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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来临那一夜 (小合鸽鸟子)


  他拿着一把吉他开唱,与其他民谣歌手不同,他身后的乐队用的是沙棍,手风琴和手鼓,那些民族特色的乐器就像他一直歌唱的脚下土地,那带着泥土气息的歌唱得是他的金城。
  张唯是金城人,西北是民谣的根,金城是民谣的魂。
  除了那句晚上好,三十分钟的演奏张唯一气呵成,没有停顿,结束之后人群中一声高过一声地喊“牛逼”,张唯鞠躬感谢。
  “结束了吗?”宁歌问。
  “不,还有首《金城谣》,”白玛感慨,台上那人物让他望尘莫及,“我玩音乐不说玩成张唯那样,就是能唱出《金城谣》这种歌,死也值了。”
  连宁歌都被这种独一无二的唱腔和韵律感染,林西梓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好像他人在这,心早已跟随回忆去了别处。他没有注意到,许曾谙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看着他和白玛站在一起,看着他和宁歌站在一起。
  台上的张唯说:“这是我八年前复出演出后,第一次来海洲,我真的没想到,海洲的朋友这么热情。”
  人群是一阵欢呼。
  “八年前我在金城唱,有一条河从金城而来奔流到海,尽头是海洲。八年来我最骄傲的事是在世界各地唱《金兰谣》,现在我最骄傲的,就是在金兰河的尽头唱《金兰谣》。”
  张唯将手背在身后,他的乐队也都放下乐器,所有人开始清唱:
  “金兰河的水不停地淌,
  淌过了家流过了金城,
  远方的亲人啊,
  听我唱一支金兰谣
  ……”
  现场很多人会唱这首歌,白玛也在唱,林西梓张开了嘴,却只能呼出气,什么音节也发不出来。
  他看到了八年前,金城的livehouse里,张唯在复出演出的结尾唱《金兰谣》。
  歌者将手背在身后,他的乐队也都放下乐器,狭窄的livehouse所有人都跟着唱,他也在唱,低着头,温热的气体吐在许曾谙红红的耳尖上:
  “每一次醒来的时候,
  想起了家想起了金城,
  想起路边银杏花香,
  想起我的好谙谙。”
  许曾谙贪婪地,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舞台,看那个时隔八年容貌未变的歌者,看那个台下俊挺的身影。
  他听到所有人都在唱“想起路边银杏花香,想起我的好姑娘”,他的林西梓只给他一个人唱:
  “想起路边银杏花香,想起我的好谙谙。”
  和声时林西梓勾着他的食指轻轻触碰自己心脏的位置,林西梓说 :“这里是金城。”
  为了看清舞台两人一直坐在楼梯上,脚踩在座位下一格地板上,所以腿弯曲着,膝盖侧碰到一起。他的指尖被指引着一点一点往下滑动,每一个停顿,林西梓就报出一个城市的名字。
  一个金兰河流过的城市的名字。
  他触碰到林西梓隔着衣衫的腹肌,一直往下到腰际,到两人触碰的膝盖,然后是他自己的大腿内侧,他的腰际,最后是他的一颗怦怦跳动的心脏。
  林西梓松开手,侧过身亲那个位置:“这里是海洲。”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没有人听见他们的悄悄话,只有许曾谙能听到看到,就像现在,只有他看到离自己十米,八米,或者更近的林西梓,和他重归于好的好兄弟,和他真正的好姑娘。
  那个姑娘能和他谈连云骁,可以喜欢白玛,她让林西梓放下对万分之一可能的怀疑,他信那个姑娘,他爱她。
  而不是我。
  许曾谙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沮丧感,全世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如同濒死,每一次都像是最后一次,他转身离开走向出口,那里还没有观众涌入,只有工作人员还在做准备。
  他离那扇门越来越近,再往前走,他就离开了。
  他加快了脚步,险些撞上了一个安保人员。
  那人一侧身给他让道,一手插兜,一手掏出火机点烟。
  许曾谙停住了。
  他还在喘气,身体不由控制地想继续往前走。
  可他咬着牙,强迫自己转过头,盯着那个火机。
  那个安保人员的同伴夺过来看:“哟,什么时候买的,挺贵的吧。”
  “别提了,现在有钱人都脾气大,跟他说了能保管,偏偏要扔,不捡白不捡。”
  另一人把火机帽开了又合,应该是识货的:“这火机年头很久了。”
  “估计是喜新厌旧吧。”
  “不像,火轮都给用磨损了,你看这外壳,刮花都没几条。”
  那个火机隔着别人把玩的手落到了许曾谙眼里,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连起火时火轮处冒出的火星都看得清。
  他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他拖着步子走到那两个工作人员面前,指着那个火机,良久才抖着嘴唇,说出两个字。
  “我的。”
  工作人员记得他,和早上扔火机的确实认识,可宝贝到手还没捂热,谁愿意交出来:“你说是你的,你怎么证明?”
