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涛瞅了一眼他的小公司,“瞻远建筑规划设计有限公司,不错不错,不带我去你的办公室看一下,老同学。”
陆轻止住了打算上前的大熊和瘦猴,在他们眼中胡涛就是个渣滓,陆轻抱起儿子,上了二楼。
胡涛死命盯着陆瞻,陆瞻紧紧搂着爸爸:“爸爸,我怕。”
陆轻拍拍儿子,“不怕,爸爸抱着呢。最近怎么这么爱撒娇?”
陆瞻把头埋在爸爸背上,不看坏叔叔。
陆轻打开办公室门,“进来吧”
胡涛随着进了屋,四下打量了一下,颇为欠揍地问:“怎么万行逸没给你赞助点,白跟他了这么多年,你看你这不是一般的简陋呀。”
陆轻冷冷地看着他“关于我儿子的问题,我想我已经明确拒绝你了,还有事吗?”
胡涛看了眼陆瞻:“这孩子还真像你,不像我们家葶葶像极了高静那个女人。”
陆轻真想一脚把这货蹬出去,净扯这些没用的“胡总还是说下来意吧。”
胡涛一拍脑门,“你看我都忘了”。从他的手提包内,抽出一份文件:“本来是我的助理要送过来了,为了显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我亲自来了,你看看是否满意?”
陆轻现在真的懒得跟胡涛这种人交往,但此时他刚起步,朋友还没有就树立一个这么强大的敌人,还不能撕破脸,“胡总还是直说吧”
胡涛把文件往桌上一扔,简单地说了句:“我赞助你们资金200万,以后中赢在S市的设计也归你们,换你儿子的一个肾,怎么样?这买卖还合算吗?”
陆瞻天真得搂着爸爸脖子说:“爸爸他要换我什么?”
陆轻轻轻地拍了拍儿子:“他说想要你的肾,以后看见这个人记得离得远一点知道吗?”
陆瞻瞅了瞅胡涛,“爸爸,我记住了。”
胡涛被这父子俩整的很是郁闷,“陆轻,就算不看重这些条件,葶葶是你儿子的姐姐吧,以后总要相认的吧。”
以前没事的时候怎么不见要和弟弟相认呢?陆轻走到门口开了门:“胡总还是请回吧,如果您再多说一个字,您恐怕不能安然无恙的从这走出去了。”
胡涛满身戾气地看着陆轻:“陆轻你可想好。”
陆轻也想明白了,有些人你对他忍气吞声,他就会得寸进尺的。也许在这个社会上,身不由己地做着各种各样的交换,但唯独孩子,这是人的底线,如果瞻瞻是成年人,陆轻会让儿子自己定夺,但他还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他怎么可能去拿儿子的肾换取利益呢。“等中赢在这立住脚跟再说吧,慢走不送。”
胡涛走后,陆轻把事情告诉了陆瞻,他不是不想让孩子无忧无虑的长大,一直保留那份天真。但他没有那样的能力,扫除孩子所有的障碍物,只能他自己慢慢长大。
第30章 视若蝼蚁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瞻瞻这次生病,经过半个多月的点滴吃药,仍不见彻底康复。
这天陆轻带着儿子来到客户推荐的一家中医院,打算给儿子看看,老中医眯着眼睛把着孩子的脉搏,号完脉,拿起单子刷刷地写完处方,递给陆轻:“你先去抓药,我给孩子针灸。”
陆轻不疑有他,毕竟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对抓着他衣服不放的陆瞻温柔地说:“爸爸去给你抓药,你乖乖的听爷爷话,爸爸马上就回来了。”
可等陆轻回来,整个医室的人皆已不见,包括他的儿子。
陆轻手颤抖着拿出手机,首先报了警,然后疯狂的在这所中医院中找人。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找着,他已经失去冷静了,他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陆瞻。
他这么疯狂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医院保安的注视,等他被压在角落里,“先生,您这样已经打扰了医院的秩序,请您离开。”
陆轻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陆轻知道,是他大意了,在胡家眼里,他不过是只蝼蚁,随时都能碾死。
“我找你们院长”,保安架起他把他扔出了医院:“院长是谁都能见的吗?”
陆轻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狼狈、无能。
陆轻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打给了万行逸,但很不凑巧的万行逸手机是助理接的,告诉他万总正在开股东大会,等开完会,给他回话。
一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警察前来,陆轻自嘲的笑笑。此时此刻,也只能求助他,何必呢?当时千辛万苦的独立出来,最终还得自投罗网。
但是他的瞻瞻等不了,陆轻没有犹豫地飞回了北方,熟悉的大门依然森严紧闭,两边把手的兄弟看到他,“三少爷,是您吗?”
