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湖畔,林玄清坐在湖边亭中,看着濛濛的烟雨,“以前,有一位帝王,私服出游来到了这里,正好也赶上下雨。他借宿在一家民居,结果就跟这家的姑娘看对了眼。两人山盟海誓,诗画定情。等帝王一回京,这姑娘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帝王却已经忘了她是谁。”
“等到十九年后,有人拿着信物来提醒,这位帝王才猛然记起,原来他在大明湖畔还有一段情缘。从此,他终于将这姑娘记住了,甚至将之当成自己的挚爱。等再次南巡的时候,他又在这里停留,悲哀地祭奠这个让他深爱的女子,他自己都感动了自己。”
在杭州西湖上,林玄清讲故事继续讲下去,“南巡的终点是杭州,杭州的西湖是不得不去的地方。同样,西湖的歌舞也是不得不欣赏的。在这里的画舫上,帝王发现了一位歌妓,立刻就惊为天人。因为,他发现这歌妓,是那么像他大明湖畔的挚爱。”
“歌妓是聪明的,她可不愿意做人替身。终于,帝王又忘记了大明湖,他疯狂地爱上了西湖。他要带着歌妓回宫,要给她高贵的贵妃身份,要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他已经忘了这样的承诺,他不止给了一个人,却从来没能完成过。”
“身为帝王,可以任性妄为,却总有这样那样的迫不得已,有些是情势所逼,有些却是自找的。这位帝王,明显就是自找麻烦的典范。”林玄清想揉弟子的小脑袋,却发现这孩子已经跟他的肩膀齐高,再想揉搓他也不顺手了,“日后你若为君,当以他为鉴。”
“是,弟子谢师父教诲。”五年一晃而过,任宝宝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已经不能再叫他宝宝了,而要改叫任珏了。任珏少年绷着张一本正经的小脸,却偷偷瞄着他师父,半晌后才嚅嗫道:“师父,那天晚上的事……是宝宝跟皇叔做的,不是父皇的错。”
站在西湖的画舫上,林玄清幽幽地叹息一声,敲了他额头一记,“我们也该回去了。这五年来,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你们的小把戏,我哪还会看不清,不过因为是你才不揭开罢了。若不是我为你们善后,你当你们能瞒过你父皇?”
“师父,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咱们还要出来这么久呢?”任珏少年立刻恢复了平日精灵的样子,抱着他师父的手臂撒娇,“师父真是的,知道也不早说,害得宝宝担心了好久。”现在,也只有撒娇的时候,任珏少年才会自称宝宝了。
“还好意思怨我,你的反省在哪里?”林玄清没好气地又敲他一记,然后将少年揽在怀里,轻声道:“那时候,你比他重要。正好我那时也有些事要想清楚,离开一阵子最好。所以,便带你出来散散心了。”
“那现在呢?”任珏少年在他师父怀里蹭蹭,仰头问着。
“现在……”林玄清望向京都的方向,笑了,“现在我想他了。”
72第六十九章
回程很顺利,这一日天色将晚,师徒两个已经来到京郊附近。看看时间,今日已经来不及进城了,林玄清便带着任珏少年去了郊外庄子。这庄子仍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仿佛没有半点变化一样。管家欣喜若狂地将他迎进去,那模样就好像看到了救星。
“公爷,皇上在里边呢。”在就在呗,林玄清疑惑地看他一眼,老管家又苦着脸继续说道:“皇上来的时候,要了不少酒,又吩咐奴才们不准进去打扰。可这都多半天了,皇上午膳跟晚膳都没用,奴才怕……”怕皇上有个好歹,他这一庄子人都吃罪不起啊。
林玄清一皱眉,“他要了多少酒?”任翔的酒量,他是清楚的。内功修炼到他们这种程度,不说千杯不醉,至少五六斤是没问题的。能让任翔醉得不省人事,少说也得十斤往上。
“父皇醉倒了么?那珏儿去熬点粥,等会儿送过来。”任珏少年听了也皱眉,说着转身就要去找厨房。他父皇也老大不小了,咋还这么不知道节制呢。还偏偏赶到今天,师父不知道会不会嫌弃父皇的醉猫子样。这当爹的,咋就不能让儿子省省心呢?!
