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未知号码】:嗯,因为除了是我的堂主之外,其余与我无关。
——其余都与我无关。
萧炎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
与萧末无关的话,却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大概是在他等同于消失的这些年里,在某件事上占尽了便宜……
而在刚才萧炎随手翻了下之前的口录之后,他几乎是立刻从那字里行间之中读出,眼前的黑发男人,摆明了就是在维护他。
维护萧衍。
表面上,男人是在替自己做不在场证明。
事实上,从他描述的那些细节来看,他压根就是在维护萧衍——什么他跟儿子睡在一起,对方的手始终放在他可以感觉到的地方,什么他睡眠很浅,如果萧衍离开他会第一时间注意,还有什么萧衍睡相不好,整晚腿都压在他身上………
诸如此类。
一系列屁话。
睡相不好?
萧炎想说他从来没发现他那个完美得像是天神似的孪生哥哥有什么睡相不好这种事情……
睡相不怎么样的那个人其实是你自己吧?操。
隔着一扇门,审讯室外,依旧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的年轻警司落在审讯室中那名黑发男人身上的目光变的有些恐怖。
……不自觉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萧末“亲口”给他“描述”的,萧衍和男人睡在一起,他这个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长着同一张的孪生哥哥,正半拥着他们的老爸,安然入睡。
为了避免自己听见更多这种气死人的东西,萧炎决定不再跟男人说话。
更何况,今天他们已经说得够多了。
正想将手机放进口袋,但是这个时候,他却看见,审讯室内,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短信的男人再一次在征得了他的猪队友菜鸟警司同意的情况下,又开始低头摆弄起了手机。
站在门外的萧家二少爷撇了撇唇——他猜此时此刻男人正在给他的孪生哥哥发短信。
这个猜测让萧炎目光稍稍变得深沉了些。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视线之中,当男人再一次地放下手机时,那部已经被萧炎放进口袋之中的手机却再一次震动了起来!
萧炎熄灭了唇角的烟,目光之中有讶异的情绪一闪而过,而后,他将手机第二次从口袋中拿了出来。
【from未知号码】:你审的犯人怎么样?
萧炎:“………”
不知道他的手下要是知道自己在审讯的嫌疑犯此时此刻正淡定地一边接受他的审讯一边从容地和儿子拉家常会是什么感想……
有那么一刻,萧炎想告诉萧末,警署不是记者招待会,不要一边被调查还一边悠然自得地玩手机!
但是想了想,这话说出来似乎有要穿帮的可能性,所以萧家二少爷打消了这个念头,掀起眼皮子,慵懒地扫了跟他隔着一扇门坐在桌边的男人,目光从他好看的、白皙的下颚扫过,最后停留在男人的薄唇之上。
粉色的。
干燥的时候,偶尔会抿唇,或者干脆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舔。
年轻警司琥珀色的瞳眸变成了如同蜂蜜一般浓稠的金黄,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这才随手回了句——
【to未知号码】:很好看的犯人。
回这句短信时,萧炎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从男人的脸上挪开。
很快地,手机再次震动——
【from未知号码】:多好看?
