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东洲的生意不好做,再说其他地方还在战乱,陆府有货船要出航怕是困难,现在都得给官船让道。”
本地船行的少当家,将近来陆府出货的情况告知了莫言之。
一提到陆漠寒的事,这帮人似是停不下来般。
虽说在场的东洲权贵之子们,全都是以莫言之马首是瞻。
可是,陆漠寒怎么说也是东洲富之子。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爹也便是他们的财神爷,可都向着那陆漠寒的。
“若是我表兄那边需要诸位帮忙,诸位友人可要担待些。”莫言之客气地、礼貌性地请众有帮忙。
众人也都客套地答应。
但在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莫言之此番言论都只是场面话而已,陆漠寒是否遇到困境之事莫言之现下毫无心思打理。
莫府才刚从麻烦中脱困,现下岂会去自找麻烦。
这其中道理,秦卿亦是明白的。
况且,再加上子崖之事,莫言之必定是不会帮助陆漠寒的。
屋外雪雨飘摇,室内柔光熠熠,温暖非常。
清曲醉人,叮咚悦耳。
秦卿简单地吃了些口味清淡的食物,偶尔会与莫言之轻谈几句。
但是,秦卿不会在莫言之面前提起陆漠寒的事。
“来东洲已是数月了,是否还是不习惯此地的气候。”莫言之握着秦卿的手,平静地询问秦卿。
“已习惯。”秦卿轻缓地依着莫言之,轻声慢语的与之交谈。
此刻,莫言之早已由后至前地拥着秦卿;而秦卿则是卧靠着莫言之,那绣纹精致的衣衫下摆,笼罩住其锦鞋,只露出那精巧的银纹靴头……
莫言之微微低着头,替秦卿顺了顺帽檐的丰软绒毛。
而秦卿则是安静地靠着莫言之……
两人虽是正体面地拥靠着轻谈浅聊,但在众人眼里两人却不乏亲密之意。
柔光轻乐之中,风雪漫漫间,悦舞堂前——
有一抹华美身影出现在烛火幽暗的庭院内、平步轻缓地携着漫天风雪缓缓而来……
站在门边的丫鬟们,见到此人出现,纷纷脸红红地朝着欠身……
“表少爷——”
“嗯。”来人似有似无地轻应了一声,便不慌不忙地入了悦舞堂。
一抹玄冰色的华美身影出现在堂内,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扮清冷亦然,来人裹着淡如冰魄之色的貂绒短袍,锦绸交错的下摆,有狐裘绒尾点缀,似流苏稀松。
衣摆上的白色刺绣精细绝伦,那流光玉翠的腰带,锦荣交错,期间更有名贵饰品点缀。
此人的胸口、衣领、尤其是领口处都似繁复的繁绣,其外袍上肩头至袖口都有银色的流苏配饰……
那精美的发冠,流光悱恻的精美。
那冷峻的面容淡漠寒霜,那清冷的眼神似清秋般漠然……
此人慵懒地、淡淡地、带着些许警告之意地瞥了瞥堂中略微喧哗的几位富家阔少一眼。当即,那些富家子弟便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全都不敢再出声。
此时,刚入堂内之人,平缓地收起了手中冰雪之色的罗伞。
平稳地走近了距离主人位最近的、靠左侧前排的空位缓缓地入座。
是陆漠寒来了……
而秦卿早在看到陆漠寒的那一刻,便微微地愣怔了。
莫言之则是明显的感觉到秦卿身子略微僵硬。
那沉静的眼底眸色幽幽,但却始终都平静如常地目视着陆漠寒……
“表兄,你今日 特意请我来,便用如此低劣的菜肴招待我,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陆漠寒清冷的嗓音透着无尽的冷意。
那似弥漫着风雪的、琥珀般的双眸之中,冷然不减地盯着桌上的菜肴。
眼底似是透着几许讽刺之意。
随后,陆漠寒便冷然地抬起眼,冰若寒霜地看向莫言之。
那精致的脸庞,冷峻的容颜,透着彻骨的冷意,令在座诸位的谈话之声都不由自主的降低些许。
对于秦卿以及各位东洲权贵而言,桌上的菜肴可谓是极为丰盛,根本不似陆漠寒说的那么差。
桌上这顿,怕是要吃掉几十户普通人家数月的饷钱。
“这鲍参翅肚、山珍海味都如不了表型你的眼,你若是想吃熊掌龙肉,我府上可没有。”莫言之语气平定的回答,且脸上流露出几丝无害的笑意。
无丝毫的不悦之意。
莫言之眸色如常,白净俊逸之貌上,笑意亦是加深了些许。
那衣领之上簇拥的黑羽点缀,以及那浅灰色的貂绒外袍,将其双眸色泽映称得似星瞳般迷人……
