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舜兴奋地跑到宫邸深处去,打开安在地上的木板走了下去,不出几步就是一个石室,四面封闭,但最前面却修了一个石桌,桌身又钻着参差不齐的小孔,最大的不过拇指一般大。
他从眼中探出去,看见狱卒将一个男人绑了进来,他身高八尺,长相可称狷秀。
关舜看到眼前这个人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示意下面那个男孩走向前去。
“如此这般说来,你可是只爱女人?”关舜面相麻木,但嘴角还在不自觉地抽动,看着眼下这个无所谓的男人。
“你用不着知道那么多,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男人冷冰冰地说,余光里他看见下面那个男孩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便觉得很可笑。
你不过是我的复刻品,谁给你的资格难过?关舜想着。
“放箭。”
关舜说着站起来,拿起了桌子上的木杯放在面前摇了摇,露出一抹邪笑,慢慢抿尽。
“这次的男人真是讨人嫌。”关舜自嘲地放下杯子。
“也是,宠物的朋友,能好的了哪去。”
良久,关舜又走到石桌口看着下面的情景,满地都是黑箭,但却没有任何人影更别提血迹了,他看见秦怀臻从旁边走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你还没死?”关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托你的福,命大。”
秦怀臻一转身就往这边看过来,正中看见了关舜所在的孔。
关舜觉得脸有些麻,他刚刚算是看见了自己吗?正想着他转过身来。
楚王就站在他的身后,眼神冰冷,当即就给了他一个巴掌,不重不轻,但对于从未被这样对待的关舜来说却是愕然的。
他捂着脸看着楚王,没有出声,楚王的手还在发抖,脸不自主地抽动了一下,立马恢复了冰冷的神色说道:“把他放出来。”
“为什么?”关舜望着楚王,眼底充满了凄凉。
“不是所有人,你都可以捉弄。”楚王简单地说了一句。
关舜知道这样继续问下去也没有结果,赶紧爬起来冲到那边,抑制住自己的哽咽换了个声音说道:“把他绑下去。”
关舜见两个狱卒把秦怀臻绑走后,用手抹去眼角的泪花转身往前走,没想到楚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抱了起来。
关舜的眼睛泛红,赌气般地说道:“你满意了,我可以走了吧?”
楚王看着这个哭红鼻子的人有些心疼,轻轻地吻了下去,对着他的耳边说道:“对不起,别难过了。”
关舜听到后减缓了抽泣,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真挚的男人泄了气,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把整个头埋了下去。
楚王见状,抱着他转身往上走。
【安城·郊外·地下】
秦怀臻将板凳甩在一边,皱着眉,他想起在石廊里见到的那些男人,再联想到被子里的东西就觉得恶心不已。
正当秦怀臻想要走过来时,晏清朝他摇了摇手,示意他站在那里别动。
“哐当”一声脆响。
旁边的房子开了门,又轻轻地合上,晏清往旁边移了一步,避开窗户的光,秦怀臻见此也轻跃过来,躲在门后与晏清并肩。
窗户外的烛光映出了一个人影,很消瘦,他发出嘶哑的“唔唔唔唔”的声,站在窗前。
秦怀臻站在那里,看向晏清,晏清就站在窗旁,离他仅一步之远,他的表情仍然淡然,窗外的人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动着。
“唔!”
窗外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撑着窗旁,秦怀臻看向窗外,对面是破旧的棉被,上边暗红色的血迹已经扩大。
只见窗外的人蓄力准备爬进来,晏清见势一下子勾住那人的脖子,很轻松地就把他拽进房子里,秦怀臻见状赶忙拿起,他刚甩掉的凳子又砸上去。
砸之前他看清楚了,眼前的是个女人,干枯如柴,几乎可以轻轻一提就起来,与另一个女人不同,太瘦了,看起来也很苍老。
秦怀臻敲了下她的头,她便呜咽着晕了过去。
“看。”
晏清转过头望向窗外。
秦怀臻跟随他的目光看去,对面房子的门开了,她们走出来,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的手上拿着花扇,一身西洋装扮,但脸上两边的肉已经往内凹进去。
秦怀臻站起来走近窗户,看着这些人,她们的眼神黯淡,表皮泛灰,走到河边,看着正在自己航行的船。
“我曾听过,楚国未建之前,这块地方是别国商贸交易的会所,有来自各地的商品都拿到这里倒卖。”晏清看着对岸那个撑着洋扇的女人,走到河边低头一动不动。
“为什么在地下?”
