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愣了愣,软乎乎的儿子……她紧紧把儿子抱住,就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样。她以为,他在这么多爱慕他的女人中选择了她,是因为他爱她!
白曙感觉妈抱着他的手在不断地收紧,他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被背叛的感觉,他懂!就是因为懂,所以才更加怜惜她。
这个晚上,白曙睡得并不安稳。不可否认,他担心那个女人。
第二天,正好是幼儿园休假,白昌他们不上学。
白昌他们几个在幼儿园和小伙伴们玩得乐不思蜀,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幼儿园里。今个早上,白昌和白仁哥俩还因为不能去幼儿园而不开心呢!而白田、白军则跟着邱氏回都村看爷爷和爸爸妈妈去了。
“昌儿、仁儿你们过来!”刘英收拾完厅堂之后,朝闷闷不乐的白昌和白仁招了招手。
白昌和白仁走到刘英跟前,刘英从口袋里拿出两颗核桃递给他们,“诺,拿去玩吧。”这两颗核桃分明就是昨个儿白启后把玩的那两个。
白昌和白仁不知道呀,以为只是普通的核桃,兴奋地拿到院子里,用石块砸开,想要吃里面的核桃仁。
刘英看到那被砸得四分五裂的核桃,心中爽快了些。
“哎呀!什么味?”刚把白义的脏衣服拿出来,打算洗洗的白玉氏突然叫道。她的鼻子动了动,瞬间尖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东北角房着火了!”她喊完就扔下手里的东西,提水往东北角院跑。
各屋里还在猫着的人听到声音也冲了出来,拎上水桶就往三进院跑。就连白曙都被白金氏抱着跑了过来。
一看到所谓的“失火现场”白曙心里就明白了,这火是妈妈故意放的。虽然火是房内的煤炉引发的,但火势只在角院的小书房里,且只在小书房的书桌上。那书桌已经被烧得黑漆漆的了,上面的书信全被烧成灰了。
白三朝心疼的直呵气,这,这可是上好的黄花梨!
白启后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一看到这情景,就脸色发白,他抓着那被水淋湿的灰,仿佛死了娘一样,“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三弟,你干什么!”白启煌把白启后扶起来。他的身体还没好,怎么能跪在水里!
白金氏皱了皱眉,发令道:“好了,刘英你把这收拾一下!还有,以后注意点,不要再出这样的事!若是没人在屋里,煤炉就给我盖起来!”
刘英低着头,小声地应道:“知道了。”
白金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看得她身体轻微地颤抖,才离去。
“我就说,那事情千万不要被你妈妈知道,她若知道,肯定要闹起来的!哎!只希望她不要闹得太厉害!”白金氏亲了亲白曙的小脸蛋,满是无奈。作为女人,她很理解三媳妇,但是作为婆婆,儿媳心有不顺就放火烧屋的事情,让她不快!家里那么穷,哪能让她这样败!
白曙眼中闪过异光,他如果能说话,他真的特别想和奶奶说:“这事情还没玩呢!”
果真,到傍晚的时候,白曙在正房里听到了爸爸在角院里怒斥妈妈的声音。
“思想太狭隘!太狭隘了!我和她只是革命感情!别用你龌龊的想法去衡量我们!”
……
白曙偷偷朝爷爷奶奶看去,他们肯定也听到了争吵声,可是他们脸色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过了一会儿,白启后气急败坏的声音停了。
一,二,三……当白曙数到十的时候,他听到了院子里砍树的声音“咔咔咔”,还有哥哥姐姐的哭泣声。
第20章
·
白金氏忍不住了,出了房门,大声骂道:“你这败家媳妇,给我住手,你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先是烧房子,再来就是砍树,还让两个孩子哭成这样!”
刘英委屈,借着这股委屈,以往在婆婆面前话都不敢多说几句的她,这回就可劲儿地哭:“妈,白启后他,他好样的!他竟然……”她边说边掉眼泪,手里拿着斧头不停地砍树。在婆婆面前提丈夫的风流韵事,她真的害臊……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
“弟媳,就算老三有什么错,你也犯不着砍核桃树出气吧。”白启智一脸不赞同,这树好好地生在院子里,夏日给他们遮荫,秋日给他们果实,冬日还给屋子舔几分生机,怎的平白无故,就被砍了?
刘英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难道说她不想让启后看到这核桃树,睹物思人?她可说不出来!