眼底的深浓之色在暗华之下化不开的悦目。
此刻……
莫言之自然且平从地放开了秦卿……
第232章
秦卿在看陆漠寒,从陆漠寒出现的那一刻,他的视线便停留在其身上。
今日陆漠寒并未带着子崖。
虽然先前听了许多陆漠寒近期困难之事,但陆漠寒现下无丝毫被困苦缠绕的模样,依旧是那么气态从容,雍容华贵 。
哪有丝毫遇到麻烦的样子。
秦卿动作轻缓地舀着汤,将勺子放在唇边轻尝,心中想着应是陆府财力雄厚,如此困境只是暂且。
然而,陆漠寒先前刚到此地时,便一眼就看到了秦卿。
之前见到莫言之与秦卿如此亲密之态,令陆漠寒心中是大为不悦,但即便如此脸上却未表露风分毫。
“表兄,听闻姑父被你气病了,不知晓姑父现下情况如何?”莫言之面带笑意,眼底神色深不见底。
每次有外人在场时,莫言之与陆漠寒都会互相称呼彼此为“表兄”,而若是无外场在场便都是直呼其名。
当然,两人口中的‘表兄’都带着丝丝的讽刺之意。
而现在,莫言之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众人都听出,莫言之在暗示子崖是陆漠寒与女人私生之事。
陆漠寒与秦卿也自然是明白其中意思。
“我父亲现在已无碍,前日你送的那些补品,他老人家说口感极差,让你下次别再送。”陆漠寒平静一语冷然漠漠,且平缓地端过茶杯饮茶。
似是对桌上的菜肴无半分兴趣。
那清冷的眼中倒影出杯中茶水面所泛起的涟漪。
可此言,令堂内不少富家少爷们,谈话声都渐渐地小了些。
虽然在场的人,都知晓莫言之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必定是贡品级的。
但是更知,陆漠寒家中的财气与富贵,即便是他们这些富家子弟,都是无可匹敌的。
东洲大街小巷甚至谣传着这样一首歌谣……
“东洲城,皇城下,天子地,陆家旺;西洲城,天海边,锦绣地,陆家昌;北洲城,八荒野,海蜃楼,陆家洲;南洲城,蛮荒地,再造都,陆家富贵满天下……”
此口口传唱的童谣,则是道明,陆家财力过人。
且不仅仅是在东洲。
发迹西洲,光耀东洲,甚至是北洲也有生意,南洲更是像是陆府的后花园……
所以,众人见到陆漠寒时,心里多少有几分敬畏。
“若是姑父不爱吃,便拿去喂狗便是。”莫言之轻轻地笑着,雅然之间亦是俊逸不减。
此言一出,堂内的富家少爷们,都渐渐地没了声。
当然,众人也明白,在东洲也是无人敢得罪莫言之这位皇亲国戚。
想在东洲办事顺利,还是得与莫言之打好交道。
得罪莫言之无疑是在挑战皇权,虽然莫言之一直未向老皇帝讨要侯爷的封爵,但莫言之的娘始终是老皇帝的‘老姑母’。
算起来,跟老皇帝还是同辈。
委婉称呼是‘莫公子’,正统称呼却怎么也该是‘莫侯爷’,若是先皇还在敕封分封赏王都是极有可能的。
此刻,陆漠寒仿佛未听见似的,面无表情地品了品茶。
秦卿则是一直都沉默着。
在这种场合秦卿与陆漠寒是不便交谈的。
虽然现下东洲不少人都知晓——陆漠寒已放弃秦卿。
但基本上都不曾忘记秦卿与陆漠寒的过去,所以有些事还是能避嫌则避嫌。
虽然彼此私下与平常无异,可台面上却是要留些余地的。
以免落人口舌。
况且即便是无需避嫌外人,可现下莫言之还在场。
随后,莫言之与陆漠寒交谈时,秦卿始终都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清浅地品尝汤点。
自从他随着莫言之来到东洲之后,便觉得这数月来陆漠寒的态度反常。
曾经陆漠寒会配合地对他若即脱离,但如今却是根本不会,甚至变得有些迫切……
前阵子又是给他送地图,又是带着子崖到莫府陪他。
他觉得陆漠寒似乎是在担心——他被莫言之抢走。
他也不想如此自不量力的认为,可是陆漠寒的表现便是如此。
特别是在陆漠寒目睹他易容后的莫言之独处后……
秦卿缓缓地将手中的汤碗平缓地放置回桌上,且拿过桌上的锦帕无痕地擦了擦嘴。
“今日我本是想将子崖带来的,可惜外面雪风太大,担心他受凉便只好作罢。”陆漠寒一边平定地放下茶杯,一边冷清漠漠地缓声道。
言语间,却是谁也未看……
但秦卿知晓,陆漠寒此言是对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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