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严肃收获到袁凌轻轻的一踢，以及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老张，你儿子房子也买上了，你还继续在工地干呢？”袁凌给他舀了一勺鱼肉放进碗里，“你看林哥都回老家盖房子去了”。
“是啊，继续干着吧，反正我还有力气。”老张吃了块鱼，“一个月要还那么多钱，我能帮他一点是一点。”
“你儿子搞IT的，工资应该挺高，还有公积金，房贷还起来不难。”严肃说。
“以后还要装修，还要娶老婆，他还想买车，哪样不得花钱啊，哎。”老张深深叹口气，把酒一饮而尽。
“老张，以后的事先不用操那么多心，至少现在房子有了不是？”袁凌给他重新满上，“你以后在工地上啊，活别干那么狠了，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身体才是本钱，你说对吧？”
“嗯，我知道。”老张点点头，而后看向严肃，“这次也多亏了严肃，不然我们的钱还差点，又没什么亲戚能借的……”
“老张，别跟我客气，举手之劳。”严肃笑着说。
等张书扬回来，严肃和袁凌都不再开口，默契的结束了刚才三人的对话。
饭后两人再次来到映月湖边，散个小步再赏下月亮。
湖边依旧那么热闹。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不远处的工地上，去年那只孤独的怪物已经不再孤独，旁边出现三只一样高大的怪物。
“你们这楼盖得挺快的啊。”严肃望了会那群怪物，轻轻的说。
“是啊，挺快的了，但在买了房的人看来，却还是慢得很。”袁凌淡淡的笑笑。
“如果我买了房，恨不得马上住进去。”严肃继续望着怪物们，“可惜啊……”
“钱还不够是吗？”袁凌拉过他的手，小声问。
“嗯……还差点……”严肃小声说。
“要不，问我叔借点？”袁凌语气里充满不确定，“我开口的话他应该……”
“不用。我们自己想办法。”严肃给出肯定的回答。
“好吧，我其实也没什么把握……”袁凌想到每次给叔叔打电话，都聊不过三句，借钱的口也不知道自己开不开得了。
“总会有办法的。”严肃笑着对他说，手上用力握了握。
让严肃没想到的是，那天他不过随口一说，“办法”还真的自己找来了。
“喂，爸？”严肃边走到阳台，边接起老爸的来电。
“肃子，爸跟你说个事。”电话那端老爸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应该不是坏事。
“嗯，什么事？”严肃问。
“之前不是说政府要来征地嘛，昨天出了正式的通告，一亩地补偿两万八。我打算把家里的三亩地给政府去，这样一下就有了八万四，都给你拿去买房。”老爸说着说着兴奋起来。
严肃从没想到老爸会放弃家里的几块地，那些养活了老爸大辈子和他小小辈子的土地，“……爸，这事您千万不能冲动啊。我是能养活您，但在乡下，没有了地，就没有了依靠和保障啊，日子过得会不踏实。”
“我早就想过了，政府不是要建果园吗，我到时就去那打打零工就行。我年纪大了，腿又不方便，下地干活越来越干不动了……放心吧，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你的钱好好存着买房。”
老爸嘴上说得潇洒，可这哪里是潇洒的事？当了一辈子的农民，谁愿意到老了手里连块土地都没有？
不想下地可以租给别人种，只要地还是自己的。老爸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买房。
“爸，我手头其实已经攒够首付了，前段时间卖了几套别墅，拿了好大一笔提成呢。”严肃难得严肃的说。
“首付有了，不是还要装修什么的吗？”老爸问。
“装修那得两年后拿了房的事了，而且装修也可以贷款的。爸，地不能没有啊。”
那边老爸沉默了一会，依旧没有改变主意，“我其实是想休息了，每天背朝黄土面朝天还操心刮风下雨的日子，过腻了。所以就想啊，趁这次征地，下一个狠心。肃子，爸的寄托都在你身上，就让爸尽点力吧。”
心里堵得慌，好像下一秒就呼吸不上来似的，鼻子酸酸的，像被人一拳打在鼻梁骨上。
身体被轻轻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结实的胸膛贴到背上的感觉，很踏实很安心。
“爸，您把我养活到这么大，还说没尽力啊？房子我会自己买，到时接您过来住。”
