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俊美的容颜之上,神情虽是不多,但其眼角似有邪魅之气溢出。
其嗓音缓缓,眸色轻然,甚至是动人心弦。
秦卿止笔,拂着袖口,将翡翠毛笔放置好:“此事其中有些误会,我并非有心要打扰或是干涉任何人相处。”
其如实地道出此事缘由、详情。
“我并不知晓那日,陛下赵妃独处。”
秦卿轻声缓慢,语气温从冷静。
“可现下宫里人都知晓,你心系陛下。”楼雁青沉缓地放下手中墨石,平定如初地拉过秦卿的手,细致地轻缓捏玩着,且静视着秦卿继续道——
“更知晓你厌恶赵妃至极,还不惜放下身段与女人争宠。”
秦卿任由楼雁青牵着。
两人手指轻然交错,缓缓的十指相扣。
秦卿沉默着,微微垂着眼,轻咬下唇……
这才知晓,又被楚千秋设计了。
兜兜转转,还是被楚千秋给套入陷阱。
如今,宫中怕是已传遍此事,无论如何秦卿已无法摆脱“抛妻弃子”之名。
秦卿稳住心神,沉然表态:“此事是我未考虑清楚所致,我不会再派人去请他。”
言谈间,更是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楼雁青。
光影将秦卿的鼻梁侧影拉长,其俊貌清丽的面容,配上清雅素美扮相,倍增悦目。
“前几日你刚答应过陆漠寒不再搅合赵妃的事,可这才没过几日,你便按捺不住……”楼雁青毫无怪罪之意地平述着,且不慌不忙地稳住秦卿的后腰,将秦卿拉揽至怀中。
随后,更是双手则并用地将秦卿拥紧。
秦卿安静地轻靠其身,轻侧过头,眸色温和地目视其面容:“你此言,可是在责备我行事蠢钝?”
缓缓地轻声,坦然地面对,是最真诚的坦言。
“此事我难道不该责备你?”楼雁青低声地反问秦卿。
秦卿沉默地回视其双眸。
“你若又出了事,我与其他人不知又要损失多少税钱和精力,才能将你给‘赎’回。”楼雁青慢条斯理地言毕,便微微侧着头,自然地、缓缓地轻啄秦卿的嘴唇。
秦卿轻微地微垂下眼,唇角流露出轻浅笑意。
深知楼雁青所言并无恶意。
会提起此事,也只是出于担心罢了。
所以——
“我不会再做让你为难之事。”秦卿轻和舒心的嗓音,浅浅悠悠地响起……
同时,轻缓地顺理着楼雁青身前的轻绒外袍,指尖拨整其狐裘的动作平和细致。
“那你可要说到做到才好。”楼雁青清浅地言语着,近距离地目视秦卿;那停留在秦卿后腰处的手,手指缓缓地收紧。
面对此言,秦卿则是温和地点了头。
彼此的距离贴近,气息似有似无的融合。
秦卿能清晰地嗅着楼雁青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气,而秦卿身上的香甜之气则被香薰之气所掩盖。
随后,两人便如此相依着轻谈许久。
楼雁青安慰般地轻轻拍抚着秦卿的后背,轻哄般地让秦卿安心地靠着其歇息。
今夜秦卿异症未发作,如此靠着楼雁青太过舒服,渐渐地便有了些睡意。
“我卿……”楼雁青轻唤着秦卿,嘴唇似有似无贴在其脸颊。
“嗯。”秦卿轻应。
“其实,你与陛下之间所发生之事,我都已知晓。”楼雁青一只手轻托着秦卿的脸颊,拇指轻按秦卿的下巴;一只手停留在秦卿的后背,感受着其裘袍的柔软。
闻言,秦卿止住正欲闭合的双眼。
其眼底的睡意挥散,睫毛上更是蒙上浅浅光晕……
楼雁青微垂着眼,睫毛虚掩着深浓眸色,轻缓地抚着秦卿的颈间:“前几日,陛下召见过我。他已将,他是鬼面之事的详情都告知我。”.
