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贫,就你现在,我能一个打十个。”楚约辰说。
“李归何也下来了。”秦怀臻说。
“什么?他现在在哪儿?人呢?他不会水啊!”楚约辰几乎要跳起来,不过在这黑暗中秦怀臻看不见。
“你也知道他不会水?”秦怀臻挑眉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
“他跟晏清在一起,不会受伤的,我们先出去吧。“秦怀臻站起来,试着靠近那些大建筑。
“晏清,那个乐师,他靠谱吗?”楚约辰表示怀疑。
秦怀臻笑着说:“他会的。”
这里虽是黑暗,但其实又能看见一些建筑模糊的轮廓,并且最重要的是这附近应该有一条较大的河,哗啦的流水声清晰地在他们的耳间回荡。
秦怀臻很快摸到了一个巨大的建筑,围着摸过去,是石墙,感觉很潮湿。再往前走时摸到了一个把柄样的东西,上面应该是雕刻了什么。
好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秦怀臻握住他往下一扳,果然如他预想,这是个门把手,门应声而开,里面传来一股东西发霉的味道。
这个地方他果然来过。
秦怀臻想了想后,关上门,还没等楚约辰问,他就回道:“里面没东西,就算有,你看了也觉得恶心,就在外面等吧。”
“你怎么知道?”
“我来过。”
秦怀臻话毕后,就听见了一阵鸣声,又是熟悉的铜钟声,看来是到整点了,他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个船要开到哪里去。
“这是什么啊?”楚约辰感到有些诧异。
眼前一个亮光传来,灯笼纸散发出的红光晕开,照亮了旁边的屋子,这里无不透露着一丝废弃,和令人悚然的死寂,灯笼的光一路照过来竟然还染出了一股诡秘。
果然是秦怀臻和晏清之前看见的那些房子,这里就是他们上一次分离的地方。
迎面而来的是一艘巨大的商船,伴随着诡异的铃铛声响,远处的船边都露着脑袋,他们是一群满脸铅粉的侍童,眼神空洞,一直望向这边。
船缓缓行来,秦怀臻一把拉过楚约辰躲藏到后面的房子里。
“这些到底是什么啊?”楚约辰不解。
“你不是想问我在月弯河看见了什么?怎么样?亲眼看见比我解释得要生动得多吧。”秦怀臻笑着说。
“那里是月弯河,可这里是焦海啊……”
“他们修葺了一条很长的地下河道。”秦怀臻说。
“地下河道?”
“来不及解释了,待会开过来的时候一定要上船。”秦怀臻显得有些不耐烦。
楚约辰闭嘴也没有再多问,静静地等着船开过来。
奇怪的是船一靠近秦怀臻他们的所在地时,那些边上的小脑袋一下子就立了起来,开始不断地晃动,犹如在月弯河上看到的时候,每一次的晃动都十分的用力,且频次很高,感觉脑袋很有可能在下一次就会与颈部脱离。
秦怀臻皱起眉,也没多想,拉上楚约辰就往前跑,红灯笼的光没有把周围照透,周围仍然是漆黑,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水气,让人闻着非常不适。
他们在黑暗的庇佑下跑到了船身下面,果然上面有一张麻绳网,楚约辰跳上去后,拉过秦怀臻,两人站稳后往上面爬去。
他们刻意绕到了船后身,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秦怀臻露出一双眼睛来,看见周围并没有什么趴着的侍童,于是对楚约辰打了个手势,让他把自己举上去。
秦怀臻一跃而上,落地的声音很轻,到了甲板上,转身拉起楚约辰。
“跟我走。”
秦怀臻小声说着,蹑手蹑脚地往前探路,楚约辰走在后面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得发笑,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幼稚了。
他们很快摸寻到甲板旁边的木板,是活动的,推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条很长的回廊,尽头有些光亮。
“我们真的要进去?”楚约辰小声地说道。
“那当然,来都来了。”
秦怀臻自顾地往前走,尽量靠着边,周围摸起来磕磕巴巴的,但却纹粗有致,像是刻了什么东西。
尽头也不远,很快就到了,他们看见外面散着一层昏黄的烛光,不时还传来一股高柱香的味道。
秦怀臻靠近窗棂,轻松地戳破上面的油纸往里看。
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柱烧得正旺的高香,旁边还有一滩刚刚凝合的红蜡。
有一个女人坐在凳子上,黑色的纱丝挡住了她大半部分的脸,露出了一张朱红欲滴的唇,她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捧着一柱冒着灰烟的香。
在她旁边的是一片靠墙的大池子,围着一周穿黑篷衣身材幼小的人,他们脸朝地匍匐着。
