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也是第一次亲口听楼雁青承认这个称呼。
楼雁青似也看出秦卿眼中神情的不同:“你去为我祈福时遇上马贼,吃了一些苦头,这次既算是我回报你的。”
楼雁青也知晓马贼的身份,也知道莫言之跟陆漠寒合谋之事,更知晓自己清楚其中实情却不便参与其中干预其事。
秦卿知晓的,楼雁青都知晓。
秦卿不知晓的,楼雁青也都知晓。
当初鬼面带人去搜山,幸亏没让鬼面找到秦卿,若是让鬼面找到秦卿,怕是后果更严重。
这夜,秦卿送走楼雁青之后,整夜都未能入睡,在担心添喜处境的同时,也牵挂着莫言之的情况
在楼雁青走后的几天里,鬼面都没有来找过秦卿。
在秦卿以为鬼面恐怕短期内来会出现时,可将军府的人却出现了。
傍晚时分,外面来了几位普通士兵,看上去皆无军衔的模样,几人依照将军的吩咐,将秦卿接到了城中一家只接待朝中官员的官僚食府。
今夜,鬼面将军在这里见客,而食府外站了许多士兵。
只是
秦卿刚到此地,便留意到,每位士兵的手臂上,都捆了白绫。
丑叔情逢春 第144章
这一路,从花楼至上马车,再至步入食府,在掌柜的亲自热情引领下,步入食府内阁,秦卿路经之处都会引来小小骚动。
“将军与诸位大人正在楼上饮酒,你小心着慢着些走,这楼梯上很滑。”食府的掌柜客客气气的,生怕秦卿磕碰着半点。
一路小心的护送秦卿上楼。
秦卿脚下踩着的白磷靴,踩在木质的阶梯上,无暇的白净精美,那银白交错的长长下摆,精美云染图案剔透而细致如丝。
他腰间系着的银玉腰带,那不染风尘的衣袍外,缈纱般轻薄的外披金丝缠绕,似烟云飘渺般的清逸
那轻纱面巾外的镂空裹金珍珠脸帘,随着缓缓地步行而轻缓的晃动。
他外披的帽子轻扣在头上,有几缕发丝自帽沿泄出
为了掩盖手上泛黄的肤色,他的广袖下的双手佩戴着金银双色细纹的蚕丝手套。
秦卿从头到脚都有特意的装扮。
因今日出来见客,不能失了礼数。
他穿的是莫言之前阵子派人送去花楼的衣衫,身上佩戴的细致精巧、珠光圆润的珍珠饰品,是楼雁青曾经送给他的。
食府内,今夜在举办丧宴。
秦卿刚进来时便察觉到气氛不对,只是不知是何人亡死。
但能在此地摆丧酒的人,必定是朝中的大官。
掌柜将秦卿领到厢房前,便自行退下了,秦卿则在伙计的奉请下步入了雅阁。
室内摆了一桌酒宴,地方很宽广,布置别致,装潢也是富丽堂皇。
在场有数十人,秦卿一眼便看见鬼面。
今日鬼面的打扮不同于以往,换上了黑白交错的华袍,唯独脸上佩戴神鬼面具狰狞不变。
鬼面肩头那乌金的流苏肩饰,光泽内敛的浅转;
那精巧的黑玉发冠,将顺滑的发丝整梳而上,几缕发丝垂在面具旁,全身上下散发着英武之气,令人远远便能一眼看见身影。
然而,坐在鬼面身旁,那正在与鬼面交谈的人,也同样的令人无法忽视。
那人一身冰魄般水之浅蓝的华美长衫,一脸清冷之色,流露着难掩的雍容之态,清俊的眉宇间,流露着漠然之感。
此人冷淡之中透着无上的贵气,一言一语都流露出清清冷冷的风渺感
是陆漠寒
尤其是那淡淡一瞥,缓缓而来时,那清漠的眼底似夜璃般迷人。
秦卿的眸色也稍有变化,可因脸部笼罩在轻纱帽沿的暗影之中,令在场所有人都无法看清楚其真实的容颜。
陆漠寒仅是陌生地看了秦卿平淡一眼,既收回了目光,视若无睹般的继续与鬼面交谈。
“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我知将军心中悲痛,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瞬息万变。”陆漠寒冷清决绝的眼神,在鬼面身上懒懒地走了一圈言辞虽是客套,可语气之中却毫无同情之意。
“此事也不能怪我友人,只能怪我福薄,不曾有与子共聚的福分。”鬼面嗓音清亮,充斥着悦耳的磁性,期间夹杂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声。
似在自嘲,又像是暗嘲陆漠寒这番“虚情假意”。
在场其他人,见到秦卿出现后,有几位不清楚状况的官员,站起身来迎接秦卿。
“这是哪位大人,来的如此之晚,赶快入内请进,请坐。”一位穿着便服、老态龙钟的三品大臣,上前客气的来请秦卿入座。
“这位大人想是府上有要事,所以才会晚到,来向将军敬一杯酒再坐。”另一位稍显年轻的兵部侍郎,友好的上前,递了一酌清酒给秦卿。
秦卿盛情难却的拉过形态精美的爵杯,那手上戴着的缈纱手套,在烛光之下,金银双色的图腾纹理,美轮美奂的清晰惹眼。
加上秦卿素丽风雅且不失华美的装束,尽显别致的风姿,不知情秦卿身份之人,以下都觉得这位“大人”,必定官爵高于在座不少人之上。
固然都对秦卿客客气气的。
秦卿被众人请到了鬼面的身前,那些大臣让秦卿敬酒先向将军赔一个不是
他平静的矗立在鬼面身边,微低着头,看鬼面“将军,不知我可有来晚?”
