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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 (夏隙)


  “畜生!你还要不要脸?我跟你说过无数遍,我们不行!”
  “是你不行!”石故渊被郑稚初顶在车门上,身体因哮喘引发的呼吸不畅而微微痉挛;郑稚初忽视了手下异常的波动,在大喊大叫期间,全身的肌肉同样会引发震颤:“石故渊,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爱上你了,我他妈可没想跟你过日子,你装个屁的矜贵,还敢跟我推三阻四?我就是——就是想上你,没准儿你早就松了,我上完一次就不想了!”
  石故渊闭上眼睛,如沙子堆积的碉堡,终于支撑不住,以摧枯拉朽之势土崩瓦解,缓缓瘫软下去,蜷缩在轮胎傍。
  郑稚初措手不及,他手忙脚乱地挽回颓势,带着些报复的意味,去拍打石故渊冷汗津津的脸:“石故渊,醒醒!你药呢?”然后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石故渊刚放回衣兜里的喷剂:“张嘴!张嘴!我叫你张嘴——我他妈可没兴趣奸尸!”
  石故渊用尽全身力气抱住药瓶,就像婴儿得到了奶瓶,大口地渴求着健康;郑稚初不得不坐在地上,一手托着石故渊的后脑,一手帮他按压喷雾。
  过了一会儿,石故渊平静下来,整个人大汗淋漓,疲惫不堪,漉漉的眼睛打湿了睫毛,失神地望向天棚;等到眼球渐渐清明,他对上郑稚初焦虑的视线,沙哑地说:“你就气我吧,气死拉倒。”
  郑稚初一言不发,把他横抱了起来;石故渊气力全无,识相地由他摆弄;郑稚初抱着他走了几步——他知道石故渊瘦,却想不到手里的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身量也窄得不占用多余的手臂。
  郑稚初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在他的印象中,石故渊就像注满了水泥的玻璃制品,即使外壳破碎,依旧坚不可摧;可是如今挂在手臂上的,这没有灌注水泥的重量,让他的心如同面对饭店里看上去丰盛的菜肴,吃掉表层后发觉下面全是配料,有一种意想不到的空荡。
  郑稚初把石故渊放进副驾驶,爱惜得似乎石故渊真的是易碎的玻璃人;他没有送石故渊回家,而是带着他一起回了城北小独栋。路上,石故渊的精神好了许多,但他也没有提出要回家的意图,而是放任郑稚初安排。
  在石故渊的计划里,这几天他的确不适合回家。
  不仅是他不适合回家,就连石故沨和威廉最好也不要出现在他家附近;除此以外,他还要和池羽保持距离。他得防止赵铁强对他身边人下手,尤其是……
  他瞥了眼开车像赛车的郑稚初。
  赵铁强死的是弟弟,所以他对郑稚初的兴趣,远高于其他人;就算郑稚初有“京城依家”的招牌护体,石故渊仍不敢拿他冒险。
  石故渊按下车窗,闭着眼睛说:“你慢点开,头疼。”
  车子平稳地滑进车库,郑稚初问:“我抱你进屋啊?”
  石故渊利手利脚地开门下车,绕开车库去按门铃;郑稚初拿出钥匙开了门,等石故渊进去,他小尾巴似的跟在石故渊屁股后头,说:“刘姨放假了,家里就我一人,你今天别走了,你房间一直有人打扫,能住的。”
  石故渊“嗯”了一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天气燥热,郑稚初开了罐冰镇果汁,照旧在脸上冰一下,不小心碰到伤口,触电般叫唤了一声。
  石故渊看看他,水在嘴里,像水里的鱼,随波逐流,无依无靠;他将水顺流咽下,软化了脏腑,不禁对郑稚初脸上的伤口动了恻隐。于是他别过眼,调整到水波不兴的语气说:“去,给自己上点儿药去。”
  郑稚初噘嘴,小声说:“我不知道药箱在哪儿。”
  石故渊翻个白眼,说:“那沙发你能找着吧?”
  郑稚初坐到沙发上,石故渊从电视柜下方找到药箱,挑出一盒药膏丢给郑稚初,说:“自己抹。”
  郑稚初接住,攥在手里,也不开盖子,说:“我不想抹,留疤就留疤吧。”
  “你有病啊?”
  “留疤了,就和你扯平了。”
  “你皮糙肉厚的,留不了。”见郑稚初无动于衷,石故渊继续说,“别耍小孩子脾气,以后你就知道,一副好皮相有多重要了。”
  郑稚初不高兴地说:“你做生意就是仗着好看啊,难怪到处乱勾搭。如果成熟都像你这斯文败类的样儿,那我宁可一直不成熟!”