大池子里面盛的,全是些黝黑油腻的东西,视线太窄看不清是什么,但依稀看见上面漂着散烂破碎的蛋壳,还有一些没融进去泛红的内脏。
黑篷女人举起香,伸出的手被厚实的黑布裹住,她的手左右晃动一下,周围就响起了声音。
“圣洁没堂,弃灵从荡,从此四方,都是过往。”
这样的声音开始一遍遍地重复,泛在了每一个角落。
楚约辰听见了声响,拍了拍秦怀臻说:“诶,让我看看。”
秦怀臻退后一步,让楚约辰上前。
“这不是我们在月弯河里,见到的那个女人吗?”楚约辰小声说道。
秦怀臻觉得不对,赶紧拉开楚约辰往里看,果然,那个白头发的女人站在池子边缘,她的浑身雪白,腰间长满了破溃红疹,看起来这一次比以前更加严重了。
疹子生长的方向就像水蛇一般环上她的腰部,再到肩背,慢慢勒紧,流脓,脓液所及的每一个地方又会重新生出一块晶亮的水泡,看起来恶心至极。
她站在池子边看向那个举香的女人,面露不安地说道:“我这一次真的可以去外面吗?”
女人笑着站起来,婀娜的身姿款款走来,她拿着高香在她的脸庞扫过,凑近她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白头发的女人眼睛立刻发亮,兴奋不已地纵身跳入池子。
没有水花溅起,只有闷声,仿佛是跌入了刚烧好的蜡里,浑厚粘稠的液体因为有一个人的进入而缓缓起伏,并且发出了难以遏制的恶臭。
女人露出面,她的身上裹着一层暗黄色的油脂,脸上沾满数不尽的虫肢,和腐烂的菜梗,甚至在间隙还贴着一些已经死去的水蛭。
周围的声音顿时变得更加响亮,匍匐在四周的黑篷衣人开始不断地朝女人磕头,声声不息,愈演愈大。
“我们这是进邪教头子窝了?”楚约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秦怀臻没有说话,他望着那个拿高香的女人,她总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
突然,女人转过身来,很缓慢,就像木齿轮一般呆然,她的脸看不清,应该是用很厚的布裹住了,但秦怀臻依旧能真切的感觉到。
注视。
“我们出去。”
秦怀臻一下子退了回来,转身就往外走。
楚约辰也不声张地跟在后面,出来坐到船上。
秦怀臻理了理思绪说:“你还记得我们在月弯河里,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场景吗?”
“知道,浑身脏兮兮的,连衣服都没穿。”
“这件事情可能跟我们扯上关系了。”
“为什么?”
“那天她是故意来找我们的,或者说,这是一场更早的预谋。”
楚约辰盯着秦怀臻,表情有些不解。
“为什么你弟弟关舜要血,而这个女人就会出现,在那里毫无意义地跳舞?她起着一个什么作用?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就知道我的名字?这些统统是迷,并且我很肯定,再过不久,他们进行到下一步时,我们的日子可就没那么清闲了。”秦怀臻的语气有些严肃。
“你是说,这件事情可能跟楚王有关系?”
“会不会他就是预谋者?”秦怀臻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详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会故弄玄虚,做这些像法事的东西浪费钱财。”楚约辰也有些矛盾,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
“你知道那个白头发的女人,是干什么的吗?”秦怀臻突然开口问道。
“我只见过一次,关于关舜的这些事,其他的都是有时听他自己说起。”
“你跟他有接触?”
“很少,离我跟他最近一次说话,应该也有三年了。”
“你知道那些人都会死,而且已经知道三年了?”秦怀臻皱着眉,他并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只是这不是楚约辰的作风。
“我听他讲时,就没听过会死人,况且他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楚约辰回。
秦怀臻没有回话,而是望着外面,船已经行驶了很久,他望向天,雾蒙蒙的。
秦怀臻好像看见了什么,突然笑道:“楚约辰啊楚约辰,我还以为你有多善良呢。”
“你什么意思?”
“我在想,我们为什么是至交,大概是因为你跟我太像了,一样的只喜欢在关键时刻保自己。”
楚约辰刚想要问秦怀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就看见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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