今夜,秦卿从头到脚的装扮,都不会给鬼面丢脸。
他的发丝松松地系捆在身后,细小的、长长的珍珠发链捆绕着发丝,那略显松散的长发在轻纱披风下若隐若现,有几缕乌黑的发丝,自秦卿银花精纹的轻纱帽沿下泄出,轻缓地垂至身前
“来得不晚,你不会饮酒,罚酒便不必了。”鬼面不冷不热的言辞,显得十分慷慨,更端过了秦卿手里的爵杯,将爵杯递回给上前接杯的兵部侍郎。
众人见将军都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不为难晚到的“大人”。
秦卿入座之后,便一言不发的安静坐着。
他不知晓,鬼面叫来此地究竟是何意,但他很快便听闻,今夜的丧酒是为鬼面那未出世更死去的儿子摆的。
这一消息,无疑使秦卿提心吊胆地坐立不安。
他除了为鬼面斟酒之外,便沉默不语地坐着看鬼面与陆漠寒,不会理睬在场其他官员。
客人在身边时,在未经客人的允许下,他是不会开口跟别人交谈的
这反倒让那些官员,觉得这位素未蒙面且扮相神秘的“大官”,真是派头十足。
但又都见到这位“大官”正在替将军倒酒,也都认为此人只是为了巴结将军而来,也都不自讨没趣了。
秦卿并未跟陆漠寒打招呼,因之前陆漠寒看他时清淡的眼神似陌路人,再加上鬼面现下隔在两人的中间,即便是秦卿想与陆漠寒寒暄几句,也无法在如此场合做到。
他只好旁听着鬼面与陆漠寒交谈
“今日陆兄不请自来,酒也喝了,礼也送了,现下你也该回去了。”鬼面语气平淡的言语间,听不出任何不满或是敌意。
可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陆漠寒饮着一杯酒,渐显冷然的视线,停留在鬼面的身上:“不知将军可否答应之前我的提议,若是将军答应,往后我便不再见秦卿,将秦卿拱手相让于将军。”
秦卿微愣。
陆漠寒突如其来的几句话,使得秦卿始终保持平静的双眸,在此刻渐显不同的轻动,那眼底的波纹似是错愕涟漪般缓缓散开。
秦卿那潜藏在眼底的慌乱之色,一瞬即逝的消散,由于他的面容始终笼罩在暗影中,顶多只能看到垂在下巴处的轻纱与珠帘。
但鬼面与陆漠寒却是同时留意到,秦卿身形那难以察觉的轻愣。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秦卿
“此地可是很冷,你都凉得发抖了。”鬼面伸手抓住了秦卿的手,却因摸到那柔滑的手套,而立即略显不悦地松开了手。
秦卿察觉到鬼面隐约的不满,似因没碰到手上的皮肤,而碰到布料而感到扫兴。
“我不冷,将军多虑了。”
秦卿保持平静的低声回答了鬼面。
而陆漠寒则是寂寞无声的看着秦卿,那清秋般漠然的眼底,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仿佛现下有关秦卿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秦卿轻缓地抬起头,平静地看向陆漠寒,可正好对上陆漠寒清然默默的眼眸。
那一眼
让秦卿自觉的收回了视线。
而陆漠寒也随即收回了视线,面色如初的看向鬼面。
“不知将军觉得我的提议如何,这次我表兄闯下大祸,若是将军不开口帮忙,想必他是死罪难逃。”陆漠寒依旧是那样清漠的语气,商议多过求人。
席间,其他官员都各谈各事,有半数的人都你来我往的互相敬酒,无人敢打扰鬼面与陆漠寒谈话。
除了秦卿之外,自然也无人敢专心去听两人究竟在说什么。
若是听到不该听的,怕是后果严重。
“你可要想清楚,我可以在御史大人面前替莫言之说几句好话,至于御史大人消不消气,我便不敢保证了。”鬼面侧着头看陆漠寒,乌漆墨黑的鬼头面具下,那深瞳之中暗藏着无尽的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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