“那个,刘英呀,咱们有话好说,你先把斧头放下,这不安全。你看白仁和白梅,他们被你吓成什么样了,你不心疼吗?”白玉氏安抚道,她小心翼翼上前,把刘英手里的斧头夺下。
刘英也没有反抗,顺势就把斧头给了白玉氏。那核桃树的年岁真的太大了,树干也硬,她砍了几下,手都发麻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三朝话里的严厉劲儿,没把白启后和刘英吓到,倒吓得白仁和白梅停止了哭泣。
刘英不说话,只一味地看着自己的脚。
“你说!”白三朝质问白启后。这儿子,就是个不省心的!他在南边的时候,害他和老伴每天提心吊胆,唯恐他一个不慎,丢了性命!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落了一身病。病眼见着快养好了,现在倒跟媳妇吵起来了!
白启后扭头,也不说话。这刘英,他倒是看走眼了,还以为最是温良恭俭让,可没想到醋劲儿那么大!
“我知道,我知道!”白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巴巴地跑到爷爷跟前,“爷爷,昌儿知道!”
紧接着白昌就连比带划地把事情还原了。
原来,白启后找不到闷尖狮子头,就询了刘英。
刘英当时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帮他煎药,听到他的问话,小声地说道:“不知道,不是一直在你手边的吗?”
刘英惯来是老实巴交的,白启后当然不会怀疑她。他那个时候还在为早上煤炉没关盖,烧了那人给他的信而低落着,也没察觉出她的心虚。
没想到正是这会儿,白昌和白仁“哒哒”地外面跑了进来,白梅这小家伙腿没有两个哥哥的长,只得落后了些,但是她的声儿可是最快到的!
“妈,你单给哥哥核桃儿吃,怎么不给我!我也要核桃!”
她的话一落,白昌和白仁也嚷嚷起来了。
“婶,您今个儿给我们的那核桃孬了,您再给我几颗好的吃吃。”
“妈,你给我的核桃坏的!我要好的!”
这下可好了,三个小家伙一下就把刘英的谎话捅破了。
白启后猛地从床上下来,随手卷起床边一叠报纸,追着刘英打。
白昌、白仁和白梅哪里见过这样的仗势。白昌吓得往外跑,白仁和白梅缩在门后面,不敢出声。
打了几下,白启后就坐在床边,气喘吁吁地数落刘英。
刘英也站着任他说,就是不还嘴。等他说完之后,她就出了屋子,找了把斧头,要砍核桃树。
白三朝听完白昌的描述后,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败家子,竟然还还敢打媳妇!你是不是欠揍呀!”他说完之后,转身回屋,找出一个鸡毛掸子,把鸡毛掸子递给白金氏。
白金氏一愣,翻了一个白眼,把白曙递给了白玉氏。紧接着,白曙就看到奶奶拿着鸡毛掸子追白启后打的模样了。白启后这时候一点也不像一个生病的人,他围着院子跑,上蹿下跳地躲闪,但是白金氏揍儿子的经验丰富,不管白启后怎么跑,都躲不过她的鸡毛掸子。
白启后脸皮厚,被打疼了,干脆就躲到了刘英后面,以刘英为挡箭牌。其实,刘英在丈夫被婆婆的鸡毛掸子打中的第一下,心就已经软了。
“妈,您别打了,我不气了。他刚才在后院也没真的打我,那报纸轻轻碰一下,能有多疼呀!您别打他了,他身体还没好呢。”刘英把白启后紧紧护在身后,不让鸡毛掸子落到他身上。
白曙一愣,怎么还有这样的操作!妈妈这也太窝囊了吧!奶奶这是为她出气,她竟然还护着他!
除了白曙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对这样的结局非常淡定。
白金氏停手了,把鸡毛掸子递回去给老伴,抱回了白曙。
白曙在奶奶怀里,听着她的心跳,她因为刚才的跑动,心跳比平时快很多。
白三朝见儿子被打得“哇哇”叫,这才把鸡毛掸子收了起来,老神在在地说:“夫妻俩吵点小架很正常,但你们不能因为一吵架就祸害家里的东西。家里本来就已经不同以往了,我们穷,要省一点。你们都是革命学校毕业的,也干过革命,知道现在国家在提倡艰苦朴素的精神,你们这样败坏家里的东西,哪里艰苦?哪里朴素了?”真是气死他了!那黄花梨的桌子!那两颗从前朝贝勒后人那骗回来的闷尖狮子头! 一想到这,他就心痛!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憋着!
白启后一点不知道白三朝是因为那俩老物件而生气,还以为他是因为爱惜家中的核桃树才怒的,故而没好气地对刘英说:“ 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你砍树干什么!气性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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