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里有个六七十岁的光脊背男人正一边咳嗽一边倒水,严武环视了一下,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严武抬手敲敲门,男人转头有点戒备地看他,严武掏出Nadd做的假/证件,装作附近基地军队督查,问几个问题。
“没有车硬闯。”男人坐在椅子上,搓着手,不太敢看督查。
严武居高临下的站着,铺开买的杂志,扔在男人面前的桌子上,指着不同的越野车给男人看,一页一页翻。
“这个……这个我见过。开得很快,没有停下来打招呼。呃,这里来往的都是镇上的人,过路多少都会说句话。”男人抬头很快看了一眼督查,又低下头,往门口瞟了瞟。
严武点点头,收起杂志,正准备离开,门被忽然拉开,一个女人边探身往里进边说:“这次不玩儿那么重口的,我老公……”话头随着她看见严武戛然而止。
男人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两道目光射向严武,严武就当没看见,出门离开了。
严武在地图上标记了这个站点,往站东开。
路上零散的有几户人家。开出没一会儿,公路就渐渐消失了,严武便开在土路上,旁边有几只鸵鸟跑过,又停下来用头在草丛里翻着。“这片草不错,”严武想着,“再往远去的草都是发黄的,这附近还算绿。”
严武远远望见一个湖,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他停下车,拿出望远镜望湖,湖边缘有许多垃圾。往东北方向望,严武能看到几幢楼,在地图上是空白,Nadd标注是个废弃的旧城。
严武开车往回走。
刚开上公路,严武看了眼表,已经五点半了,严武想到刚刚看到的鸵鸟,便停下了车。望着远方的草。果然,严武等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一个男孩赶着一群羊过来了。严武看着男孩由远到近,到了严武面前,站在路边看着严武。严武冲他点了点头,男孩才带着羊从严武车前过去,朝西北方走去。
严武直到男孩和羊群在视线里化成点,才举着望远镜开车跟上,等男孩穿过一片草地转弯往北去的时候,下了车跟上,看到了一家畜牧场。
严武回到车里,坐在驾驶座上对着地图标记,突然听到一声狮啸。严武愣了一下,吞了口口水,马上锁上了门窗,伸脖子往窗外四周望了一下,没有看到狮子。小心地打火回程。
“那家店我去了,他们的车备都比较落后,跑不了远程,食物储备量也很小。如果那些人在真的在哪里买过肉,估计还在镇里。”Nadd坐在房间里,面前摊着地图,大口喝着凉水。
严武在他对面坐下来:“不在镇上。”
Nadd递了根烟,严武摇了摇头,把自己一天的发现跟Nadd讲了,末了问他有没有酒。Nadd翻了个白眼,因为肤色的缘故使得这个白眼效果非常明显:“别想美事了,烟都是我自己卷的。等差事完了可以去趟阿贝歇,那有富人经营的据点,不光有酒有烟,还有女人。”
严武笑着摇摇头,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严武和Nadd第二天拜访了严武看到的畜牧场,Nadd跟老板聊了一会儿,严武在旁边等着,跟昨天见过的小男孩对视。小男孩对他们很好奇,趴在栏杆上看他们。老板在跟Nadd对话的空档还有心思捡起一块木头朝男孩丢去,挥着手叫他去干活儿。
Nadd搞到了一个地址,他们俩等到黄昏才朝那里进发。
镇上冷冷清清,商铺稀少,Nadd给自己和严武买了个椰子,两人插个吸管,抱着边走边吸,混在人群里。严武带着风镜和头巾,盖住自己亚洲特征,不想显得太明显,Nadd为了配合他,也裹个头巾。
他们到了要找的地方,没靠太近,在附近一家买布的店站定,一边看布一边交谈。目标建筑物是在幢楼房里的第三层,他们看了半天,也没有见有人出入。然后下午六点四十八,一个男人进入楼里,他穿着本地的衣服,嘴里跟旁边的人打着招呼,Nadd说是本地方言。三层黑魆魆窗口边突然闪了一阵光,严武猛地紧张起来,意识到是狙击镜的反光。
天渐渐黑下来,Nadd装作不经意慢慢往那边逛去。严武站在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那幢楼里一片漆黑,不一会儿,三层亮起了一点光,很暗,明显是被挡了一下。五层也亮起来,一样的暗光。二层亮起来,白晃晃的闪人眼,要不是三层五层先亮,在这白光下着实不容易注意到。
Nadd从楼边回来:“二楼有一个男人,三个女人,两个小孩,一条狗。”
严武点点头:“他们在三楼和五楼。”然后二人一起望向楼房,猜测人质在哪一层。
