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场那边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哨声，选手们开始排队，萧云岩装作不经意得那样说话，眼睛向舞台，瞧见了贴好号码牌的小黑——看样子应该是刚来，他默默地等待着祁一的回答，但对方一直没有说话。
终于还是他自己忍不住了，转头去看一直无言的祁一。对方笑着，眼里看不清是什么情绪，似乎就等着他回头的一刻，然后说：“如果是你的话，我的歌，你随便拿。”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昨天赶了一天路忘记请假了……我是混蛋我是混蛋我是混蛋，重要的事说三遍。
好了，晚安，好梦~
第34章 对手
“如何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红，在线等。”
萧云岩坐在舞台下方的塑胶草地上，低头在脸书上发了那么一条讯息，然后关了屏幕，两眼直直地看向台上的表演，但余光却都散到了右方的祁一身上。
“小黑今天状态不好。”祁一突然说话，萧云岩像是以为自己突然被cue到，懵圈地看向对方，愣愣地“啊”了一声。
好在祁一没有在看他，而是盯着台下等候上场的队列。
“他今天穿了一双高帮。”
这话让萧云岩从懵逼中反应了过来，望向了队列里的小黑，之前没仔细看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打细里看便发现小黑今天穿的这一套衣服有点怪，作为一个popper，本来应该穿宽松感强的上衣和裤子来增加震感，但他今天的裤子是紧身的牛仔，衣服还是皮质的，脚下更别说了，来了一双百分之九十是用来装.逼的高帮运动鞋。
他确定自己是来跳舞，不是来逛街的吗？萧云岩心里质疑得不行，完全看不出小黑想什么，难道是突然转行要跳别的舞种？
“我猜啊，”萧云岩说，“他昨晚可能出去玩了个通宵，要不怎么现在才赶过来，还穿……这样。”
“可能是为了配合他的搭档。”祁一皱了皱眉，说，“不过这对他不怎么有利。”
祁一这么说，萧云岩才突然想起问：“那个……小黑搭档谁啊。”
“他们学校艺术团团长，陈偌炜，”祁一科普道，“台上唱着民歌，但私下K歌都吼重金属的一个人。”
这么个性？萧云岩抬了抬眉毛，说：“有意思了，那他这次参赛唱什么？”
祁一耸耸肩，说：“看等会儿小黑上场，就知道了。”
萧云岩再瞧了一番小黑的装束，觉得那个艺术团团长今天可能会挑战私下的自己了。
这一溜的表演下来，大部分的人都是现代舞和街舞，少数民族舞的，还有几个芭蕾的，不过不论是什么舞，几乎全军覆没，已经过去30多个人，手环至今只给了4个人，三个hippop，一个民族舞。
但萧云岩都没觉得有哪一个表演打动了他。
小黑前面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眉清目秀，穿着一身古时的书生装，头带纶巾，腰间束带处掉着一律红丝绸带，萧云岩猜着这人应该是跳古典舞。
因为这是小黑的前一位，所以这人上台的时候，萧云岩注意了一番。
歌曲前奏由古琴献声，琴弦弹出的音色就是有钟令人舒畅的感觉，那名“书生”是坐在台中心的，他的坐姿非常讲究，萧云岩意识到他伸直的双腿一直在紧绷着，但又不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就似正襟危坐，后背直立，非常精神。
随着古琴松沉而旷远的音色，“书生”从地面上慢慢站起身，萧云岩看到他是把力都用在了脚上，上半身没有丝毫晃动，上升的姿势优雅且稳重，渐渐地，“书生”动作越来越张扬，但每一个点都卡的恰好，没有多余的动作和额外的神色表现。
音乐也拉到了高|潮，一声悠扬的笛声响彻了旷野，“书生”像是在追随天边什么东西一般突然纵身一跃，在空中展示了一个孤鸿的姿势，接着卡着末尾的笛声整个人俯倒在了地面，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再也没有起身。
等“书生”正常地站了起来向评委席举了个躬，全场鼓掌之后，萧云岩才从这场表演中抽出神来，从刚刚音乐的高|潮开始，他的鸡皮疙瘩就没停下来过，这就是古典舞的魅力啊，实在美丽，称得上是惊鸿之舞。
萧云岩扭头去看祁一，想去和他说说自己的对“书生”欣赏的感受，但他一转过去，就看见祁一正盯着那个“书生”，全神贯注的样子，看这样子，真的是比他还要欣赏别人。
“……”他顿时心沉了下去，不是味道，就转过了头，不想开口了。可是没一会儿，他就憋不住，朝人说了句：“很厉害啊。”