陆轻没空跟他们叙旧:“干爹在家吗?”
“三少爷等等”小兄弟拿着电话通报完:“何队长让您进去”
陆轻向他们点点头,飞速地进了大门,穿过假山喷泉向前院跑去。
前院正厅内,他真的没有心情观察他的干爹是否变老了,或者变瘦了,一看见人,他就不得不跪了下来,低声喊了声:“干爹”
他着急,周老爷子可不着急呀。目光犀利地注视了他一阵,这儿子真是越长越精致,有些调笑道:“哟!我的三儿子怎么回来了?”
陆轻跪着给他磕了个头:“干爹,先救救的儿子吧。”
周四爷高高大大的身子站了起来,上来一脚就把陆轻踢到了门口。
陆轻呼吸停滞了一分钟,“咳咳……”慢慢地坐起来,复又跪了下来
周四爷慢慢地走过去,捏起陆轻的下巴擦了擦他嘴角的血:“在你这几个兄弟中,我最看重那你,也只有你最不识抬举。”
第31章 干爹周卿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为了陆瞻他才会低头,而能让他低头的人也只有他这位干爹了。陆轻曾经确实被包养过,而包养他的就是这位干爹。
他这位干爹道上都称呼“周四爷”,其实有个特别典雅的名字―周卿。与他所行之事反差太大,所以极不愿意别人称他的名字。杀伐决断,雷厉风行,这不心爱的三少爷,刚一回家就被踹出了血。
“干爹解气了吗?”陆轻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周卿。他知道周卿就喜欢他这个调调,可以说陆轻非常善于和各型各色的人打交道,知人、懂人、用人。
周卿笑呵呵的收回手:“说吧,哪个带走了你儿子?”
陆轻擦了擦嘴角,站了起来“胡家”
周卿喝茶的手一滞“哟!不愧为我们家老三,出去几年连高官都勾搭上了。”
陆轻扶着胸口找了旁边位子坐好:“干爹说下条件吧。”
周卿把茶盅“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茶水四溢,好闻的茉莉花香在空气中散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陆轻“咳咳…”苦笑道:“老三有自知之明,年纪大了伺候不了干爹了。唯有这条命卖给干爹。”
周卿笑笑走过去俯下身,亲了亲陆轻嘴角:“尝过了老五的味道,干爹还是喜欢你。”
陆轻压下心中的痛苦,干脆道:“只要能救下我儿子,随干爹处置。”
周卿满意地拍了拍手,“何竞,进来吧。”
何竞一身中山装利落地开门走过来站定:“老爷有什么吩咐?”
周卿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陆轻:“去给胡家老太爷下个拜帖,看他给不给周某人这个面子。”
陆轻紧张地目视着何竞出门,他内心焦急不安着,胸口疼痛不已,站起来道:“谢干爹”
周卿一摆手:“回你房间休息吧”
陆轻摇摇头:“谢谢干爹,我在这等着吧。”从陆瞻被带走已经五个小时过去了,这时陆轻的手机响了起来,陆轻一看是万行逸的电话。
陆轻闭上了眼睛,感觉一切都那样的可笑,他的人生简直就是个笑话,他真的不配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
周卿注视着陆轻的一举一动:“哟!怎么不接电话?”
陆轻懒得搭理他的调侃,面色憔悴的闭上了眼睛。他这一闭眼睛,就陷入了昏迷。
周卿高大身躯走过去,轻轻地抱起了人,慢慢地穿过走廊,向后院正房走去。路上的仆人皆都侧身让路,脚步轻轻的不敢打扰老爷少爷。
刚从东厢房出来的老四老五看到干爹抱了一个人,刚想打招呼,周卿示意他们小声说话:“等我出来说”
等周卿出来,不等干儿子说话,“让周医生来家一趟,给你们三哥看看。”
老四“啊”的一声,“知道了,我这就去。”小跑着溜了出去。
老五欲言又止地看着干爹道:“三哥怎么回来了?”
周四爷什么人呢?一看就明白老五的心思:“东城区现在太平,也给我出去看看,天天在家憋着以为自己是娘们吗?”
老五委屈地瞅了他干爹严肃的脸,小心翼翼道:“儿子知道了。”
周卿“哎”了一声。美人在骨不在皮呀。论容貌,老三虽精致但没有老五娇媚好看,老五这张脸就该生在女人身上,但时间长了,还是老三有味道。当年也只是想尝尝鲜,哎!道上混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到他周四爷这还得为他陆轻守身如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