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秀华“嗯”了一声,淡淡地说:“去试镜的艺人总共有五个,这个机会很难得,你好好争取,别让我失望。”
苏屿没问这五个竞争对手分别是谁,他迅速调整好心理状态,就雪璐广告的事和伊秀华谈了十来分钟,最后再次向伊秀华道谢,感谢伊秀华帮他争取到这个机会。
伊秀华习以为常,她特别喜欢苏屿的这一点,懂事听话有礼貌,目前来说是她带过最舒服的一个艺人。
可能真是冤家路窄,苏屿从伊秀华的办公室出来,居然好巧不巧撞上了范熙能。范熙能跟在自己的经纪人身边,阴沉着一张脸,显然正处于极度不爽的情绪当中。
“这角色你爱要不爱,你要是不去试镜,我让刘新去。”经纪人不耐烦地说,“你考虑好了没有?少废话,到底去还是不去?马上给我个准话。”
范熙能憋屈地说了个“去”字,同时恶狠狠地瞪了苏屿一眼,活像这憋屈事是苏屿造成的一样。
苏屿从来不屑于跟智障计较,尤其是这种连个人情绪都控制不好的智障。他视若无睹,丝毫不受影响地和范熙能擦肩而过。
第7章 七个小哥哥
苏屿一边准备雪璐的广告试镜,另一边,他每天该上的课程一点也没落下。
和他一起上形体课的依旧是那三个艺人——刘新缺心眼,范熙能看他不顺眼,还有一个极其寡言少语的曾铭泽,苏屿和他说过的话至今没超过三句。
这天的形体课结束后,曾铭泽却一把拽住苏屿:“你过来一下。”
苏屿没在意,跟他走到角落里:“什么事?”
曾铭泽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偷听后,皱眉低声说:“这段时间你小心点,范熙能和刘新好像在商量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昨天我听见他们说……”
他眉头皱得紧紧的,苏屿见他欲言又止,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不那么好听。但更让苏屿意外的是,和他一共没说过几句话的曾铭泽居然特地过来告诉他这些。
苏屿淡定地追问:“嗯,说什么?”
“说要把你打成残废。”曾铭泽后退一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自己小心点。”
苏屿冲他笑了笑:“谢谢提醒。”
“不用谢,我纯粹就是看不惯他们。”曾铭泽扭过头,不看苏屿,“你别说这是我告诉你的就成。”
傍晚时,苏屿像往常一样去健身房,照例健身一小时,准备离开时天色已经暗下去了。他拿着提前给自己准备好的干净毛巾擦汗,坐在一边休息,顺便查看里潼刚回复他的消息。
“这边又出了点事,我回国的行程延迟了,要过段时间才能找你玩了宝贝。”里潼给他发的是文字消息,后面加了个不开心的表情包。
苏屿刚打了“没事”俩字,整个健身房的灯忽然闪灭一下,紧接着全熄灭了。
苏屿还没来得及茫然,曾铭泽那句“范熙能和刘新好像在商量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就先从脑海中跳出来,他特别镇定地打完一句完整的话,先回复了里潼,随后将手机锁屏倒扣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慢慢站起来。
他早该发现异样的,今晚的健身房只有他一个人,就算平时人也不多,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苏屿一边闭着眼睛,让自己尽量快点适应忽然变暗的光线,一边谨慎地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响。
对方压根就没打算隐藏自己,苏屿按照那些杂乱的脚步声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三四个人。他听着那些人的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朝着声音的方向睁开双眼。
“范熙能?”苏屿目光阴沉,黑暗中,他俊秀的脸庞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你想干什么?”
范熙能笑了,毫无戒心地搭腔:“哟,被认出来了啊,你很行嘛苏屿。”
那句“你很行嘛”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带着一股子阴狠的味道。苏屿不想惹事,更不想知道范熙能想对他干什么,听见对方的声音,他直接顺着声音来源将视线锁定在黑暗中的某个人身上。
“我当然很行,这用得着你认可吗?”苏屿好整以暇地靠在健身器材上,一副轻视对方的模样,“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范熙能看不清楚苏屿的样子,但只看苏屿的肢体语言就足够让他愤怒了。他大步冲上前,一把扯住苏屿的领子:“干什么?我他妈当然是要干死你!”
