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律放开他的下巴,宋不羁立即松了口气,就想往旁边躲去,却被眼疾手快的纪律拉住了手。
宋不羁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纪律深吸一口气,尽量放柔了声音,说:“你别说话,点头或摇头就好。”
附身后遗症期间说出什么话,不是宋不羁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宋不羁忙点了好几下头。
纪律问:“你是附身到了一只鸟身上?”
宋不羁又点了好几下头。
纪律想了想,他寄存手机的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鸟……而城市里见到最多的鸟,似乎就是麻雀了。
于是他再次问:“是麻雀?”
宋不羁继续点头,一双眼睛水汪汪又渴求地看着他。
“你……”纪律被这么一双眼睛瞅得浑身不对劲,他几乎是立即起了某种生理反应。
宋不羁被他突然的接近吓了一跳,细碎的呼救声登时叫出口——
“救命啊——你别过来——救命啊爸爸救命啊妈妈——人类要吃我了——”
这会儿他倒是不结巴了,说的这些个词又快又连贯。幸好声音还是很轻,不然隔了两个房间的常非怕是会听到。
纪律心里却想着,对,我要吃了你。
宋不羁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眼前这个大人类压到了床上,一具健硕沉重的身体随之压上,热意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传过来,滚烫的气息惊得他想飞往北极。
“完了完了。”他绝望地想,“我要被煮熟吃了。”
然而不等他在脑内上演七十二式人类吃麻雀的画面,他就被夺了呼吸,乱了心神,脑子瞬间像是短路了一样。
等短路了的脑袋重新连上电,宋不羁又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沐浴在一片“瀑布”中。扑腾地拍了几下手臂,从上淋下的水从他双臂上流下。
“救——”
“救命”的“命”还没说出口,另一具同样赤条条的身体就贴了过来,冷水也驱不散的滚烫热意袭来。宋不羁抖了一下,然后悲剧地意识到,他抖得忘词了。
忘词了的宋不羁被纪律压到浴室的墙面上吻住了。
腹部被更为滚烫的东西戳着。
淋浴的水轰轰,遮掩住了情动时的暧昧声。
不想被煮熟吃的麻雀宋不羁没有实现愿望,他被可恶的大人类从浴室扛到床上,还没从头晕目眩中缓过来,就再一次被煮了。
沉沉浮浮间,他恍惚地想道:“完了,被吃干抹净了。”
后遗症消失的时候,纪律还在专心做着“把小麻雀拆吃入腹”的动作。
宋不羁张了张嘴,发出的却是一声又一声被挤碎的低吟。
这声音吓得宋不羁一颤——卧槽这是他会发出的声音?
纪律敏锐地察觉到此时的宋不羁与先前的不同。算了算时间,也该恢复了。
他俯下脑袋,吻了吻宋不羁的唇,含糊道:“恢复了?”
确实是恢复了。
小麻雀胆小机敏,刚开始的时候几次三番啊地逃跑,无奈小麻雀力气小,抵抗不过大人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抓回来。
而这会儿,恢复过来的宋不羁尝到了舒爽——这舒爽感大过了对于热的不舒服之感,他不管不顾地主动纠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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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折腾几小时,今天纪律难得睡迟了会儿。
这个“迟”,是相对于平时纪律的起床时间而言的,迟了二十分钟。
金大发早已等得不耐,听到卧室里面传来动静,“敲了敲”门。
纪律还在床上。
他侧着身,一手搭在还在睡的宋不羁身上。
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了,昨天结束后宋不羁很快就睡着了,也没对自己的靠近表现出半分嫌弃。
纪律无声地笑了笑,低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亲。
他很想留下来,但是命案没解决,尽管今天是周六,他还是得去加班。
对于纪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宋不羁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这一觉,睡到了中午。
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都酸疼,像是和谁干了一架,他还是被揍的那种。
他揉了一会儿腰,昨晚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上。