“嗯。”祁一没什么犹豫地点了点头，他刚刚一直在想，如果之后萧云岩碰上了这种舒缓歌拿手的对手，该以矛盾的快歌去拼，还是调整以同样的慢歌达到最优去挑战，不过在他认为，不论是哪一种，萧云岩都能驾驭得住。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在赢得轻松和赢得够劲上做选择而已。
但祁一没意识到，他每次畅快地认同别人的优秀时，萧云岩都吃味，因为他就没从祁一的嘴里听过一句“你最厉害”的话。
萧云岩知道他并没有特别优秀到可以打败所有人，但是祁一选择了他，就说明他也不是个差的，最重要的，他是被认同的，所以有吃味的时候，他就想到这一点，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我觉得，”萧云岩不自在地抓着自己的手腕，故作随意道，“我一直都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我也算有点底子，如果能发挥得好，上决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他一直记得他在大庭广众下和权泽说的那话，现在真真成了一个flag了……
这话来得看似莫名其妙，因为祁一没有强大的读心术，当然不知道萧云岩心里想得什么，但其实这话也间接地吐露了他不少的心声，祁一不蠢，他能听出来萧云岩在给他打气，估计又以为自己对他不自信了。
“云岩，”祁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往他凑近了些，让自己的声音只能他们两人听见，“我说过很多遍了吧。”
“啊？”萧云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了头。
祁一不经意地叹了口气，道：“你现在确实不是最优秀的。”
萧云岩一愣，整个人都没劲地颓了下来，眼眶突地就红了，要不是使劲憋着，下一秒他就要像个傻逼一样掉眼泪了。
但祁一这时伸手捧上他的后脑，将额头抵在他的太阳穴上，说：“但是，你会变成最优秀的。”
这话让萧云岩屏住了呼吸，在缺乏氧气的环境下想了好半天这话，最后，他还是不太懂，看了眼祁一。
那无辜又小心的眼神一下就让祁一败下了阵，他无奈地呼了一口气，笑道：“我们一起争第一好不好。”
突然就接收了一个约定的萧云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确认听清了话后，他才心里升起一股热来，将嗓子都冲烫了，他哑声道：“好。”
这气氛着实暧昧，萧云岩感受着身旁来自祁一的体温，柔和又上瘾。
“嘣！”
舞台上音乐的爆发在此时冲破了两人之间的粉红空气，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上去。
小黑上场了。
音乐果然是重金属风格，萧云岩心道，团长还是向内心的自己妥协了。
这种跳跃性极强的音乐果然让小黑有些不好驾驭，萧云岩看见他加入了locking（锁舞）的元素，在每个节点转换的时候locking刚好能够完美地补上过渡动作，这样一来，整支舞还算和谐。
只可惜的是，locking不是小黑的特长，他主打的popping在这首歌里很难发挥全面，这首重金属的音乐节奏不是很明显，节拍转换过多，实在不是最佳的比赛音乐。
萧云岩认真地看完小黑的表演，心里也不确定他是否能拿到手环，主要前面“书生”的表演有些超乎意料的好，跟着后来的小黑难免会有被对比的风险，如果是与书生前一个人相比的话，那拿到手环也是十拿九稳。
小黑向评委席走了过去，评委没有给手环，给了一张卡。
“待定卡。”祁一道，“目前唯一一个待定的……被他赶上了。”
萧云岩看着小黑有些郁闷地走下了舞台，直接坐在了地上，翻着手里的待定卡看着。
“那他今天还得再比一场？”萧云岩问道。
“看陈偌炜了，”祁一说，“如果陈偌炜淘汰了，那他也没机会了。”
“……这个艺术团团长真的，”萧云岩顿了顿，继续道，“不是一般人啊。”
祁一笑了笑，说：“如果他没被淘汰的话，下一场他们应该会选民歌。”
“小黑……”
“他在民歌上有非一般的天赋，所以选的陈偌炜啊，如果今天待定的会再比一场，你应该就能看到了。”
萧云岩蹙眉，道：“民歌天赋吗……”
祁一笑笑，没说话。
比赛到后面手环越给越少，后来基本20个里面没一个得到手环的，萧云岩感受到评委已经严重审美疲劳了，偶尔一些特别有新意的才会给个手环，但很少能让人印象特别深刻，到最后，萧云岩也只对一两个实力超群的舞者有点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