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周传来,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声,但在这里却显得诡异无比。
秦怀臻看见前面这个孩子,开始跟着这个声音晃动了起来,特别是头开始剧烈地左右晃动。
秦怀臻觉得有些不妙,冲过去想要阻止,可那个孩子听到脚步声就直接转了过来,头还在不断地摇晃,被缝合的嘴也轻轻弯了起来,跪下来对着棱角石头撞了下去。
秦怀臻冲了过去,一把抱起孩童。
此时他的脑袋上已经有了铜钱那么大的血窟窿,不断地涌出血液,沾在了秦怀臻青色的长衣上。他还在不断地摇头晃脑,用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秦怀臻,缝合的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便再也不动,把头侧到一边垂了下去。
秦怀臻皱着眉,把他放在地上。
“不管如何,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秦怀臻转身拿起烛台暗自想到。
秦怀臻拿起烛台继续前进,这条路上不断地出现枯叶,有的甚至还没有完全泛黄,看起来是才掉下来不久。
看来这附近一定有出口,秦怀臻不禁加快了步伐,但前方一直只有狭长的过道,走近没有光源照到的死角,发现是一条看不清界限的楼梯,也没多想便继续往下走。
秦怀臻不断地走着,周围还是没有一点变化,就当他准备坐下休息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凉风,直接荡起秦怀臻半干的发丝,他立即站起来,往前走去。
烛台照亮的地方开始有一些微小的字画,但已经被水侵蚀,看不清楚。
秦怀臻快步往前走着,风越来越大,甚至可以把他的衣服往后吹。
很快,他看见一个没有一丝光亮的拱形门。
他走进去一看,仍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但他发现周围有一排铁环,上面插着铁烛台,里面装着有红蜡油。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东西?祭祀用的?不会点燃了就要发动什么机关吧?”秦怀臻暗自想着。
还是暂时不要去点那些烛台,大不了自己手上的这盏没了,再去来换便是。
秦怀臻微弱的烛光在这个黑沉的地方开始放大,这里修砌得非常大,周边还有凉风吹过,出口应该在这附近。
秦怀臻继续往前走,光照的范围在不断地增大。这中央有棵大树,叶子也基本凋落完了,但值得注意的是,树杈中间竟然长着像蹴鞠一样的东西,如果不是数量繁多,就更像是卡在那儿的。
树旁还安着一套石桌椅,秦怀臻走进一看发现上面早已升起厚厚的灰尘。
“砰!”
秦怀臻一下子转过身,发现他来进来的那个地方竟然被封死了,而旁边的烛台亮起了一盏,很快传到了下一盏,围绕在墙壁一个接一个不断地燃气,顿时,四周被照得明晃晃的。
这里是由石头砌起的圆形地块,顶上被封得死死的,中间长了一颗早就枯竭的参天大树,看起来早已死去多年。地上的这些枯叶子,很明显不是来自于这棵树。
秦怀臻看着火一盏一盏地往上点,围绕着房子的墙壁一圈圈地往上走。
直到亮到了顶上的最后一盏,好像被什么点着,发出了“啪啪”的声音。
在这个静谧的地方显得特别刺耳。
顿时,秦怀臻听见身后的树叶拂开的声音,他转过头去,树周围竟多了一群人,她们手拿编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的伸出手朝那个长得像蹴鞠一样的东西摸去。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传来了诡异的唢呐声,环绕在这空荡的地方。
秦怀臻并没有感到慌乱,听到这唢呐,反倒觉得有些熟悉,缕了缕思绪,按着皱起的眉心。
【安城·秦府】
十年前。
“叫你不要挑食!”秦夫人吼道。
秦怀臻嘟着嘴,挑开了碗中的苦瓜。
“诶,你!”
“夫人怎么了?”秦乐远笑着走过来。
“你看看这小子!”秦夫人指着秦怀臻说。
秦乐远看罢后立马会意,走过来摸着秦怀臻的头说:“想不想出去玩儿?”