秦卿呼吸平稳地听着,且缓缓地抬起头,近静地面对楼雁青。
“他既然愿意亲自告诉你真相,便是代表他还将你当成挚友。”
“所以,往后无论他有任何需要,我都会如往昔般全力助他,毕竟他是我好友。”楼雁青表明态度,其眼前暗华平定如初。
彼此的视线交汇,其心绪都格外宁静。
“我不会干涉你与他之间的友谊,但君心难测,你在他身边要多加小心才是。”秦卿边说边重新将头靠至楼雁青肩头,温顺地依偎在其怀中。
“你不必担心,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比你想象中可要牢靠得多。”楼雁青缓缓地拥紧秦卿,轻声地哄其入眠。
那白皙修长的手指,顺理着秦卿身后的发丝。
其之间佩戴着光泽迷人的紫玉戒,与之衣袍衬印出的幽紫瞳色极为陪衬。
秦卿温从地闭合双眼,安心地依靠着其歇息。
楼雁青微垂着眼,目视秦卿的脸庞。
随后,便缓缓地低下头,那白皙的鼻尖凑近秦卿精致的鼻尖……
两人气息也随之拉近、交融。
这晚秦卿靠在楼雁青怀里入眠,而楼雁青事后也将秦卿抱回内厢歇息。
秦卿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
但是当夜,秦卿便从宫女们口中知晓,楚千秋昨日夜里依然没来。
对此秦卿也并不失望,但近来,这百花宫的宫人们却因此而变得郁郁寡欢。
此番变化,秦卿自然是看在眼里,可是却无从辩解自己与楚千秋的关系。
所以,便由着宫人们胡思乱想,也不做任何无谓解释……
这日傍晚——
百花宫来了数位公公,命人放置好贡膳后,便抵达安生殿见秦卿。
“大人,近日宫里来了外族使者,给陛下进贡了些膳点,陛下命人送了些过来给您品尝。”年轻的小公公弯腰低头地奉请秦卿,请其移步去百花宫内的长风楼用膳。
秦卿独自坐在棋桌前,一边收整着残局玉棋,一边平和地缓缓道:“劳烦公公代我谢过陛下。”
所以,这晚秦卿吃了楚千秋派人送来的贡膳。
想来也是外族的烹饪师,到宫里后调制烹饪的膳品,食材多是关外珍品。
秦卿吃了些味道鲜美的鱼糕,饮了些素汤……
好在这些膳点都较为清淡,都符合秦卿的口味。
由于宫中有外族人士前来,楼雁青与陆漠寒为商货交往之事,也随楚千秋与外臣见面,则都没过来。
所以秦卿异症发作时,也便只有自行想法舒缓。
当晚深夜,秦卿卧坐在居卧、外厢的侧阁内,静静地饮茶观雪。
不远处的雕花木门敞开着,宽大的湖亭衍生而出,精美的屋檐与雕花柱、将外面围成侧阁的观景廊。
可直观雪荷与池中鱼儿嬉戏之景。
今夜漫天的落雪,将湖面冻出薄冰。
庭廊四周有轻妙的纱帘围垂着,唯有中间观湖之处,略微虚掩。
而湖面的对岸则是繁花茂盛的院景,置身在此处黑暗中,能清楚的纵观园湖之中烛火通明之景。
秦卿小坐片刻便觉得略有微寒之意,则起身将敞开的木门关闭。
待其缓缓地步出侧阁,准备回内厢歇息时,却听到有人推门入户之声。
秦卿循声望去,即见楚千秋沉缓地步入屋内。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秦卿平静之言,浅浅清清,声声悦耳。
“今夜子时已过,你还不睡?楚千秋略显疲惫地询问秦卿,略显苍白的肤色,使其面色如蝉翼般单薄。
“正准备睡……秦卿言至此处,便止语。
只因楚千秋已平缓地从其身边走过,其身上沾染着风雪之气,清寒瑟瑟,冷然幽幽。
“你不是很想见朕吗?朕现下来了,你有何事便说。”
楚千秋缓声地开口,嗓音沉稳、平静;并沉然的双眸中倒影出满室浮华。
“我只是想问问,关于我见孩子之事,你可有安排好时日?”秦卿如实回应,且跟随楚千秋步入内阁。
“你要见孩子随时可见,告知大宫女让她们领你去霜妃所住的宫苑便可。”楚千秋慢条斯理地给予允诺,可眼底的困乏之色却隐约加剧。
其眨眼的速度,略微放缓了些。
虽然楚千秋每次来都略显困倦疲惫,但是此次……却似是格外疲倦。
既然如此累,如此操劳,那又何必过来?
但秦卿亦无心关心此事。
只是——
“两个孩子可有取名?他们是谁先出生的?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秦卿不缓不急地、断句分明地问出心中所惑,且在其对面坐定。
屋内烛火微耀,两人身着同色华袍,墨染的花纹点缀着锦白长袍,唯有镶嵌的裘绒色泽有出入……
一黑、一百。
楚千秋领间簇拥的雪色裘绒,将其白皙的下巴衬托得无暇精致。
“义弟之子先出生,皇表弟之子后出生。大子名唤‘云极’,小子名唤‘子期’,名字是朕命义弟与皇表弟为他们取的。”
楚千秋平静地道出实情。
随后,便则伸出手触摸桌上陶盅外侧的温度。
第300章
而秦卿则是微垂着眼,静静地思索着……
慕云极,莫子期。
这两个名字都甚好。
对此秦卿也并无意见。
楚千秋沉默地看了正沉思的秦卿一眼,便自行端过桌上温热的精美陶盅,不动声色地打开盖子……
咕嘟、咕嘟——
当秦卿听到有轻浅地、有序地吞咽声响起时,这才收起思绪,缓慢地抬眼看向楚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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