当晚,严武跟Nadd照着白天在附近勘察的情况画地图。严武安排了武器分配,撤离路线,对接点。现在问题就是进去的地方楼上的人在窗户边观察,他们如何进去。
严武和Nadd讨论完就抓紧时间眯了一会儿,第二天早起五点便回到了湖边的小城里。
二楼的住户,男人六点出了门工作,严武和Nadd对视一眼,跟上去。
严武刚刚掏出枪,男人便十分配合,详述了知道的楼的构造。
“只见过两个,他们来以后便不让上三楼,来时开的车藏着附近的一个废弃的停车场。周日来的,当时家里人去做礼拜,回来他们就在楼上了。小儿子因为生病没去,看到了那些人,对,他说是十二个人,有一个人还蒙着头。见过的两个男人两次,一次前天是去买了东西,另一次是去给车加油,估计是要走了。吵闹声?没听过。有给钱,给了点美元。是外地人,都是外地人。白人。哪种白人?嗯……那两个看起来像是墨西哥人。”
Nadd让他叫个老婆出来,男人便往车间外喊了一声,叫来个小男孩,叫他去自己家里叫个女人过来,然后扭头看了看藏在门后的严武和Nadd,跟小男孩说:“叫老大来。”小男孩拿着硬币跑走之后,扭头跟他们说:“老大壮一点。”
Nadd把准备的钱给他,男人又问:“能不能叫个小孩儿出来。”严武和Nadd斜着眼看他,男人闭上了嘴。
Nadd和严武分别换上了男人和他女人的衣服,Nadd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女人虽然壮,但是不高,裙子盖不住脚踝,严武只好把里面穿的裤子裤脚往上挽,把靴子装进背包,换上女人的凉鞋。他们俩的背包又过于突兀,最后换成了当地那种花花绿绿的包,两人各报上头巾,严武遮着面,准备出发。后面的女人在问男人他们干什么,男人回答他是对付楼上那批人的,女人皱了皱眉,问他小孩子怎么办,怎么不叫两个出来,男人摇了摇头。女人看看桌上的钱和他们两人的枪,低下头不说话了,反正两个孩子一个是老二的,一个是老三的。
Nadd看严武这身装扮就觉得很好笑,幸好那些人从高处看,看个大概,不然肯定混不过去。严武扭头瞪了一眼Nadd,后者把笑声咽下去,端正工作态度,要严肃。Nadd给严武找了件披风披着,遮住他精壮结实的手臂。
男人平时下午六点回家。
六点,严武和Nadd开始行动。
他们两人向入口走去,楼上的人用枪撩开窗帘,从高处看着走进的夫妇。
严武跟Nadd进了门,一层是空的,他们迅速换衣服。严武脱下裙子和凉鞋,套上件黑色的衣服,就直接穿了防弹衣,为了减重,没有头盔,没有冲锋衣。Nadd那边也准备好,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往楼上走。
严武右手举着Mark VII,左手拿着把格、斗刀,Nadd端着M4,两人各贴着一边墙壁,朝楼上走去。
他们刚在楼梯口冒头,栓着的狗就狂吠起来。两个女人和两个小孩瞪圆了眼睛看他们,把手举得高高的。严武示意让他们让狗安静下来,小男孩就慢慢走到狗的身边,跪下来抱住它的头,轻声叫他安静下来。
Nadd留在原地,严武继续往楼上去。严武要先确认人质所在的位置,而且这是潜入战,不能让二楼的人乱跑引起注意。
严武在楼梯口停住,仔细听了听声音,拿了块镜片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人。严武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和他交谈。
A正在坐在楼梯口的凳子上听音乐,ha/rdcorerock,他背靠着墙,抱着枪随着音乐前后摇晃,耳机里嘶吼的声音正到高潮,这一句完了就会响起一阵鼓点密集的敲击,他点头的速度越来越快,等着那阵经典爽快的鼓点。
严武从他身后闪来,一刀插进他心口,横着转了一下刀柄。他手往上伸一下,还没来得及碰到严武的袖子便咽了气,他的腿神经性扥了两下,完全死去。严武轻轻接住他往前倾的身体,慢慢把他扛下来,搬到二楼三楼的交处。走的时候严武看到了他亮起的屏幕,是首好歌,想要不要听一下,看了看歌词,有点可惜,刚刚过去一段经典的鼓点,撇了撇嘴,踩碎了那个播放器。
严武再次在楼梯口观察,厚重的窗帘边地上有一摊烟灰和一个烟头,严武扭头闻了闻A,没有烟味,那就是别人。屋子空旷得很,没有家具,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点吃的,和一盏台灯,发着昏暗的光,严武没有夜视镜,决定亮着这盏灯。他贴着墙壁慢慢走,听到东北方向传来一阵冲水的声音,便打量着周围迅速朝声音处靠近,靠着门口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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