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莫言之从沈府回来后,秦卿便没能再喝道洪御医熬的汤,那些汤点和安神药都被换成丰盛夜宵。
然而,他从丫鬟哪里知晓,由于城内瘟疫加剧,府里的御医都被莫言之调出府去给百姓就诊了。
但他很清楚,说是“调配”,还不如说是‘支走’。
之后数日,莫言之总是让御医到城内去处理病症,而秦卿自热是也无法见到慕鸿歌。
秦卿也看出,莫言之此举的目的,似是要逼慕鸿歌现身就范。
这日夜里——
秦卿刚泡过药浴回到别院时,便听到别院内有交谈声。
他轻缓地放慢脚步,站在别院转角处,透过墙上的空花墙雕,看向院中……
此刻,偌大的别院内,假山奇石交错,繁花正茂,烛影幽幽。
那铺满兽皮且茶器精美的石桌前,两人衣着华美的青年,正搁置一方地饮茶交谈。
“慕鸿歌,你胆子还真是不小,我现下都回府了,你还敢私会秦卿。”莫言之端坐在桌前,一身锦绒轻裘,华容雅态,俊然朗逸。
那唇边溢出的轻然之气,随风流走……
此刻,莫言之正华衫雅然,满面含笑地目视着慕鸿歌,可那人畜无害的眼神之下,却透着无形的阴冷之意。
“这不正合你心意,你煞费苦心的将御医都弄去救治瘟疫,不就是要逼我出现?”慕鸿歌稳如泰山地坐在莫言之对面,语气平静且不慌不忙地自行斟倒茶水。
“当初,可是说好的,让秦卿跟随我,你现在如此插上一脚,究竟是何意?”莫言之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那眸色深谙的眼底,取而代之的是……
无尽的不悦之色。
“既然你都知晓了,我又何必再遮掩,况且当初若无我为你解决外界的阻挠与麻烦,单凭你一人之力是赎不走秦卿的。”慕鸿歌平缓地言语,无丝毫动怒之意。
随后,便放下了紫砂茶壶,端过精巧的紫砂杯浅浅的品尝。
今日,慕鸿歌依旧是洪御医的易容扮相。
“你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我府里又是扮家丁又是扮御医,还将楼雁青给带进来搅合我与秦卿之事……”莫言之冷然地哼笑。
“既然你如此精明,那怎未当场便识破我身份,还被我愚弄那么久?”慕鸿歌平缓一言无任何讽刺之意,但亦是无丝毫让步。
两人交谈还算正常,并未出现任何争斗迹象。
“你是玩弄谋略的高手,我这种粗人岂会是你的对手。”莫言之不无讽刺地低笑。
且单手端过桌上的香茶,轻轻地饮了一口。
此言,无意是表明,莫言之是事后才发觉蹊跷。
慕鸿歌闻言略微蹙眉,但依然保持如常道:“你我怎么也算得上是同袍,何必如此损我。”
“我这岂是在贬低你,我这可是在夸奖你。”莫言之毫无诚意地夸奖慕鸿歌,眸中不悦之色更是毫不隐藏。
之后,慕鸿歌则是向莫言之表明,已将一些事都告知秦卿。
莫言之面色越发危险,眼底深色越发危历,语气也稍差了一些:“你别再秦卿面前胡言乱语,若是让他知晓真相,你我都无好处……”
“秦卿又并非你一人所赎,你何必霸占着他。”慕鸿歌眸色沉稳,语气亦无异端。
待品完茶后,便平缓地将茶杯放回桌上。
莫言之沉默地目视着慕鸿歌,不知可否地冷淡,那看似平静的眼底,此刻早已是阴蕴弥漫……
然而,秦卿再别院外站了片刻,才缓缓地步入别院。
“你最好快些离开我的别院,若是秦卿待会儿沐浴归来……”莫言之说道一半,便阻止了话语。
此刻,正沉静地目视着出现在别院中的秦卿。
慕鸿歌察觉到异样,便顺其视线看向,当即便看到——
秦卿身着鹅黄素袍着身,手中提着一盏小巧引路灯,发丝轻素的垂在身前,瞧着衣着略显淡薄。
清雅之中,不乏风华之气。
但灯笼的映衬之流光,将其衣着之色与肤色照得极为细嫩。
两人见到秦卿出现后,便都不再言语,似是有些愣怔。
而秦卿今夜穿得略微少,想着侧院离主卧亦是不远,便未着多少衣袍,但现下便不由的觉得略微冷。
因为此刻,降雪了。
秦卿步近两人后,便轻声地、礼貌地唤了两人:“言之,鸿歌……”
算是简洁得体地招呼问候。
如此直接的称呼,足以令两人知晓,先前两人所言秦卿都听见了。
但是秦卿并未多提。
两人都沉静了,悠扬的雪花,清浅地飘落。
秦卿轻缓地将手中引路灯,平稳地放置在桌上,随后便准备先回屋歇息。
他无意打扰两人交谈。
但是……
