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言叙川进了别墅客厅,灯火通明,四周安安静静的。言叙川将伞合了递给上前的保姆,吩咐道:“收拾一间客房。”
“好的,言总。”
等保姆下去了,言叙川转头跟顾东说:“冬菇在二楼,我带你去看看。”顿了顿,“今晚就住这里,明天我安排司机送你去学校。”
顾东这会才看到言叙川有些不对来,浑身带着冷肃,眉宇阴郁,他迟疑了几分,没有开口拒绝,听从了言叙川的安排。
别墅很大,左右两侧楼梯。
言叙川带着他从右侧楼梯上去到了二楼,走了几步言叙川推开房门,顾东站在门口就听到冬菇软软的啼哭的声音,嗓子都有些哑了,王阿姨不住的哄着,不由脚步加快了。
王阿姨抱着冬菇哄着说话,抬头看到顾东来了,长长松了口气,连忙对怀里的冬菇说:“看看,顾东来了。”
冬菇软声啼哭听到话打了个哭嗝,扭着脑袋看,看到来人委屈的瘪了瘪嘴,看模样像是找到亲人能说委屈似得更想哭了。
顾东不知道缘由,只看到冬菇哭的眼皮都肿了,红彤彤的眼睛,肉脸皱巴巴的,嗓音哑哑的,连忙抱着冬菇安抚的顺着冬菇背,心又软又疼又酸,哄着说:“乖冬菇,不哭了不哭了。”
冬菇小身子寻找安全感似得窝在顾东怀里,小肉手指紧紧的攥着顾东的衣服。
顾东想着身上淋了雨还湿着,可看冬菇这样没安全感委屈的模样又舍不得抽手,他要是现在松开换衣服,冬菇一定会哭的。
言叙川去浴室拿了条干净的浴巾过来披在顾东肩上,刚刚窝在顾东怀里慢慢不哭的冬菇看到言叙川又委屈的蓄着眼泪哭起来了,特别伤心,不是大哭,就是小嗓子软软,眼睛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
“是爸爸啊,冬菇怎么哭了?”顾东顺着冬菇的背,哄着说。
王阿姨在旁边欲言又止,言叙川顿了顿,道:“我先出去,你有什么需要跟王姨说。”
“好。”顾东拍着冬菇,低声哄着,可是看到言叙川转身离开的背影也觉得有些可怜,冷冷清清的。
等言叙川一走,冬菇慢慢收住了哭。顾东发现这次跟以往不同,但这会不是说话的时候,哄好了冬菇,替冬菇喂了一奶瓶水,孩子哭的时间久了缺水分,又替冬菇洗了个澡,全程亲手做的,冬菇不让王阿姨抱。
王阿姨便在旁边给顾东打打下手递东西。
等喂完奶,冬菇已经困得厉害了,可小手还是紧紧地攥着顾东衣服不松手,只要顾东将冬菇放在床上,迷糊的冬菇瞬间睁开眼可怜的望着顾东,像是在说不要丢掉我似得。
顾东没法,全程抱着冬菇,见冬菇睡熟了也没松手,又顺背半个小时,这才放到那张豪华的婴儿床上。替冬菇掩好被子,灯关到最小一盏温柔暗的光线,顾东这才轻手轻脚的往出走。
王阿姨在卧室外的小客厅坐着没动,见顾东出来了,小声询问:“睡着了?”
