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抬起眼,平静无澜:“你不要欺人太甚,逼急了,我让你们全都一起见见光。”
丁青笑起来:“那姜琦能一年去看您三四次,姜沅就,找个爱心人士?退一万步,您宽大处理,那今后要怎么过活呢?卖艺?您也没什么艺可卖啊?”
姜夫人用她最恶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丁青:“你到底想说什么?”
丁青收起笑容:“您对现在的情况大概也有了解。您没有去找刘耀,因为刘耀容不下你们,活着多好,谁会去找刘耀?高更是个疯子,赵华山是个怂逼,丁卯是刘耀的人,您自己家底也不干净,看起来好像山穷水尽了。可是先人告诉我们,柳岸花明会有新的村……”
姜夫人笑了一下:“丁青,你什么时候不叫刘耀叔叔的?”
丁青脸色挂着微笑。
“你跟丁卯都姓丁,不一条心啊?”
丁青眼神往下扫了扫,没接话。
“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丁青抬眼了,似笑非笑,换了称呼:“你说呢。”
“你想我把姜家的东西都给你,”姜夫人冷笑了一下,“你给我什么好处?”
“保你们仨,以后衣食无忧。”
“不行。”姜夫人拒绝,“我要其中一部分留给姜琦和姜沅,并保证他们的安全。”
丁青看着她的脸:“那本来可是丁家的东西。”
姜夫人坐正,一字一句:“你已经听清我的条件了。”
丁青咧开嘴角一笑,往后靠着椅子上:“那你去找刘耀吧。”
姜夫人眼睛上下动了动,咽了口口水,觉得非常渴:“丁青,你也是经过变故的人,怎么忍心欺负孤儿寡母,落井下石?”
丁青把手放回桌上,抬起眼睛看她:“别说你是个女人了,你就算是个婴儿,该我拿的东西,我也没理由让啊。”
姜夫人保持镇静:“丁青,你最好考虑一下,你需要我多过我需要你。没有姜家的资产,你就是个光杆,连跟他们同台的资格都没有。”
丁青笑了两声,舔了舔嘴唇,低着头摇摇,半天没说话。
丁青支着胳膊,抬起眼皮,说不出的狠戾:“你跟我,是这链条里最弱的两环,我是鸡肋,你是路障。在这里面搅水的人没一个干净的,实话说,就算我留一部分给他们,他们有命拿,也不一定有命保。刘耀虽然没有直接联系过你,但是丁卯可以联系你。刚才你问我他们在哪里,我叫你问丁卯,你的口气倒像是很确定他们在我这里,想必你跟丁卯也已经接触过了,谈了条件,货比三家嘛,我不怪你。那既然说到这里,你也应该知道,我手里还有什么了。”
姜夫人坦然地看着他:“你不会。我不相信你敢。”
丁青舔了舔嘴唇,凑近了一点:“你去过调查组了,那姜丰是炸死的还是烧死的?”
姜夫人呼吸一滞,一下子眼泪就盈满了眼眶。新闻里没有任何关于姜丰个人死亡原因的报道,外界普遍猜测是溺毙。但事故报告里提到发动机失火,姜丰浑身烧伤面积达45%,烟雾窒息死亡。
丁青看着她,笑了一下:“你也别哭,要是能让你舒服一点,我免费送您一条八卦。这条你可以具体问问姜琦,看他愿不愿意讲讲是怎么差点被陷害顶死罪的。姜琦他不懂,但您一定明白,为什么姜丰要挑这个时候下手,不仅仅因为你不在国内,最重要的是,徐大官这棵树,到底是荫庇不了后人了……”丁青压着声音说,“这种男人就是逼着你,从来没打算放过你,还不叫狠啊……”
姜夫人捂住嘴哭泣:“……为什么……要告诉我……”
丁青耸耸肩,看向丁符:“给我倒杯茶。”
丁符出门提了壶茶,只拿了一个杯子,给丁青摆好,倒满,拎着壶又回到门口,把茶壶放在门口柜子上。
丁青低着眼给自己吹茶,看都不看姜夫人。
姜夫人一个人哭着,对面一个人在喝茶,门口另一个人在看云。
只有姜夫人的抽泣声,一点一点漫在手帕,又散在空气里。
姜夫人止住哭声,手握紧又放,来回几次:“你能保我们怎么个衣食无忧?”
第49章 浪人与恶人 5
“怎么了?”严武看刚接完电话的丁青脸色奇怪,便开口问他。
丁青一边思考,一边放下电话,扭头看严武:“我妈过来了。”
“丁夫人?你不是说她去美国了?”
