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一天,上钢琴课的时候,我跟他坐同一架前,最后一排,没人看,他叫我把手放在琴键上,然后笑呵呵地用盖子翻上翻下砸我的手,叫我不要出声。我就没出声,但是他一直不收手……后面太疼了,我就哭了,真不是故意哭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流眼泪了……然后事情就闹开了,他就告诉原先那帮朋友了,我当时还想,那也算解脱了,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
日,想起来前段时间我还碰见过他,那货完全不记得跟我做过同桌的事……真他妈恶人得好梦啊……”
不是这么用的,丁青想想,没开口。
齐盟的脸色又明亮起来:“话说回来,就是那时候我认识罗大飞的。罗大飞也是个奇人,自己都让欺负成那样了,居然还有心思替我出头……不管怎么说吧,我就算遇到了罗大飞。
后来懂事了,突然意识到很多事情,于是就告诉了我爸,说有人欺负我。靠,真他妈管用,然后我的世界就清净了,我转去罗大飞的班,他们挨个跟我道歉,而且再也没来找过我,真奇幻,我怎么早不跟我爸说……
多好,我跟罗大飞,相依为伴,他一根筋,脾气大又冲动,做事不考虑后果,像杂草一样,又不服输,身边除了我谁都没有,罗大飞没我估计就活不下去了。这次我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结果你他妈出现了。
罗大飞算是得愿了,他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也是真觉得你好。有一次他喝多了几个人聊天,说真不是因为想攀你才跟你做朋友,那些人就笑他,也不信。但我信,我知道。这次我来,罗大飞真是变了很多啊。
……你躺着的时候,他处理拳场的事、KTV的事、在这里撑场……
罗大飞,从来都不是我的。我甚至都不懂罗大飞想要什么,想怎么生活。
你把罗大飞抢走的时候,我就很烦你,后来你说你喜欢男人,我就更烦你了。靠,同样都喜欢男人,我就受那么大罪,你倒是嚣张还坦荡。最重要的是,还飞速找了个男朋友,迅速脱离单身狗队伍,这就很过分了,为什么我就没有?
……烦完也就算了,毕竟你是我朋友。
我吧,是天生的这类人,交朋友没那么容易,再加上人又封闭……
这次我过来,实话说,真挺怕的,我以为你会死。
还好你命大。”
齐盟笑起来,抬头看丁青。
丁青也回以笑容,完全转移了话题:“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齐盟像被踩了尾巴,精神就上来了,声音也扬起来:“你丫真是欠,是处男怎么了,可耻吗?你歧视谁呢?”
“齐盟,您真是我见过性知识最丰富的处男了。”
齐盟骂了丁青几句,兴致昂扬,一扫阴霾,开始给丁青谈谈人类情感这回事,以及关于这个群体的焦虑和展望,出于各种各样原因的一少部分处男群体……
丁青给齐盟捧场,仔细地听着。
齐盟扭头看了看墙上挂的表:“行了,我该回去了,还要回去收拾东西。”齐盟站起来,把椅子收好,桌子上的橘子皮扫到垃圾桶里,擦了擦桌子,洗洗手,顺手给丁青递张卫生纸。
齐盟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丁青,你是我的同类,我的朋友,所以,”他站在门口,打开了门,回头看丁青,“千万别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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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丰坐在沙发上,两个保镖站在后面。公事公办的态度,一点示弱的意思都没有,面前倒的茶,一下也没碰过。
丁青坐在病床床尾,手放在膝盖上,还是谦卑恭顺的样子。
“所以,”姜丰保持着淡定,“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对,请让姜琦和我在一起吧。”丁青诚心恳求。
姜丰上午回去就叫姜琦去见他了,他那没出息的野儿子跟中了蛊一样,要死要活说要跟丁青在一起,什么都不要,姜丰火上大发了,扇的姜琦脸肿的跟腮帮里塞海绵似的。姜丰自认下手还是不重,要不然牙都要掉了,而且等老婆从德国回来,也不好交待。
姜丰不信,倒不是关不关爱情的事,这个他根本就不在意。问题是,他认为,丁青这么做只是为了拉拢姜琦一起指控他,保不齐要告谋杀。当然,姜丰自信谋杀丁青肯定告不赢,但是总是要有些影响,自己的行动会被限制,刘耀倒是全身而退。在姜丰的信条里,对手的好日子就是他的受难日。
所以姜丰现在没什么耐心,脸上的笑意像个面具,下面有巨大的暴躁翻滚着。
“哎,这种事你应该跟你妈说。”姜丰敷衍他,催着丁青赶紧摊牌。
丁青微笑起来:“我跟姜琦,我们两个……”
姜丰克制自己撇嘴的冲动,丁青的话一只耳朵进,另一只出,他又不是思春期的少男少女,不读情诗,不唱情歌,对爱情不感兴趣。
“哎,这种事你应该跟姜琦妈妈说。”姜丰敷衍他,猜丁青是不是真的没什么别的想法,来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我知道您一定不相信我的感情,”丁青低着头,“我懂,丁家现在风雨飘摇,我们还都是学生,我的身份又比较敏感,一直在刘耀叔叔家里,没有什么自主权,怎么能给姜琦一个未来。”
姜丰看了一眼表。
“所以,我想把丁氏股权签给您。”
姜丰把眼从表上抬起来,看了一眼丁青,身子刚刚离开靠沙发靠背,又克制住,背后的热度还没散就又倚回去,端起凉了的茶,遮在脸前,吞了了口水,吹了吹茶,气定神闲:“是吗。”
丁青点点头:“不只是您的那一份,其他人签的也都给您。”
姜丰这次真的要用力才能保持平静:“关于转让书,你怎么知道的?”