  “生意场上,第一印象很重要,因为你和你的客户往往不会有深入的交往。尤其是一些女客户,她们讲第六感,讲直觉,讲眼缘,就是不讲道理。”
  郑稚初忿忿不平地说:“好看能怎么样,好看你不也照样打我。”
  “那是你该打,”石故渊说,“你不能再做一个孩子了,我的小公子,你得学着独当一面了。”
  郑稚初沉默片刻,说:“那我要你给我上药。”
  “也不能再撒娇了……”
  “我受够了!石故渊,我他妈不是在撒娇,我是——我是——你上哪儿去?不许走!”
  石故渊在楼梯上,头也不回地说:“我去给小沨打个电话。”
  “你不给我上药,我就留疤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脸是你自己的,请便。”
  留给郑稚初的是一声关门的巨响,郑稚初发了疯一样,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踹开碍眼的摆设,价值连城的落地花瓶碎了个彻底,水洇湿了地毯,点缀着几束残花败叶。
  石故渊在房间里大声说:“一会儿你自己收拾啊。”
  回应他的是撞到门框的药膏瓶。
  郑稚初站在混乱的客厅中央,四下看去,他明明拥有这么多,却没一件是他想要的。
  ………………………………………………
  石故渊听客厅里彻底没了声息,才拨通了石故沨的号码。
  石故沨和威廉一直在家里等哥哥,得知石故渊有事不能回来,石故沨连连追问他到底在干嘛,石故渊熟练地跟她打太极,说:“这不给你打电话呢吗。”
  “诶呀,哥你别闹了!”
  这时郑稚初推门进来,石故渊刚一皱眉,郑稚初给自己嘴唇比了个拉拉锁的手势;石故渊转回头,来到窗前,接着说:“这两天我有事,不会回去了,你和威廉先去城东别墅住吧。”
  “我哪也不去,就在家等你!”
  “乖,听话,不用担心我,”石故渊说,“就当是帮我看一看城东别墅的橱柜里有什么惊喜在等着,好不好?”
  “不好!”
  “小沨……”石故渊叹了口气,“别让我为难。”
  石故沨没了声音,只有通话的电流滋啦地响;许久,石故沨带着鼻音,轻轻地说:“哥,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跟你没关系。”
  “……那个人,照片里那个,我真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嗯,我知道。”
  “……”
  “小沨?”
  “……我知道了,我会去城东别墅住,”石故沨小小声地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挂下电话,石故渊心绪难平,点了根烟,安安静静地吐出烟雾;郑稚初跟他讨了一根,然后从石故渊唇齿间夺过燃烧的烟头,给自己的对燃,转手将石故渊的那根掐灭,丢进了垃圾桶。
  石故渊不满地瞪他,郑稚初用欠扁的语调说:“你什么身体你自己不清楚?”舌头在烟嘴处舔了一圈,拔出来炫耀地说:“要抽抽我这个,不然不许抽。”
  “恶心。”石故渊嫌弃地说,“没听说过吗,烟对烟,霉三天。”
  “你那都是封建迷信,”郑稚初说,吞云吐雾地,“……诶,你真的一点都不打算告诉她?”
  “告诉谁?”
  “你妹妹。”
  “告诉她有用吗?”
  郑稚初愣了愣,说:“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的。”
  “就你?”石故渊古怪地看他,嘴角扭曲出皮笑肉不笑的纠葛纹路,“你又不听话。”
  “我在学啊。”
  石故渊盯着他看了半晌,一扬下巴说:“去把药膏捡回来。”
  郑稚初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去,屁颠屁颠地回;石故渊挑起一缕,给他的伤口覆上薄薄的一层。郑稚初催促说:“你跟我说呀。”
  “说什么——别动!”石故渊冷哼说,“你不是都查过了吗?”
  郑稚初一时语塞,说:“罪都能找人顶替,那笔录能是真的吗?”
  “怎么不能?”
  郑稚初揪起眉毛:“石故渊,你有事儿瞒我。”
  石故渊大言不惭地说:“瞒你的多了,你要听哪件?”
  郑稚初瞪大了眼睛,叫起来:“石故渊,你——诶呦!疼!”
  石故渊捏了捏他的脸,看上心情不错,说:“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没事儿去书房,学着把带回来的那些文件都看了。”
  “你又撵我!”
  “你还想睡我被窝怎么着?”
  “现在才几点啊你就睡,猪啊!”
  “药上完了,赶紧出去,少得寸进尺。”
  “你当我傻啊,你就是想给池羽打电话!”郑稚初跳了起来,“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那家伙就是个大骗子,他根本就是在糟践你,我是怕你不好受我才一直憋着不说,你一把年纪了,还妄想什么罗曼蒂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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