“是啊。”丁青走过来坐下,“但她说已经过来了。本来这次我是打算替换下我妈,拿着姜家的份跟丁卯谈条件的,丁卯对刘耀没那么忠心,我觉得还是有戏的。”
“怎么个谈法?”
“丁卯现在是家主,虽说我妈这边已经没剩什么人了,但有些直系丁家人还是站在我妈这边,毕竟我妈现在还算家主的遗孀。姜家的留下来的资产怎么分还轮不到丁卯一个人说了算。这次丁家要开会,丁卯提议的,他的意思是想趁这次把我妈踢出去,所以我直接跟我妈之前就打了招呼别过来,我替她去,现在我跟丁卯还能较一把力。”丁青吸口气又吐出来,皱着眉头,“为什么我妈突然要过来呢?”
“电话里她没跟你说吗?”
“她说大会一定需要她本人到场,不能由我代行。”
“不能吗?”严武问他。
丁青抬起头,眼里也是疑惑:“我不知道,这个我不懂。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想,如果一直以来都需要本人到场,为什么最开始我跟她说不用来的时候,她没有反对呢?这事跟丁卯有关系吗?”
严武想了想:“最近还是小心点吧,我今天被人跟了。”
“出事了吗?”
“没有,甩掉了。”严武给他递杯水,“你接下来怎么办?”
“等呗,等开会。”丁青转头看他,“顺便陪你下去赌两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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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夫人正在饭店跟一位丁家长辈见面,主要是为了探探他的口风,确保在大会上能统一战线。这帮老字辈,根本不想闹大,也不想选择立场,次次都要求同存异,共同相处,既不想得罪丁夫人,更不想得罪丁卯。不过丁夫人已经很满意了,能中立已经不错了。
这位丁家长辈名团,人称团老,与丁青爷爷同辈,资历相当长。
“团老,这次辛苦您了,丁青真的入了大会,还是要靠您提点。”丁夫人给团老倒茶。
团老摆摆手:“夫人不用客气,我们这一支向来跟家主最是亲近,自然会站在您这边。”
丁夫人叹口气:“我自接手以来,很多事情不懂都是您跟其他几位在帮衬,才能压住丁卯之流。这次也是,要不是您提醒我千万过来,丁青一人岂不是要落险。”
团老吹了吹,喝口茶:“青子一向玩心大,您也要好好劝劝他。”
“当然当然。”丁夫人端起茶,刚吹了两下,门口一阵响动。丁卯正推开门口的保镖开门进来,脸上挂着笑容。
“呦,你说巧不巧,我来这儿吃饭也能碰见家里人啊。”丁卯敲了一下保镖的头,“我说来打个招呼吧,这小子还不让我进,你问问这里面有人不想让我进吗?”
保镖是团老的人,团老给保镖一个眼神,后者退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丁卯往桌上一看:“正好,你们吃完了,我也正想走,我送你们一程?”
丁夫人放下茶杯:“我和团老还……”
“丁会长往哪边走啊?”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团老打断了。
“往东,我过桥。”丁卯不客气地坐下来,自己拿了个杯子倒茶。
团老看向丁夫人:“那正好跟夫人同路啊。”
丁夫人没说话,团老出门办事,回程路上来接她一起吃饭,她跟团老一辆车,两个保镖也坐的团老的保镖车,跟在他们后面,所以丁夫人自己没有交通工具。丁夫人本不想拂了团老的面子,才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他争,所以现在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她承认,从来澳门以后便一直刻意躲着丁卯,不想生事端,可是现在怕还是要跟丁卯打交道。倘若现在拒绝丁卯,团老看在眼里,以为自己要翻脸,大会上自己的立场就会很尴尬,一群人劝和,自己不占上风,更别说要引入丁青,更是让他们觉得要分家。
丁夫人喝了口茶,暂时不作回答。
丁卯一听团老的话:“那我送夫人回去吧,团老也不必多跑一趟。”
丁夫人不能说“不”。
上车的时候丁夫人顿了一下,跟丁卯说:“让丁凡坐进来吧。”
丁凡是丁夫人保镖中的一位。
丁卯一笑,伸手拉开车门请丁夫人上车:“一共就坐四个座,这也没地儿啊。放心,有丁全也一样,我的人都是练家子,不比您的差。”
丁夫人坐上丁卯的车,司机加保镖,一车四人,丁夫人的保镖坐在后面的一辆车里,跟在在后面。
车开出去,丁夫人没有要交谈的欲望,丁卯倒是很多话。
“丁夫人这两年是越来越仙儿了啊,”丁卯看她一眼,“以前去家里拜年的时候回回都能尝您的手艺,现在您也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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