“救命啊——你别过来——救命啊爸爸救命啊妈妈——人类要吃我了——”
“你走开——我不好吃的——呜呜——”
“你太烫了——我怕烫——呜呜——”
“疼——”
“你要吃能不能温柔一点吃我啊——”
……
宋不羁一字不落地回忆起了自己昨晚说的话,也一帧一帧地回忆起了昨晚的细节。
……简直太羞耻了。
第79章
自觉羞耻度爆表的宋不羁哼哼哧哧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这才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去往浴室。
冷水冲下来的时候,宋不羁舒服地闭上了眼,仰着脑袋把脸对上了淋浴。水流顺着额头流下,很快流遍了全身。
刚醒来时仿佛还沾染在身上的热意瞬间消散,宋不羁继续冲冷水。
不过这会儿是不是用热水身体会更舒服?疲惫感会更加缓解?宋不羁漫不经心地想着,很快又否认了这个想法,算了,还是冷敷吧,对他来说冷水更舒服。
洗完澡出来,宋不羁穿衣服时动了动身体,“哎哟”地叫了一声。
……得去好好说说纪律啊,次次都这么激烈可不行。
餐桌上放着今天的早餐,不过已经冷了。宋不羁把他们放到微波炉里转了一转,然后开吃。
唔,胡萝卜和猪肉,果然是胡萝卜包。
金大发早就摇着尾巴乖巧地蹲在宋不羁面前了,然而宋不羁咬了一大口包子,炫耀般地对金大发说:“这可是我男朋友给我买的,才不给你吃呢。”
金大发没听懂主人在说什么,但也聪明地明白了自己吃不到这个美味的现实。它焦急地“汪”了一声,眼里浮现强烈的渴望。
“你早上肯定吃过了,这个是我的。”宋不羁教育它,“虽然古时有孔融让梨的美德,但是我宋不羁不是这样的人。你已经吃到了你的份,我也要吃我的份,知道吗?”
纪律昨天说给金大发也买一份,那肯定是买了。宋不羁瞅了瞅金大发吃饭的碗,说:“喏,你那还有狗粮,饿了就去吃狗粮。”
金大发委屈巴巴,又不敢真跳起来去抢主人手中的胡萝卜包,但也不想去吃狗粮,于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宋不羁。
宋不羁吃完了胡萝卜,收拾了一番,打了个电话给纪律,问他在哪。
知道纪律在市局后,他说他过去。
于是,宋不羁叫了辆车,去往市局。
纪律不在办公室里,宋不羁等了一会儿,他才回来。
纪律的椅子比较舒服,宋不羁便坐在了他的位置上。纪律进来时,他正撑着上半身在扭屁股,试图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坐姿。
这动作被进来的纪律尽收眼底。
“疼吗?”纪律走过去,轻声问道。
昨晚刚开始那会儿,宋不羁还在被附身后遗症所影响时,喊了好几次疼。
宋不羁扯了扯唇,诚然道:“有点。”
他本来还想再说“你下次轻点儿”什么的,谁知纪律接得很快,立即就道:“是我的错,但是我……很开心。”
这话不像纪律的风格,他说这话时又轻又柔,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羞赧。于是宋不羁那句话便没说出来。
“嗯……我也挺开心的。”他说。
“你昨晚……”顿了顿,纪律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到他旁边,平视着他的眼,说,“你平时这么怕热,恨不得定居在冰箱里,昨晚有没有觉得不适应……”
纪律从没有说过这类话,短短一句话说了大概一分钟,说得十分缓慢。然而大约就是这缓慢的语速,硬生生地把厚脸皮的宋不羁听得脸红了。
脑子自己运转,冒出了昨晚那一幕幕。
他听明白了纪律的意思,纪律担心他不适应,甚至是讨厌昨晚那种运动带来的热。
“其实,也确实有点不适应吧……”宋不羁一边说着,一边端详着纪律的表情,“但是,你看我昨晚从后遗症中恢复过来后,有推开你吗?”
被小麻雀性格影响的宋不羁即使想推开他,但也下意识地不会用力,反而是瑟瑟地躲躲躲。而恢复正常的宋不羁,如果真心想推开他,那么肯定直接就动手了。
但是昨晚宋不羁恢复正常后,主动缠了上来。
纪律唇角上扬得太明显,宋不羁揶揄道:“纪队,你这嘴角快翘得上天了吧。”
连眼底也都是再明显不过的笑意,纪律的语速正常了多:“可还是会不适应对吧?潜意识里想推开,想远离?”
“是这样吧。”宋不羁点了下头,“不过——”
宋不羁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舒服也是真舒服,我觉得大概就是这种舒服压制住了我对热的不适应。”
温温热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朵里,纪律只觉得耳朵一痒,刚尝到美好滋味的某处又快起火了。
然而——
不是现在。
纪律咬了咬牙,把宋不羁推得远离了些,又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灌下了一杯冷水。
“纪队?”宋不羁奇怪地歪了歪脑袋,瞥到某处,瞬间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