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这时候就发现端倪了,“你该不会是淋雨生病了吧?”
“我哪有那么容易生病……”沈眠嘟囔。他虽然是个办公室一族,但是该有的运动没有落下过。
容悦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也没有发现他的体温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好吧。”
两人下楼,还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妈妈做的饭。
“你的爸爸脾气是坏了些。”饭桌上,刘妤不断做和事佬,“但是他为你着想的心的真的,你就看在他心意的份上,偶尔原谅他吧。”
沈眠拿筷子的手一顿,愣愣地点头,“我当然知道,我不会跟他计较的。”
容悦在他们对话的时候,一直认真吃饭。只是偶尔他会用手指撩起刘海,眼珠子也跟着一转。
因为沈眠暂时不想跟沈睿见面,两人吃完饭以后就借家里的车回家了。
回到了家里,沈眠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慢慢地觉得身体越来越重,身上的皮肤都变得炽热起来。
他摸了摸额头,然后喊来了容悦,“我这次好像真的是感冒了。”
容悦又担心又无奈的地站在他的面前,“等等,我去找药。”
沈眠回床上躺了,容悦拿了药和温度计给他,还多端了一杯热水。“慢慢喝,喝完就躺下去休息吧。”
其实沈眠觉得自己还好,只是有点发热而已。但是他难得看见要照顾自己的容悦,就默默让他照顾了。
喝了一杯热水,被被子掖着,沈眠的额头很快就渗出汗。容悦坐在旁边,拿纸巾替他擦汗。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照顾人的。”沈眠感慨。
“以前的时候,爸爸也生病过,都是我照顾他的。”容悦拍了拍他的脸蛋。
沈眠看着他,莫名满足。
容悦撑着脑袋看着他,笑吟吟朗诵道:“我的眼睛,那双曾浸透了黑夜、墨石般深邃却无用的眼睛,只想看着你。
一直看着,把所有明亮的日子挥霍殆尽。”
沈眠实在在太喜欢他的声音了,他的声音清澈透亮,像拨动的琴弦,像清泉的流水,像温柔的春风。“我感觉今晚会睡得很好。”
容悦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关系,可以睡得很香,你没有烧得太严重。”
沈眠看着他,把这几天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你不要听我爸爸的话,自然的你就是最好的。”
容悦伸出手,不停摸他的头。
沈眠此时此刻的眼神叫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从前他看他像看一幅画,用得也是这样的眼神。
“如果我庸俗……”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我爱慕虚荣、如果我追名逐利、如果我是一个彻底的二流货,那你还会爱我吗?”
沈眠听到他的话一愣,随即摇摇头。“你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容悦的食指挑逗着他的耳垂,一室的光明都无法映照他的自身。“假如呢?”
“没有那种可能性。”
他的话落音以后,这里彻底静下来了,只有那么一只太过早出现的蝉在鸣叫。
容悦脱掉鞋子,隔着被子趴在他的身上。
沈眠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挤压得难以呼吸,“你又想做什么?”
容悦掐住他的脸颊,笑得清纯美丽又妖艳诱人,“做你今天在你家想要我做的事情。”
“喂!不要!我还在生病!”他是不是疯了!
容悦将手伸进被子里,“你的身体是好热啊。”
到底谁才是整天想要发情的色魔!
