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打扫完了,就想先吃个早饭。”陶路低着头不敢看岑寂的眼神,他怕自己会被眼刀给戳死。
“你没吃早饭就来上班?”岑寂皱眉,自己公司似乎没有这么不人道,连早饭时间都没给员工留。
陶路不好意思说是自己闹钟定晚了,只是打哈哈试图跳过这个话题:“现在吃也不晚,才七点半呢,还早,还早。”
说完他嘴一快,又习惯性地问:“岑总您吃了吗,要不一起?”
陶路发誓他绝对没有和岑寂一起吃早饭的意思,而且他觉得岑寂这么高冷的一个人,自己还算是他半个仇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的,到时候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溜之大吉了。
所以说中国式的客套话一旦被别人应下来,场面就尴尬了。
于是,十分钟后,公司顶楼的员工餐厅里,陶路和岑寂坐在包厢里尴尬地相顾无言,尽管面前摆着丰盛的早餐,说实话对着岑寂的脸自己有点下不去口。
“愣着干什么,吃啊。”岑寂将对方的窘态全部收入眼底,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态度亲切地招呼陶路。
陶路听了这话默默抖了下,心想岑总您还不如直接说:“要么吃,要么滚。”这种霸道嚣张的话呢,那样我就可以圆润地滚了。
盯着对方捉摸不透的视线,陶路硬着头皮咬了一口岑寂给自己夹的水晶虾饺。
这一口下去他顿时就把岑寂给忘到天边去了,被美食征服得只剩下进食的动作了。
岑寂看着面前跟仓鼠一样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的陶路,胃口竟然比平时好了不少,被他带动着也多吃了一些。
吃完早餐,岑寂优雅地擦拭着嘴角,一举一动间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陶路摸着圆鼓鼓的肚皮,想着自己刚才用纸巾豪迈的往嘴上一呼的动作,顿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猪之间的差距还大。”鸡贼跳出来冷嘲热讽,报复之前在电梯里陶路折磨他的恶行。
“嗯,你说得对。”陶路煞有介事地赞同道,因为他本身也是这么想的。
鸡贼被他这自甘堕落的话气得险些岔过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啊你啊,真是没救了。”
陶路乐呵呵地享受着鸡贼气得跳脚却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吃饱了撑的的他此时也没有那么怕岑寂了。
饭壮怂人胆,陶路嬉皮笑脸地凑上前,看着岑寂一张不苟言笑的帅脸,调笑道:“岑总您长得这么好看应该多笑笑的。”
“哦?我昨天还没对你笑够吗?”岑寂双手交叉撑住下颌,唇角微微上翘,慵懒随意的样子让陶路心中一跳。
我屮艸芔茻,这笑得太犯规了,鸡贼鸡贼,快判他出局。
陶路以内心的咆哮借此掩饰自己刚才一闪而过的心悸,奉承着大老板说:“昨天您的笑是暗黑邪魅系的,今天是阳光温暖系的,无论哪一种都充满着您独特的魅力。”
鸡贼:呕,宿主你这么虚伪你老攻知道吗?
陶路:谁是我老攻?
鸡贼:你面前的这个啊。
陶路娇羞:哎呀你不要乱说嘛,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的。
鸡贼:……
“那你喜欢哪一种?”岑寂语气温柔地问,早饭过程中他下了一个决定,所以这会儿看着陶路的眼神充满着……慈爱。
陶路不敢相信这人和昨天那个打自己屁股的蛇蝎男子竟是同一人,别不是精分吧他想。
“额,这个嘛,每一种笑都有它独一无二的美,所以让我选择的话我可以两个都选吗?”陶路捏着嗓子尽量让声音柔和起来,免得听起来让人感觉可信度不高。
屁嘞,鬼才喜欢那种阴阳怪气的笑,就像刚才那样,来,再给爷笑一个。
就像是听到了陶路的心声一样,岑寂再次对他露出了撩死人不偿命的温暖之笑,直笑得他的小心肝乱跳。
“岑、岑总?”陶路结巴了,突然意识到事出反常必有妖,能让冷冰冰的岑寂笑成这样,妈呀不会是要拉自己去做什么要死人的事情吧。
岑寂看出他又在乱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昨天回去查过了,你这是由于被长期的贫穷所压抑导致对金钱的极度渴望、对物质的强烈渴求以及试图凭借自己的身体上位的功利虚荣之心。”
陶路:“哈?”什么玩意儿?