“国家倒闭,人流无处安放,就选择来地下。”晏清说道。
秦怀臻继续看到,船只围绕着河道往前开着,秦怀臻看见有个穿绸衣的女人往船上冲去,可没想到船比想象的要远,扑了个空。
“砰。”
一声闷响,骨头碎裂的声音,证明了女人摔到了石头上。
其他人似乎看到有人掉下去了,全部都后知后觉地退回房子里。
“出去看看。”
秦怀臻推开门出去,晏清也跟在后边,现在所有人都退回到房子里,又暂时恢复了平静,没有了支支吾吾的声音。
秦怀臻走进河边,往下望着,女人掉落在地上,四肢扭曲,手臂的关节都突了出来,皮肤很薄,骨头就像一根针一样刺穿皮肤露在表面,暗红色的血随水漂走。
“这个河道修葺得,与蛛网是相同的。”晏清随秦怀臻的视线看去,又退了回来。
“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不过每一圈的末尾都有一块分隔开的石头。”秦怀臻起身,走到那边去。
“或者说,它每到一定时间,就会近一圈。”晏清思索着。
秦怀臻转到对面去,只留有晏清一人站在原地。他凑近一个洋房,房末上还挂着铜灯,已经起了厚厚的蛛网。
学着刚刚那个女人一样转动着把手,听到一声脆响后就往里推,轻松地打开了门。
迎面扑来的就是一股霉烂的味道,桌子上铺有带花纹的布,上面摆放着西洋茶具,它们早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上面还摆着一个碟子,按列放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也分不清是什么,但味道就是从这儿传来的。
秦怀臻想要伸手去拿时,却听见一个声音:“那是发了霉的点心。”
晏清站在门口说道。
秦怀臻倒是装作没听见,一把拿起来端详。
晏清见他不理会自己,就自顾自地走进来,到秦怀臻的旁边说道:“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出去。”
“你就这么着急?”秦怀臻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前探查。
“你难道想死在这儿?”晏清的目光随着秦怀臻而移动。
“我还没想好。”秦怀臻顺口就还了回去,继续往前走着,拉开帘布看见了一个竖着的木柜,打开。
“就拿刚才掉下去的人来说,她肯定知道有方法可以逃离现状。”晏清坐下来,看着秦怀臻。
“继续说。”秦怀臻试图打开这个柜子。
“但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失败。”晏清看着桌前的这套茶具,伸手到前面去拿起一个杯子,用衣服擦了擦。
“哪种原因?”秦怀臻在旁边找到一个铁条,就钻起来。按晏清的话来说,这应该是异国女性的特殊服饰,裙撑。
“还不清楚。”晏清将杯子放了上去,因为他在上面看见了一个烧黑的斑点。
“咔。”
声音从秦怀臻的方向传来,晏清转过头去。
“那就试一次。”秦怀臻举起铁条晃了几下。
晏清走过来,柜子里正睡着一个穿黄裙子的女人,同样是面容消瘦,外貌苍老,但却异常安详,她的呼吸吹动了上面的头发,胸脯上的带子也随着她的每一次呼气而轻微地摆动。
秦怀臻和晏清退到最先进去的房子,只有那里才能暂时安全。
回到房子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使人作呕。但没办法,因为现在把这两个东西扔出去,前功尽弃就不好了。
期间秦怀臻与晏清的对话也少得可怜,除了短暂的咳嗽声和呼吸末带来的微微叹气,他们甚至没有交谈,但两个人都很理智地靠在窗旁,有两个板凳,二人对立坐着。
一个时辰后。
“咚咚咚。”远处的铜钟响起。
他们几乎是同时站起来,望向窗外,可能各自都很佩服对方可以对话语吝啬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平时爱好贫言的秦怀臻,两人都想快点打破这个僵局。
果然钟声响完后,对面的房门也陆续打开,先出来的就是那个穿黄裙的女人,踏着牛皮洋鞋,手撑一把扇,缓缓走来,眼神涣散,站在河边。
此时的船又比刚才要大一圈,它的影子已经覆盖它对面的一片房子,眼看就要转过来挡住那个女人。
“你确定她要跳?”晏清有些疑惑。
秦怀臻皱着眉看向对面,他刚刚之所以要走进去,是因为最先跳下去的女人,在她的旁边有一座房子,不过他不是很确定。
“砰!”
就在那艘船身要淹没他们的视角时,黄色裙子旁边的一个女人纵身跳了下去,比起最先那个女人往上的跳跃,她是直直地往下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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