当容悦强硬地将东西塞进去的时候,本来快要痊愈的沈眠开始晕晕乎乎了。
现在的沈眠体温偏高,容悦在这种异乎平常的接触中,第一次涌现出了莫名其妙的冲动。
沈眠再一次一次发现他的兴奋点是真的很奇怪。
“我老是欺负你,真是对不起。”容悦低下头蹭他的脑袋,他嘴里说着道歉的话,眼睛确实没有丝毫的歉意。“真想一辈子欺负你。”
他说的话简单直接,却算是难得的情话。
沈眠趴在枕头上,被他欺负得咬住了下唇。容悦用手指撬开了他的嘴巴,逼他将声音宣泄出来。
沈眠喘息,“我爱你。”
容悦叹息。
沈眠一再跟容悦表示他不需要听从沈睿的建议来改变自己,但是容悦还是在逐步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今天,电视台里的人怂恿容悦一起去参加聚会吃饭,容悦想了想,答应了,他立马发了一条信息给沈眠打报告。
聚会上,觥筹交错,容悦偶尔会瞥到叶擎在偷拍他,大概是给不放心的沈眠在打小报告吧。他笑了笑,不以为意,举起酒杯跟隔壁的相碰。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撞击的过后,要么是一瞬间的碎裂,要么是永恒的坚固。
容悦喝了几杯酒,很快就头脑发晕,倒在了沙发上。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厕所?”有人想要帮助容悦。
容悦摆摆手,自己歪歪扭扭走开了。他独自一人出去,可是却没有去洗手间,他跑到了外面,坐在了吸烟区。趁着周围没有人,他颤抖着手拿出了烟和火机。当火光燃气,烟雾上升的时候,他从这种麻痹人神经的事物中得到了满足。
他其实不适合人群,他也不适合笑容。他只适合静静握着镰刀,躲闪进浓厚的黑暗当中。
他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突然,一只手夺走了他的香烟。
容悦诧异地抬头,正看见沈眠站在他的面前。他紧抿着嘴角,这是他生气的标志。他的丹凤眼盛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看着容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我说了,你不用做这种事情的。”
容悦抢回自己的香烟,软软地靠在椅子扶手上。他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他的面容在期间模糊。“你怎么知道我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并不愉快呢?”
“那你做这种事情开心吗?”沈眠问他。
容悦朝他勾了勾手指。
沈眠低下头,容悦拉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下来,然后深深吻上了他。
..容悦的身上都是酒味和烟味,尽管如此,沈眠还是能从中闻到一股独属于容悦的,清香的味道。
就在沈眠要沉醉的时候,容悦一把放开他,他看着他,问:“如果我确实只是一个二流货色,你还要爱我吗?”
沈眠一再重复,“我之前就说过,你是怪物我也爱你。”
容悦逼问,“因为你爱怪物,那如果我从怪物的躯壳中脱身,然后变成了一个地摊货呢?你能忍受怪物,那你能接受一个垃圾吗?”
沈眠一愣。
“如果我变成这样了,你要怎么办?”
沈眠盯着他认真的脸,一时间竟然无处回答。
他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是他不知道容悦还有这样的顾虑。
“我会变得正常的。”容悦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但是同时我也会变成一个糟糕的人,我愿意实现他们对我的期待,那就求你不要嫌弃我。”
沈眠把他按在怀里,摸着他的脑袋。“别哭了,你醉了,我们回家吧。”
容悦不知道沈眠为什么要说他哭了,因为他没有流泪。
两人将就着过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沈眠回家,看到纸上留了一张纸条。
容悦有事,要回笼境镇一趟。
沈眠趁着假期,也跑去笼境镇找他,去到以后,隔壁的屋子里只有容怀。
“小悦他说要去旅游,我以为他会跟你一块。”容怀看到了沈眠,吓了一跳。
沈眠皱眉想要打电话给他。
电话的铃声在旁边的桌子上响起
容怀无奈,“他的手机摔坏了,我今天才去修好的,他没有带手机出门。”
沈眠突然陷入了不可明的恐惧里。
容悦是故意的!
他知道,他着急也没有用,只能等容悦的联系。
余下的日子只有他一个人,他趁着空闲去找他父亲一趟。沈眠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跟沈睿表示他不需要他来干扰容悦和他之间的事情。
沈睿闻言,拿出一个牛皮袋扔到沈眠的面前。“这是半个月前,容悦拿来给我的东西。如果那天不是你拉走他,我早拿到了,你要看看吗?”
沈眠深呼吸,“你知道,我对他的病症没有兴趣,言尽于此。”
沈睿耸肩,“好啊,以后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了。”
他的干脆出乎沈眠的预料之外,沈眠得到他的保证以后,立马离开了。
“傻儿子。”沈睿望着他的背影叹气。他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抽出了一叠纸。不过这不是容悦的精神报告,而是一份招标书。
那个美得像画一样的少年之前单独来找他,将这份资料给他。“你是想要笼城那块地是吧,我已经处理好了。”
沈睿挑眉,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你之前说的,给你一千万,沈眠归我,这一份东西应该不止一千万了。”容悦直盯盯地看着他,态度平和,可是眼神嚣张。
跟沈眠在电话里控诉的,少年因为他越来越郁结完全的两码事。
沈睿接过牛皮袋,无奈地叹息。“我那个笨蛋儿子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啊。”他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放在了一旁。“行吧,商人最重要就是一个信字,我之前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