【to未知号码】:好看到,我觉得这场审讯就要坚持不下去,我有反应了。想现在就把他压在审讯室冰凉的金属桌上,脱掉他的裤子,将他的手铐和桌子一脚锁在一起,侵犯他,弄哭他,让他淫荡得哭着告诉我,他究竟是不是这个案子的主谋……
一字字地按完短信,萧炎将它发送出去,整个过程中,少年的注意力似乎更加集中,他用灼热的目光盯着男人——对方在接受到他的短信的那一刻,脸上似乎有瞬间的错愕,然而,男人似乎调整得很快,他得脸上几乎是下一秒就回复了最初的淡然。
【from未知号码】:工作时要专心……你可以问她要电话号码,下班以后约她。
萧炎眼中沾染上一丝笑意,微微眯起眼。
【to未知号码】:已经要到了,还是他亲自送上门来的。
萧炎看着跟自己只有一门之隔的男人脸上露出了瞬间的震愣,他看上去很疑惑,就好像在奇怪为什么一个简单的审讯都能够让警官和犯人之间摩擦出火花还到了交换号码这个地步……
男人脸上的表情绝对不能称之为“高兴”。
因为他如果真的高兴,眼角的曲线很柔和,眉头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轻轻蹙起。
然而,他的短信内容却是——
【from未知号码】:恭喜。
【to未知号码】:哈。
站在门边的萧炎看着男人默默地将手机放回了他与那个菜鸟警司得中间,男人的唇角动了动,似乎是用那种很低沉的声音跟坐在他对面的警司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家伙就拿了一个装证物用的那种透明塑料袋,将那部手机收了起来……
打过去,已关机。
萧家二少爷满意地勾起唇角。
与此同时,手机再一次疯狂地震动起来,年轻的警官低下头看了看来电显示之后,慢吞吞地接通了他——
“喂,老哥……”
……
“嗯,老爸在我这里……”
……
“我没有难为他。”
……
“不过听到他亲口承认昨晚你们睡在一起,很详细,很有细节,足够我幻想出一个完整的画面…这让我有点想对他用私刑……”
……
“咦,是啊,很明显不是吗?”
……
“我回来了,这次不会再离开。”
80第七十九章
萧末被拘留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等他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两点——男人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不是最后萧衍实在忍无可忍打电话后台操作捞人,这群条子说不定会把他关在这里一直到合法拘禁限定范围内的第四十八个小时的最后一秒才肯把他放出来。
期间萧末被问了很多问题,有一些确实是这次李堂主被杀害的案件相关的,有一些,却完全和这个八杆子打不着边。
问题很奇怪,甚至有时候会在萧末困的不行精神都快恍惚的时候听到对面忽然甩出个“你和你的儿子除了正常父子关系还有什么别的接触吗”这类的奇葩问题,有时候萧末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但是在那些轮班来审问他的各式各样警司的严肃目光下,男人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终于,在某个警司问男人“你和你儿子睡觉的时候会有身体接触吗”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爆发了——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最好准备等我被放出去以后以侵犯隐私的罪名把你告到声败名裂……现在给你三秒考虑,你还要不要继续问。”
男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依然是微笑着的,但是那种笑容不自觉的让人觉得前所未有的危险——就好像是一条危险的毒蛇从盘踞的状态忽然抬起了头,它安静优雅地吐着蛇信,却无声地冲敌人露出了占满毒液的獠牙。
萧末不急不慢的语气震慑到了这个不停地见缝插针趁着男人精神不集中的时候乱问问题的警司。
他看见他微微一愣似乎震惊于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未睡却依旧警惕性很高,然后,在男人沉静的目光之中,这个应该也是新来的警司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地回头看了眼审讯室的门那边。
那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如果男人现在精神不集中,甚至也许不能发现这个。
但是男人没有立刻揭穿他,他安静地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审讯室的桌旁,黑色的瞳眸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地从审讯室门的单向可视玻璃窗口看去——
他看不见外面有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拜人体生物电这种神奇的东西所赐,有那么一刻,男人十分确定自己与在那之久的某一个什么人有瞬间的对视。
后来又换了一个警司来审问萧末。
这是在萧末被捞出去之前最后一个审问他的人,这个时候,关于李堂主的案件已经真的问无可问,所以相比起审问,萧末与这个年轻的警司几乎像是坐在那里闲聊——
只不过闲聊的内容大概是早已被决定好了的。
记录纸摆在那个警司的面前,萧末注意到,每一次他们聊完一个话题开启新话题的时候,那个警司都会低头看一看面前的记录纸——
终于在他第五次这么干的时候,男发男人忍无可忍地揭穿他:“看台词那么认真,是不是也给我准备一份跟你一起按照剧本来?”
男人语落,当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警司从脸红到脖子根,他愉快解气地微笑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男人语气稍稍温和了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