“嗯。”
“你先换上衣服,都湿了,去洗个澡,晚饭吃了吗?我让小丽给你做点宵夜。”王阿姨将手里干净的衣服递给顾东,“是小言给你准备的,都是他没拆过新的衣服。”
顾东接了衣服,简单的衬衫休闲裤。言家别墅有暖气,他身上的衣服现在已经干了。不过还是没拒绝王阿姨的提议,他不能生病,这样会不能照顾冬菇的。
“阿姨我不饿,不用帮我准备宵夜了。”顾东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冲了把澡。
看的出来,冬菇爷爷是真的宠爱冬菇,小孩子的婴儿房间,大卧室游戏室小客厅独立卫浴间俨然是个套房,可能也是家里人口少,地方大。
顾东穿衣服时发现衬衫下还有一条白色内裤,干干净净的不像是有人穿过的,看型号跟他穿的差不多,难不成这个也是言叙川的?顾东想着言叙川身高,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不像。
出了浴室,王阿姨端着馄饨面上来了,招呼顾东吃宵夜。
“你现在还念书,急急忙忙赶过来又是淋雨,身体怎么能吃的消?一会吃完宵夜在喝个冲剂,今晚早点休息。”王阿姨将冲剂也拿了出来,“都给你放这儿,要不是小言提醒我差点都忘了。”
顾东本来不想多口问的,可听到时言叙川嘱咐的,便道:“阿姨,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冬菇对言先生有些排斥了。”
“唉。”王阿姨叹了口气,满面的犹豫。
顾东也不想强人所难,便点头不再问。王阿姨见状,反倒心里压着难受,说:“你别怪小言,明天是太太忌日,自从小言回国后,每年冬至小言都要跟先生发生不愉快。”
“先生人好,也想改善父子关系,知道冬菇后,强硬要了回来——”王阿姨说到这里模糊顿住了。
顾东却知道什么意思,当初将豆芽送给言家,原来是言叙川的父亲要留下豆芽。
王阿姨见顾东没追问,微微松了口气,主人家的事情她们做佣人的本来就不好私下多说讨论,但是顾东不一样,相处这么久脾气温和从来不多打听言家的事情,她不说顾东也不会追问好奇,今天能问出口也是因为心疼冬菇了。
想到晚上冬菇哭的可怜样子,王阿姨也心疼难受,她不想冬菇跟小言父子生了隔阂,也不想顾东对小言有什么偏见,小言也不容易。
“那天也跟今天一样是个雨天,小言那时候上四年级,太太怀了二胎六个多月,精神不怎么好,时常失眠,就辞了工作在家休养。那晚上我向往常一样给太太送牛奶,太太精神有些不好,趴在桌子上写东西,问我先生回来了没有,先生那时候忙着工作,经常晚归很少回家,我说没有,太太让我出去,可能也就是那个时候.......”
王阿姨惋惜的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理解,太太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割腕自杀了。我还记得太太穿着白色睡裙,全染成了血色。”王阿姨记得那个混乱的半夜时分,“是小言第一个发现的,这孩子半夜很少起来,那晚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过去了,我听见响动过去的时候,小言就站在床边,急救电话已经打了。”
王阿姨说完才发现记忆历历在目,小言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是光着的,花瓶是小言砸的,就是叫他们上来,急救电话也是小言拨的,她们这些成年人见了这情况都慌乱无措,小言就安安静静的望着床上的太太,纤细的身体,肚子高高隆起,裙摆床上全是血,她见不对,捂着小言眼睛带到外面去了。
“可能太太的死对小言打击太大了,性格大变,经常打架惹祸,学习成绩也下降厉害,最主要是小言对先生有恨,可能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王阿姨顿住,没说那段时间外界都在传先生在外面有别的女人,逼死了太太,可王阿姨在言家这么久,总觉得先生不像这样的为人,“有一次打架,差点打死对方,先生见了这才送小言去了国外。”
“........今晚先生说明天去拜祭太太,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提起冬菇,父子俩闹了脾气,小言冲冬菇发了脾气,可能吓着冬菇了。”王阿姨说完补了句,“小言说完见冬菇哭了,也知道了,想要抱冬菇,可冬菇谁都不认就是哭。”
顾东心里百味交杂,却无法怪言叙川。当初那一夜发生关系,现在回想,那晚上言叙川精神状态不对,整个人很狂躁,眼神不对焦,根本是无意识的,到两人遇到后,言叙川无法认出他,对于这样上位观察力又强的人,那种状况怎么可能会轻易忘掉?很显然也是被下了药。
两人这样的状况,谁也说不上谁对谁错,而且对方可能也没想过一个男人会怀孕的。最后是他将决定将孩子生下来,又觉得将孩子送回了言家,是言叙川父亲留下了冬菇。
言叙川不喜欢冬菇排斥冬菇,谁也无法怪言叙川。
王阿姨回房休息了。
桌上的馄饨面已经泡胀了,顾东没有什么胃口,他并没有去隔壁房间的客房,打算今晚在冬菇套间客厅沙发上凑合一晚,冬菇今天吓着了可能半夜要惊醒,身边要有人守着。
躺在沙发上的顾东睡不着,脑子里还是王阿姨刚才说的话,小学四年级也就八九岁,亲眼目睹母亲死亡的样子,性格大变又被送到国外十几年,不由想到陆羽说过言叙川性格有缺陷了。
打架打的很疯。
脾气乖戾凶狠。
离言叙川远一些。
一瞬间雨夜里言叙川撑着伞的样子出现在脑袋中,顾东想到对方面色冰冷,却能替他遮着伞。相处也不算短了,顾东觉得言叙川并不像陆羽说的那么可怕。
至于言叙川为什么恨他父亲,王阿姨语句不详,顾东也不想乱猜。
顾东睡不着干脆开了一盏小灯看书做题,将今天剩下的题做完,就听到门口又动静,转头就看到了穿着居家睡衣的言叙川,尽管穿的很舒适,可站在那儿给人的感觉和言家不同,有些冷,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言叙川时的样子。
“言先生。”顾东先开口了,合上手里的书。
言叙川走了几步,见桌上的宵夜原封不动,道:“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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