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从今天开始，倒计时。”
“……还有一整年，你慢慢倒吧。”
“哈哈哈……”
“呵呵呵……”
接下来几天，每天过得都差不多，吃吃喝喝走走睡睡。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娱乐，比如普遍在村里年轻人中流行的一项休闲活动，炸金花。
严肃不是很热衷，但以前也会跟附近几个同龄人玩上几把，有输有赢全当娱乐。
今年有袁凌在，他直接就把这项邀约给拒绝了。与其烟啊酒的跟别人瞎闹腾，不如跟袁凌两人安静的聊聊天扯扯皮，更自在舒服。
两人原定初八返程，车票已经买好了，也是一大早就发车。初八早上直接从家赶到市区车站，是铁定来不及的，所以初七就要先过去市区住一晚。
“你见过海么？”严肃问。
“没。”袁凌老实回答。
“想去看看么？”
“你是说去看你们市里的海？”
“怎么？我们好歹也是海滨城市好吗？瞧不上？”
“那哪能呢？去，看海。”
其实袁凌对这个所谓的海滨城市的海兴趣并不大，而且现在大冬天的往海边跑……算了，严肃说去就去吧。
于是两人初七吃过早饭就开始了返程之旅。
严爸给收拾了一大袋吃的，晒得很干的萝卜干和磨得略粗的玉米面，还有几个煮熟的鸡蛋备着路上吃。
“玉面糊糊配咸香萝卜干，保准你一吃忘不了！”严肃笑着把东西塞到自己背包里。
“行，我等着吃。”袁凌把衣服物品塞进包里，拉上拉链。
跟严爸说了几句告别的话，两人就出发了。
依旧是三蹦子换乘小巴，过年车子比较少，等的时间比平时要长，坐上小巴的时候已经快11点。
“饿了吧，先吃鸡蛋垫垫。”严肃拉开背包解开袋子掏了掏，然后半天没动静，手放袋子里一直没抽出来。
“怎么了？”袁凌往他包里看过去，严肃手里拿了个东西，不是鸡蛋，而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厚的红包。
严肃打开红包往里面瞟了眼，又小心的封好，双手握住，低声说，“这是我给我爸的钱，放在那件羽绒服内袋里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袁凌当下就明白了，他凑过去也低声的说，“也是叔的一番心意，给你存着买房。”
“嗯……我存着，买房。”声音带点哽咽，严肃忙转头望向窗外，看着一棵棵树飞速的后退。
袁凌没再说话，轻轻拍了拍严肃的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胳膊被人碰了碰，一个剥了壳的鸡蛋出现在眼前，“吃。”严肃神色已恢复往常，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袁凌嘴一张，鸡蛋滚了进去，正宗农家草鸡蛋，吃起来就是香呀。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继续
第11章 第 11 章
到了市区，先在车站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两人就坐公交到了海边一个景点。这个景点名气不大，就是把有海滩的一小段海给围起来，搞了个浴场和一些简单的游乐设施。
“我初中毕业那会来过一次，那时还免费的呢，现在居然要门票了。”看着那张价目表上一行清晰的大字，旺季：成人55元/张；淡季：成人35元/张，严肃感叹又感叹。
“走，我们先去找地方住。”感叹完，严肃带着袁凌往景点旁边的一条小街走。
跟所有景区附近的街道一样，这条街上基本都是吃饭住宿的店。这会街上冷冷清清，看不到人影。
两人转了一圈，最后选了家装修不是很豪华但看上去还挺干净的店，要了一个标间。放下包，休息了会，两人就又往景区去了。
“实在不行就买票吧，就70块钱。”袁凌说。
“不，我有办法，嘿嘿。”严肃颇为得意的笑。
景区门口既没有车辆，也没有游客，只有一个大叔坐在那看报纸。
严肃走上前，用方言跟大叔打了声招呼，又掏出烟来递过去，帮大叔点上，接着两人叽里呱啦一通聊，袁凌不太听得懂，但能猜出个大概：
大叔您看着真精神呐，大过年的还在坚守岗位真敬业啊。您看我们都是本地人，今天不知怎么脑子发热，就想到海边去吹吹冷风，刚巧钱没带够，您就行个方便放我们进去呗……
于是乎两个没买票的人光明正大的进了景区。
景区里也几乎没有人影。
海边的风比外面更大更猛，翻起的浪头一个高过一个，哗哗冲上沙滩又哗哗后退，留下的一堆堆泡沫很快又再次被浪潮覆盖。远处的海水介于黄色、灰色与绿色之间，分不清那到底是哪种色调。