秦怀臻听后立刻立起脑袋,期待地望着秦乐远。
“今天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秦乐远笑着,一把抱起秦怀臻走了出去。
他们坐上轿子来到了郊外的一个村庄,这里是秦怀臻第一次出城来到的山庄,他兴奋地跑来跑去,秦乐远招呼他过来,牵起秦怀臻的手往前走去。
他们到了一块田野,不远处,还有一群上身□□的壮年时刻背着一根粗麻绳,咬牙往前走。而旁边坐着的一群瘦黄老人,拿起红绸子挂着的唢呐,吃力地吹响干瘪的乐律。
“他们在干嘛?”秦怀臻指了指。
“在犁地。”
“不不不,我说那些吹东西的人!”秦怀臻转过身,疑惑地望着秦乐远。
“哦,那是唢呐,喊着拍子,为了庆获丰收呢。”秦乐远捏了捏秦怀臻圆圆的脸蛋笑着说。
第15章 秋裹
【安城·郊外·地下】
秦怀臻来到了一个圆形的石洞,洞中长着一棵早已枯竭的大树,但树杈之间还留着一颗颗类似于蹴鞠的东西。
他一路摸索,一不留神就按中了什么机关,瞬间,身后的拱门被封死,而周围石壁的烛台也一个接着一个地亮起。地上的枯叶丛中竟然弹起了一个个穿着花衣裳的女人,她们肢体诡异,统一伸出手向那些树杈的方向伸去。
四周不知何时传来唢呐声,感觉是从顶端的铁壁发出的,声调欢快,像是对秋收的赞颂,但乐律强劲之中还透着一丝诡秘,让人听得心里直发毛。
四周的烛台,照得整个石洞明晃晃的。
秦怀臻站在那儿不敢轻举妄动,看来这些机关是有联动性的,一旦触破一个,其于的都会接连而起。
秦怀臻开始四处张望,似乎树旁那一圈的女人是死人一样,只是她们空有一张皮相。
就在秦怀臻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发现烛台前方的草丛都有勒痕,那些痕迹直向那些高举双手的女人。
“我还以为有多大回事呢。”秦怀臻笑着拿起烛台,径直走到那些勒痕上,沿着轨迹向枯树那边走去。
他走近一个女人的背后,用手轻轻一推,那“女人”便摔倒在地,如同秋收的稻子,一碰就折。
秦怀臻蹲下身来,把女人翻向他的面前,虽然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看见眼前这一幕还是不禁发出了一声
“啧。”
这些全都是稻草人。
它们本来是直立在地上的,但有人却把它们全部固定在一起,末尾系着一根筋绳,只要烛蜡一点燃烧断筋绳,那稻草人自然就弹了起来。
只是这稻草人做得太过逼真,每个稻草人身上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衣裳,更可怕的是它们竟然披上了和人一般无二的皮肉。
“或者说......” 秦怀臻自说自话地放下烛台,用手去捏了捏稻草人的脸。
“这就是人的脸。”
秦怀臻看见稻草人空旷的眼眶边缘还沾有黄色的油脂,和浅浅的瘀斑。
稻草人全身上下都穿着人的皮子,有的嘴上还有红色的口脂,他们的乌丝用簪子盘着,动作生动逼真,如果不仔细去看,在这个色光昏黄充满蜡油的环境里,很容易就被吓个半死。
“大概也没有多少人能看见吧。”秦怀臻自嘲地拿起烛台,站起身。
唢呐声还在不断地传来,令人有些烦躁。在这充满热气,满地围绕着枯树草人的地方,让人想的不是丰收,而是出殡。
秦怀臻正要换个方向,去寻找出口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些异样,一下子转过身来。
他发现原来被石头封死的拱形门,开始轻微地移动。
定是有人来了,秦怀臻看向四周,除了这棵枯萎了的树,就是满地的稻草“女人”,竟是完全没有藏身之处。
突然他看见枯叶丛里隐约有个竹篮,蹲下刨开一看,又是个女面稻草人。
她看起来有些高大,身穿深蓝色的衣服,用手挂着竹篮,头上系着红绸子连的步铃,皮肤颜色还算正常,说明才被剥下没多久。她没有耳朵,但皮边左右都挂着银饰。
秦怀臻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着上身,双腿胯在稻草“女人”身上,麻利地解下她腰前的绸带子。
过了一会儿,石拱门间的石头发出一声轻响,缓缓传来一阵脚步声,但只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秦怀臻透过枯叶,隐隐看见了有四五个人站在石拱门间。
他们站在那里停止动作,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商量,可秦怀臻一句也没有听清。
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听声响应该还拖着些什么东西,正当秦怀臻想要稍微挪动一下身子时,自己的前面突然一闪而过一张人脸,他非常确定刚才还看见过。
是那个头破血流的孩童,不过他没有如神话传说般复活,而是被人拖着,眼睛早就干裂,额上的血液已经凝成了不大不小的血块,堵在他的伤口上。
他的脸直接从秦怀臻的身上划过,秦怀臻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嘴上缝合的红线。
就当秦怀臻有些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时,他突然看见自己旁边那个站立的稻草人突然倒下去,紧接着自己脚上的筋绳也被挑断,这就意味着他要跟其他的稻草人一样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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