
沈眠一时语塞,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来的时候,里面是一片清明。“这是你第一次说爱我。”
“是吗?”容悦想不起来。
“所以够了。”
容悦看着沈眠的侧脸,有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沈眠在想什么。
也许,这确实是很重要的事情。
容悦决定第二天去见席慕。
席慕依旧戴着他的眼镜,手捧保温瓶,他看到容悦来,很是随意地让他坐下。
容悦说:“我爸爸让我来找你。”
“我知道,否则你不会来见我的。”席慕挑眉。
容悦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医生,知道别人的世界有那么重要吗?”
席慕当然知道他不会为一个普通人而烦恼这些问题,“你指的别人是哪个人?你的父亲?沈眠?”
“沈眠说,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容悦说完这句话,就想到沈眠那双落寞的眼睛。
席慕抬眼,“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完全知道别人心思的人,大家都留着一些自己的世界,不是很好吗?”
“是的。”容悦当然同意这个观点,“但是我觉得沈眠不是这个意思。”
席慕放下保温瓶,终于有几分认真起来。“你是为什么不愿意把你的世界告诉他呢?”
容悦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那你想想你们是怎么想我的吧,臆想症,有病的人,可怕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