两人沿着沙滩慢慢走着。任凭水沫子扑到脸上，海腥气直冲脑门。
“这海……啧……”袁凌突然开口。
严肃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屑，“内陆海基本都这样，你以为都是三亚啊？”
“眼睛一闭，假装在三亚，嗯，还是不要钱的三亚海滩。”袁凌认真脸。
“哈哈哈哈……那你闭吧。”严肃乐起来，“哎，等以后有钱了我们就去看蓝色的海吧。”
“好！”
严肃看了会海水，叹气道，“我以前来的时候，海水比现在要绿一点，腥味也没这么浓。”
“城市的发展往往离不开环境的代价。”
“操，装。”
“啧，难得我严肃一回。”
“哈哈……”严肃笑了会，低头踢了一脚沙子，继续说，“我们这再怎么发展，还是赶不过苏城那边，所以这边的人都拼了命的往那边跑。你说，人是不是就这么矛盾呢？一方面去更好的城市奋斗，买了房扎下根不愿意回来，另一方面又不断的怀念原来的地方，偶尔回来又不忍心离开，不管再小再破毕竟也是自己的家乡。”
“城市的发展也同样离不开人类的迁徙。”
“操，有完没完？”
“其实不就这么回事吗？人总是奔着更好的地方去，比如你离开这里，去了苏城，同时会有更落后的地方的人，选择来到这里。人们就在不断的迁徙中，寻找到最合适的地方，安下新的属于自己的家。”
好像确实是这样……严肃认同的点点头。
“哎，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严肃看着起起落落的海面，笑着说。
“脱鞋下水？”袁凌脱口而出。
“啧。”心头闪过被人看穿的一丝不快，严肃干脆弯腰把鞋子和袜子都脱掉，卷起裤角，朝水里走去。
袁凌也飞快脱掉鞋袜跟过去。
海水凉得刺骨，像无数根针扎进肉里，脚没一会就完全失去知觉，只能僵硬的挪动。
严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袁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才勉强站稳。然后慢慢的，两人从拉胳膊变成了十指相扣，掌心之间传递的那点温度，慢慢延伸到脚底，脚下的步子变得更稳健起来。
“好……冷……啊……啊……”坐在地上拿纸巾擦脚时，严肃的手抖个不停，“脚……都变……胡萝卜……了……”
袁凌往他的脚上扫了一眼，然后快速擦好自己的脚穿上鞋袜，双手伸出捧过他的脚，拿过纸巾擦干净，轻轻的塞进自己衣服里，紧紧贴着肚皮。
“不要……”严肃立即想收回脚，挣扎了一下，没有成功。脸莫名有点烧，“放开……冷……你当你是火炉啊？”
“对啊，我就是人工火炉，180度高温，一会就有烤猪蹄啃了。”袁凌双手隔着衣服压住他的脚，笑着说。
“你……”严肃也笑了起来，越笑鼻子越酸，他咬咬牙拼命把这股酸意压下去，努力笑得更大声。
“暖点了吗？”过了会，袁凌轻声问。
“嗯，好多了。”严肃稍微动动脚，已经能依稀感觉到袁凌身上的温度。他抬头望了望远处，“天都暗下来了，我们回去吧。”
穿好鞋袜，再原地蹦了几下，严肃感觉全身回血了。收拾好垃圾，他看了看袁凌，主动牵起对方的手，一起朝景区大门走去。
出了景区，两人找了家小店点了两个小炒，快速吃完就回了酒店。分别洗了个热热的热水澡，舒服的躺到床上。
熄了灯，黑暗中一片寂静，只有耳边隐约传来的海浪的声音。
严肃盯着隔壁床上隆起的身形看了会，然后猛的把被子一掀，窜到了那张床上。钻进被子的一刹那，浓浓的暖意直扑过来，严肃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抱住那热源就不撒手。
袁凌迷糊间正要睡着，突然被人一搂，顿时吓一大跳，胳膊肘一抬就想把人掀下床去。
“冷，求火炉。”严肃紧紧抓住他，小声说。
“操……”袁凌彻底清醒过来，侧过身，胳膊绕过严肃肩膀搂住他，两腿把他的腿紧紧夹住，脚裹着脚。
“嗯，暖和……”严肃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你就不怕……擦枪走火？”袁凌笑问。
不提也罢，问完严肃就立即觉察到小严肃逐渐抬起了头，以及同样抬头的小袁凌。
袁凌也感觉到了下身两个小家伙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儿子说，他也冷，求抱。”严肃在袁凌耳边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