“你为何穿得如此少?”慕鸿歌与莫言之异口同声地询问秦卿,随后两个人更是不约而同地想解外套。
可是,看到彼此此举之后,两人表情各异的止住动作。
更用不悦的眼神,目视着彼此。
秦卿察觉到气愤不佳,便轻轻地、浅浅的咳嗽了一声。
但随后,慕鸿歌则是先行收敛,转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平缓地递至秦卿手里……
“这是老御医前日才调制好的、用以治疗风寒的药丸,近来东洲气温异常,温度骤降,你平日里多注意保暖。”慕鸿歌平缓有序地叮嘱秦卿。
秦卿平静地拿着微凉的小铁盒,颇懂礼数地道谢:“有劳了。”
然而此刻,莫言之已从容地站起身,解下裘绒外袍,轻裹在秦卿的身上,且缓缓地为其拉拢。
“怎么穿的如此少?”莫言之轻声的又问了秦卿一次。
漫天纷纷扰扰的轻雪间,那眸色神浓的眼眸映衬着悠悠清雪,暗华深藏的眼底迷人依旧。
“我无事的,反正我这便回屋歇息,不妨碍你们小聚。”秦卿稍稍拉合衣袍,便仿若无事般回屋了。
然而,留在别院中的两人,都各怀心思的陷入深思。
秦卿如此自然平静之意,无意是已接受他们所做之事……
对此,慕鸿歌是极其满意的;而莫言之则是倍感不悦。
但是,即便是在不悦,亦无法改变现状。
这日之后,慕鸿歌便时常过来探望莫言之,而莫言之则是不再理会两人之事。
毕竟有些事,是无可避免的。
慕鸿歌每次都是以易容后面貌出现,如今慕鸿歌仍然不适合以本尊身份出现在东洲。
近来东洲各地瘟疫加剧,上河城更是因疫情而死了不少的百姓。
由于疫情严重,不得土葬,全都得架木焚烧,这引得诸多百姓的不满。
再加上,上河城因米粮缺乏,而饿死了不少人。
而前线战场上,那些士兵溃散逃离,节节败退局面仍是不改,加上西洲不少人往东洲逃离,天下局势尤其混乱。
东洲边城亦是战祸连起,流民抢杀百姓之事更是频繁出现。
虽然,秦卿最近并未见到陆漠寒,但是偶尔能从慕鸿歌和莫言之交谈中听及一些情况。
大致意思,便是——
陆漠寒堆了很多货品,可仍然无法出航,加上要填补先前亏损,便只能低价转给城内人接手。
而接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楼雁青。
因为楼雁青前阵子在圣上面前“立下大功”,自然是各方都来巴结,有的是办法弄船出航。
然而,楼雁青此举一出,老皇帝便从先前的号召商户“上捐”,直接改为“强纳”,要求东洲商户上缴财产。
如此闹得东洲人心惶惶,还未逃散的大户人家都纷纷赶散家仆。
即便是皇亲莫府,也难逃上缴部分钱财的命运。
老皇帝如此抢掠之举,是闹得东洲一些氏族门阀子弟极为不满。
但是,莫言之反倒是极为配合。
东洲贵族们被皇权欺压之际,莫府内仍是太平依旧。
秦卿待在莫府里,算是度日无忧。
近来,秦卿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异症之事告知莫言之。
即便是莫言之嫌弃他,亦是无所谓。
如此,也总比往后莫言之从慕鸿歌口中得知此事,要来得更为正面一些。
虽然知晓慕鸿歌是断然不会自行道出,可终究是难保莫言之此生都不会发现此事。
若是有朝一日,莫言之从别人口中知晓真相,还不如他自己说出来,来得更为尊重莫言之……
所以——
这晚深夜,莫府烛火通明的庭院内,漫天风雪将树木、屋檐铺上了银装。
第246章
莫言之拥着秦卿站在假山下的洞窟内,欣赏着庭院中的的难得的慢慢纷飞的雪景。
这座假山格外精致,假山巨大的坐落宽广庭院中,假山上的窟窿里,还有亭椅,顶端还有观湖亭。
而假山的洞口处有石雕排列,两旁围满了冬季才盛开的奇异花草。
庭院里,栽种了许多冬季才会开花的寒梅,还有一些东洲特有的花树,枝繁叶茂的绮丽绽放。
飞雪夹杂着少许花雨缓缓飘落,此情此景煞是迷人。
然而,两人所站之地的身后,摆有铺满兽皮的云纹石桌椅,桌上一盏灯蜡笼亮着,紫砂茶器上正烧着热茶。“此地又可看雪景又可赏花,秦美人可是满意?若是不满意下次带你涉足南洲万雪领观雪海。”莫言之堪称温和地正面拥着秦卿,亲近的靠在秦卿唇畔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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