“房子你跟你媳妇住就成，你爸老了，就待在乡下养养老最好。”老爸笑着说。
严肃沉默了会，说，“爸，您要实在想把地给政府，这个我不干涉，但赔偿的钱您自己留着，把家里的房子重新盖一盖吧，住着也舒服些。”
“哎……肃子，爸今天才发现，你真的长大了啊。”听得出来，老爸的声音带点哽咽。
挂上电话，严肃转身紧紧搂住后面的人，把刚才的对话简单说了一遍。
“你不会怪我吧？”严肃头枕在袁凌肩上，小声的问。
“怪啊！怪你突然那么成熟干嘛，还是幼稚点可爱。”袁凌拍拍他的头，大笑着说。
“……房子会买上的，就算不靠家里帮忙，我们也一定可以的！”严肃笑着抬起头，跟袁凌黑亮的眼睛对视了一会，然后贴上他的唇，展开一个炙热而缠绵的吻。
第22章 第 22 章
后来老爸又来了次电话，征地的事基本已经定下来，赔偿金也谈好了，就等着签合同了。
看来老爸心意已决，严肃也不再勉强。
放下这件事，他开始琢磨起另一个事，袁凌的生日就在下周，怎么过？
自那个三八生日过后，他也偷偷看了袁凌的身份证。
啧，居然比自己大。
11月初，标准天蝎男。
要不买个蛋糕？
太简单粗暴，而且便宜的不好吃，好吃的又太贵。
去店里DIY一个？
查了下价格，比直接买的更贵。还有，他一个大男人去店里跟小姑娘们一起做蛋糕？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干脆自己在家做？
电饭锅版蛋糕，再买些水果和果酱来装饰装饰，诚意十足，又经济实惠。
说做就做。
袁凌生日当天，严肃特地请了半天假，从超市买齐了材料，又去市场买了好些肉菜，准备晚上吃火锅。
电饭锅版蛋糕他事先已经在网上搜过攻略，做法说来也不难，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打发蛋清。
没有电动打蛋器没有普通打蛋器，严肃仅凭三根筷子，花了30分钟，把蛋清打成了奶油状。多年的撸管生涯没能练出的麒麟臂，此时已经离他不远了……
蛋糕出锅，忽视那层黑黄黑黄的底子，闻上去还是很香的。
严肃对着蛋糕看了会，用猕猴桃拼出两株疑似仙人掌的形状，再把火龙果切下两长条，搭成“人”字放到仙人掌上面，嗯，图案就这样了。
写点什么呢？
袁凌，生日快乐！啧，没创意……
袁凌，我爱你！呃，太肉麻……
还是简单点。他用蓝莓酱画了四个字母，然后用小番茄拼出一颗小爱心放在字母中间。
YL 爱心 YS。
嗯……貌似蛋糕上面有点空，最后他把小番茄一切为二，绕着蛋糕边缘摆上一圈。
大功告成。
严肃牌手工蛋糕新鲜出炉。
晚上的火锅吃得很嗨，两人还各喝了几罐啤酒，不过也只是一顿普通晚饭而已。
吃得差不多时，严肃往锅里下了点面条。
“哎？还下面啊？你吃？”袁凌摸摸肚子，说。
“下面给你吃。”这么污的话严肃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袁凌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完，“我吃不下了，求严大爷放过。”
“啧，就两口而已。”
“……”
面熟得很快，袁凌吃得更快，嚼都不带嚼，直接几口吞下肚去。虽然不打算过生日，但既然有面还是要吃的。
3个小时后，严肃感觉晚饭消化得差不多，是时候把藏在壁橱里的蛋糕君释放出来了。
他点了根蜡烛插到蛋糕上，捧着走进袁凌房间时，顺手把灯给关上。
伏在桌边的袁凌猛地站起来，脱口而出，“靠，停电了？”
然后他一回头，就看到了微弱烛光里严肃的笑脸。
“袁凌，20岁生日快乐！”
愣了有三分钟，袁凌才缓过来。一个他自己刻意忽视也以为严肃并不知道的生日，在快结束的时候，还是来了。
跟严肃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还好，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严大爷，不给来首生日歌？”
“操，还要配套呢……”严肃把蛋糕放到桌上，开口唱起来，“祝凌生日快乐，祝凌生日快乐……唔……”
还没唱完，嘴就被火热的双唇覆盖住，身体被推了推，两人抱在一起往床上倒下去。
过了会，有个声音响起，“还没……吹蜡烛……嗯……”
又过了会，声音再次响起，“你还没……许愿……啊……”
再过了会，只能听到，“嗯……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