“小主子赶了一天路,还是赶紧歇歇。”管家哪敢让小皇子动手煮饭啊,赶紧道:“厨房里什么都备着呢,哪里用得着小主子动手,您吩咐一声便是了。”
“就让他去吧,正好也让皇上尝尝自己儿子的手艺。”林玄清摆摆手,他正要往里面走,忽然又想起什么,“皇上经常过来么?是不是还常常醉酒?”得到的,果然是肯定的答案。
此时天色已晚,屋子里暗得很,林玄清独自进来,却没看见任翔的影子。再往里去的时候,发现在要找的人正坐在床前的地上睡着,手里还抱着个酒坛子。闻闻满屋子的酒气,林玄清眉头就皱得更紧了,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他怎么不干脆泡酒里算了。
“醒醒,醒醒……”林玄清推了任翔两把,这人却一定反应都没有,反倒把个酒坛子推倒了。里面的残酒洒了一地,也洒了任翔一身。得,之下真成了泡在酒里了。玄清无奈地摇头,一脚将无辜的酒坛子踢到一边,然后揪着衣领将皇帝陛下拎起来。
晃晃手里散发着浓重酒气的“馊面条”,林玄清坏心眼地将人扒了个精光,然后才放到床上。房间的隔壁就是温泉浴池,林玄清打算将人直接扔进去,泡一泡大概就会醒了。他弯腰想将任翔横抱起来,却猛地被抱住,抬头时看到的是皇帝陛下幽深地眼。
“醒了?”被抱住,林玄清也没费劲去挣扎,反而心安理得地放松身体压上去。他抽抽鼻子,皱着眉嫌弃道:“醒了就去洗洗,一身的酒味,都能熏死蚊子,连蚊香都省了。”
等了一会儿,身下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是瞪大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林玄清就知道这人还醉着。他再次感叹,这是喝了多少啊,竟醉成这样,连人都认不清了。
任翔的神智并不清醒,将脸埋在身上人的颈间,他只知道身边的人有他熟悉和思念的味道,他要抓紧这人。但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玄清……”带着酒气地呢喃消失在两人紧贴地唇间。他急切地想要品尝这味道,想要占有这个人。
林玄清被亲地一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任翔正急切地扒着自己的衣服。这就是所谓的现世报么?他刚刚扒了这人的衣服,现在不就被这人报复回来了。任翔神智不轻,动作便有些粗暴,有些扯不开的地方,干脆就直接暴力地撕成碎片。
看着衣服呈片状地离开自己身体,林玄清忽然觉得想笑。这么弄得好像是强暴现场呢,他是不是要扯着嗓子喊两声“不要啊……”才应景儿?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陛下喝醉了之后,是这样地热情奔放。也是,两人平日都是小酌,也没谁也没这样往醉里灌过自己。
神智不清醒的人都是不可理喻地,林玄清也没打算跟这时的任翔讲理,一切等他酒醒了再说。不过,他都这么合作了,这人还不管不顾地,连前戏都不做就想……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扭动身子,一边磨蹭着小陛下,一边却偏不让他得逞。
明明人就在眼前,却偏偏不得其门而入,不清醒的皇帝陛下觉得自己很委屈也很生气。这人真是不乖,明明都被他抓住了,怎么还不听话。林玄清叹了口气,翻个身将人压在下面,手指玲灵巧地在身后动作几下,然后才放任小陛下为所欲为……
虽然很疲惫,但因为身上的粘腻,林玄清没睡多久就醒了,身上满是桃红色的吻痕,两腿间则是分不清主人的浊液。一翻身爬起来,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他满心地怨念。合着他赶这么久的路回来,就是为了送上门给人享用的?!真是亏了。
在任翔的脸上狠狠拧了两把,林玄清才算稍稍出气,起身去了隔壁的浴池。
任翔醒来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愣怔,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房间里的味道不太对劲儿,是充满情.欲旖旎的意味。再看看床下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撕碎的衣物,而且显然那些都不是他的。再结合到自身的情况,任翔不难想到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酒后乱性!这四个无形,却重有万斤的大字,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心上。皇帝陛下登时慌得想哭,他为了玄清保存了这么多年的“贞操”,竟然不知道被谁夺走了。如果被玄清知道了,那就……不知道现在杀人灭口,来不来得及?
“愣在那儿做什么?醒了就去洗洗,你都快馊了。”这时,林玄清披着浴袍,边擦头发边走进来。一眼看见任翔坐在床上,眼神变幻不定,脸色也铁青铁青地,不知道这人又想在什么呢。他用手指戳戳任翔的额头,“宝宝还给你煮了粥,在炉子上温着呢。”
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人,皇帝陛下有些发傻。他的人回来了,玄清回来了。也不顾林玄清的嫌弃,任翔一把抱住他,还动手掐了两把,才算确定抱着的是个真人。他的脸色猛地一狠,斥道:“你还学会离家出走了,一走就是几年不着家,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