“方木司说的。”丁青很坦诚。
姜丰不怀疑这句话,方家小一辈里就数方木司还算个样,方家也有意要方木司来领头,不过方家,换谁领头都好不到哪去。姜丰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他们都忽略了丁青手里还有这张牌。无能的人拿一张王牌,连人带牌都得给别人当枪使。丁青就算有转让书,一点用都没有,老狐狸们根本不怕这个,有的是办法绕过来。可是在自己手里就不一样了,姜丰有把握咬死刘耀,刘耀的计划里丁氏企业还是发挥财基的作用,要是自己掌握丁氏集团,釜底抽薪,刘耀一定满盘皆输。怪不得刘耀即便已经走了别的路,还是没放过丁青。自己一直忽视这一点,是因为太在意刘耀的进度了,只想着正面怼。而且,丁夫人的活动让大家认为她是代行丁青的权利,而丁青这个人,一直一副阿斗的样子,姜丰还以为他早就归降刘耀了。
看来没有。
“这件事情你做得了主吗?”姜丰盯着丁青,他担心丁夫人的反应。
“可以的。我会处理好的。”丁青保证。
姜丰舔了舔嘴唇:“我们不能在这里签,要去深圳,需要方家做公证人,律师代表团,还有丁卯、官家人。”姜丰马上投入思考,决不能在香港行动,不能被刘耀干扰。“丁卯是刘耀的人……算了,没事,他不来也行。”
“刘耀叔叔他们需要出席吗?”丁青问。
“不用,你可代行转让。” 姜丰笑了一下,“到底还是老大手段阴……”姜丰这句话很快收了尾,没再讲下去。
丁青不用说话,姜丰能很快安排好一切,丁青只需要闭上嘴,看着学。
“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姜丰皱着眉问。
“随时。”丁青毫不犹豫。
“好,我尽快安排行程,趁刘耀回来之前。”
“刘耀去哪里了?……我是说,刘耀叔叔……”
姜丰没注意到丁青的失误:“纽约。他有个投资人,出了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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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青出院以后,去拳场交待些事情,
拳场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了,让丁青多少有些不爽,毕竟这不是开来赚钱用的。不过罗大飞很高兴,他在KTV混久了,建议丁青也开这样的地方,拳场开多也有好处,这种地方最容易滋生勾结,生暗力。丁青点点头,去找方木司借钱。
后面人咣咣当当砸拳击袋,半仙儿招呼丁青来下象棋。
“丁青,你小时候我见过你。”半仙儿摆好棋子,先出马。
“哦。”丁青也上马。
“有伟人说过,人落锅渣必成灰。”半仙儿出另一匹马。
“这个我知道,”丁符趴在旁边说,“我读过,与恶龙缠斗过久,将化身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出自尼采……”
半仙儿憋着火扭头看丁符:“就你个龟孙屁话多。”
丁符委委屈屈地扭头走了,半仙儿老文盲,最见不得别人拽文。
丁青也上马,然后仰头往嘴里倒巧克力豆,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哪儿有锅渣?哪儿有恶龙?哪儿有深渊?大白天,不要怪力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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