岑寂看他一脸茫然,决心拯救迷途青年的决心更甚:“实话实说吧,我决定将你培养成一个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以及爱社会主义的五爱青年,要做到这点,就需要坚决贯彻诚实守信的做人基本原则,不偷懒耍滑,不迟到早退,每天日行一善,长此以往你一定变成一个三观端正的好青年的。”
陶路:鸡贼这人是不是今早出门前脑袋被门夹了?怎么突然间画风大变,哀家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啊!
鸡贼:没有,如假包换,就是本人。
陶路听了只想说:日了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岑总的隐藏属性:忧国忧民一心为路的班主任式好上司
第11章 陶路的套路
“呃,我觉得我三观挺正的,就不麻烦您了。”陶路连忙拒绝,生怕晚一步就要被拖走进行思想政.治教育什么的。
要知道他整个中学时期最怕的就是政.治老师了,自从初一某堂政治课上自己被抽起来背书没背上来后,那一周七个日日夜夜里自己伏案抄书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最后直接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这导致陶路即使在高中文理分科后,在走廊上遇见政.治老师都恨不得贴墙走,心理上的阴影面积就是这么大。
大到他现在一听岑寂的那番话就下意识腿软,脑海里分分钟浮现曾经罚自己抄书的那张严肃正经的脸,然后那张脸被陶路自动替换成岑寂的脸,顿时让他觉得自己这是羊入虎穴啊。
岑寂看陶路一脸惊恐恨不得拔腿就跑的样子,一只手撑住额头低低地笑起来,笑声低沉醇厚,一声声地撩拨着人脆弱的神经。
“你在耍我?!”陶路惊讶地都破音了,不敢置信地指着岑寂,颤颤巍巍的一副随时会气绝身亡的样子。
“没有。”岑寂停下笑恢复面无表情,严肃道:“我只是在试验你是不是真的就像资料上所说的那样害怕政.治老师。”
“还有就是,纠正你三观的事我是说真的,没有耍你。”岑寂说到最后眼神锐利起来,那是他在认定了一件事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陶路被他的眼神吓到,铿锵有力的控诉直接变成了弱弱的小声抱怨:“你调查我。”
“他不调查你才奇怪好吗?”鸡贼帮着岑寂说话。
“你闭嘴,看爸爸我接下来的精彩表演。”
陶路直接屏蔽了鸡贼的声音,委屈地说完那句话后,就低着头沉默不语。
岑寂本来没觉得让人调查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可疑人物有什么不对,可看到陶路这种反应后,心里竟然浮现了一丝悔意,他做错了吗?
皱着眉头起身走到陶路身边,岑寂张了张嘴,道歉的话却卡在嗓子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最后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走了,该上班了。”
陶路没理他,低着头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岑寂察觉到不对,直接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撞入眼帘的俨然是一张眼角泛红泫然欲泣的脸庞。
心中某个地方抽疼了一下,岑寂两只手捧着陶路的脸用拇指为他擦着眼角处的眼泪,结果不擦还好,一擦眼泪越流越多,一滴一滴的砸在自己手背上,灼热的触感像是砸在了人的心头上,烫得人不知所措。
“哭什么?”千言万语化作一个简单的问句,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陶路将脸撇到一边,不理他,低垂的睫毛划出一个忧伤的弧度,一滴新鲜的眼泪脱离眼眶沿着泪湿的脸颊缓缓流下,就像在人心上流过一样,余下一道抹不去的痕迹。
“差不多可以了,再演就过了啊。”鸡贼调控着陶路的泪腺,让它不再像水龙头似的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
“好吧,我知道了。”陶路遗憾地应了一声,听这语气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说完他伸手胡乱地擦了两下眼泪,哽咽道:“没什么,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陶路毫不留情地走掉,没有给岑寂一丝挽留的机会。
岑寂看着他失落的背影,手臂抬了抬又无力地放下,原地停顿了片刻不知在想着什么,最后直到陶路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转身去柜台结账。
“鸡贼他有没有在看我?他一定在看我吧。”陶路边走边问,确定岑寂看不到自己后彻底恢复本性,头一抬胸一挺,原本优雅王子范的脚步也变成了二流子式的螃蟹步,一举一动间无不昭示着他现在的春风得意。
“……”鸡贼很想回答他没有,但是事实证明,自家宿主的段数的确比他高,光在把握人心这一点上他就自叹不如。
“有有有,你就嘚瑟吧。”鸡贼没好气地回答他,想了想又问:“不过你搞这一出有什么用,就是为了让他对你产生愧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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