“就凭你?”苏屿眯眼注视着这张年轻而充满怒气的面孔,在范熙能耳边轻声笑了,“宝贝,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让你那帮狐朋狗友先走,免得他们看见你接下来丢脸的样子。”
范熙能“嗷”的一声大叫起来,他刚才扯苏屿领子的手此时被对方捏住,他第二次体验到了苏屿大得惊人的手劲。范熙能毫不怀疑,只要对方再用力一点,他的手骨能硬生生被捏碎。
“刘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范熙能的惨嚎。他冷汗涔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没有看清过苏屿——至少都不如这一刻这么清楚。
他一直觉得苏屿长得好欺负,连脸部线条都是温柔恬静的,气质也干净得要命,他敢打赌想弄脏苏屿的绝对不止他一个人。但此时此刻,对方那白净的脸在黑暗中笼罩了一层阴影,眼眸深沉而又冷硬,范熙能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一直看错人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柔软好欺负的小白兔,这只爱伪装的恶狼有着极其锋利的爪牙。
“你们一共有四个人对吧?范熙能、刘新……还有谁?”苏屿嘴角噙着一点冷笑,三两下撂倒范熙能——他曾经也是干架的一把好手,在长辈面前乖得跟什么似的,一转身却按着那些嘲笑他的同学打。他深谙各种打架之道,知道怎么说怎么做最能让对手害怕。
范熙能狼狈地摔在地上,正要屈辱地爬起来,却被苏屿毫不留情地踩了一脚。苏屿踩的位置很巧妙,没多用力,范熙能却当场惨叫一声,痛苦得满地打滚,居然真的没能起来。
刘新等人都让他震住了,一时间齐刷刷地杵在原地,没人敢轻举妄动。
“要么滚过来,要么滚远点。”苏屿漠然地说,“我可没多少时间陪你们瞎耗。”
刘新虽然缺心眼,却不是没脑子,更何况他的两个“战友”明显都想退缩。刘新还在踌躇不决,他身边的两个“战友”看了苏屿一眼,又相互对视一眼,随即默契地选择了“滚远点”。
“看来你们不怎么团结啊。”苏屿微微抬起下巴,淡淡地点了点刘新,“行吧,剩下你一个人了,我……”
话音未落,刘新扭头就跑,毅然决然地追随着他那两位“共进退”的“战友”。
范熙能:“……”
苏屿看着他们堪称“落荒而逃”的背影,低低地笑了出来,觉得这场面讽刺又滑稽。
范熙能大吼:“废物!你们这些没骨头的软蛋!我他妈……”
“省点力气吧宝贝,他们跑远了。”苏屿半蹲下来,轻轻拍了拍范熙能的脸颊,“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我有几个疑问,你最好配合点乖乖回答。”
范熙能扭头冷哼一声,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欠揍样。
苏屿懒得照顾他的个人情绪,漫不经心地问:“说吧,你到底哪里看我不顺眼了?为什么针对我?”
“我哪里都看你不顺眼!”范熙能恶狠狠地瞪着他,“凭什么我不能针对你?伊秀华本来该是我的经纪人才对!”
苏屿好歹在路燕混了一段时间,知道伊秀华就是传说中的金牌经纪人,曾经一手捧红过不少艺人。他瞬间明白了范熙能对他的怨恨,却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过错——伊秀华是公司给他安排的经纪人,又不是他恶意抢来的,他有什么错?
苏屿故意曲解范熙能的意思:“那还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欢华姐。”
范熙能怒吼:“你他妈放屁……”
“行了,这种无聊的小把戏以后少玩,我没多少时间陪你浪费,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下不为例。”苏屿一边说一边拽住他的领子,提起他的上半身,一把按在某个健身器材上,“不过你刚才好像说过要干死我?你行吗宝贝?”
范熙能:“……”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耍流氓,要不是范熙能现在呼吸困难,他发誓自己早就喷死这个混蛋了。
苏屿轻声说:“虽然我很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
范熙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是真的掐,毫不怜惜的那种力度。与其成为反差的是苏屿低柔得像水一样的声音:“但很抱歉,我对你没兴趣,一点也不想对你干什么。”
他们的距离太近,这是个对范熙能来说很有压迫感的姿势。苏屿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喷洒在他的耳根处,声音还那么温情脉脉。范熙能觉得自己瞬间汗毛倒竖,条件反射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直到苏屿放开他走远了,范熙能才缓过神来,第一反应居然是对苏屿说的最后一句话感到屈辱:“苏屿我去你奶奶的!老子对你也没兴趣!”
苏屿低头看手机屏幕,压根没有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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