  “底座,有刻字母。”许曾谙抖着嘴唇,还想说刻了什么字母,可却像失声一般哑口。
  那人不相信的往火机底座上一看,果然有,那人一皱眉头,有些气不过,将火机一抛,许曾谙没接住,看着那个火机掉到地上。
  他蹲下身,带着拆礼物的小心翼翼,双手捧起掉落的那个火机。
  他翻到底座,豆大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到那字母上。
  ——ANAN
  他张着嘴,明明嘴角是上扬微笑的,可却在无声地哭,任由视线模糊。
  ——谙谙
  混沌之中有人抱着了他,扶着他的肩起身,让他落入一个怀抱,他的后背被有节奏地轻轻拍打,像哄睡哭鼻子的婴孩。
  这就是林西梓在出口看到的,那个叫阿响的年轻人搂着许曾谙,手上的动作温柔而又克制,许曾谙缩着两手放到胸前背对着他,他看不到表情,只留意到许曾谙的肩膀微颤。
  他们周遭是涌动的人群,朝同一个方向离去,只有他们驻足拥抱,像海浪中的一座岛。
  他说不出此刻的心情,像一滴水落在饱和的海绵上,涨溢而又无处流淌。
  他抬头,顺着许曾谙隐藏的手腕,看到了那个氢气球。
  是一艘船,手绘的,船身上没有起点,只有一杠横线后的目的地——
  山成屿。


第15章
  林西梓和宁歌坐最后一班客轮回山成屿的时候,许曾谙还没回来。好在每把房门钥匙都配了个大门钥匙,他两进了屋,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林西梓洗漱前总是习惯性来根烟,只是今天一摸口袋,才想起来身上已经没了火机。
  出安检门的时候他有意识克制,可还是情不自禁往早上的垃圾桶里一瞥,里面都是塑料瓶,很明显已经倾倒过做了别的用途。
  林西梓把夹在指尖的烟放回了烟盒,烟盒被他揉在手里。
  他觉得有点乱。
  他想抽根烟麻痹一下神经,来忘掉出口处许曾谙和那个阿响拥抱的一幕,可现在烟抽不成,心绪也越来越凌乱,那个气球上的字倒是越来越清晰。
  那个画面就像一部电影的结尾,而你知道两个主人公的余生都会在那个叫“山成屿”的岛上,平凡平静却幸福美满。
  林西梓说不出祝福的话,他甚至有些羡慕许曾谙,每次见到他,他都是一副向前看的模样。
  而他自己也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向前看。
  林西梓大学四年没谈过恋爱,明里暗里追他的女生不少,林西梓从来都是礼貌拒绝,实在被逼问要一个理由,林西梓有一次居然不假思索地说,我心里有人。
  可是那个人在江市过得很好,他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许曾谙都有新男朋友了。
  而当八年后两人再次相遇,林西梓用表面的冷漠来伪装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从见到那人那一刻开始,他那被埋在最深处的希望就发芽。
  可那幼芽到底是没能开出花,许曾谙压根不想认他,连“好久不见”,都是自己先开口说的。
  林西梓没拿烟盒的另一只手还是不自觉地伸到裤兜,盲目地用手指试探,好像能模拟出那里还有个火机的感觉。
  那个许曾谙送给自己的火机。
  他反而是和许曾谙分手之后才开始继续用那个火机。和白玛打了一架决裂后,他还是觉得那个同款膈应,一直没再用,每次许曾谙看见他点烟的时候,也都用的那种塑料打火机,他不是没看见许曾谙每次见他掏火时的期待,可每次,他都让许曾谙失望了。
  多年以后林西梓回忆起那些片段,他觉得自己过分,可又确实是在那些片段里,在一次次许曾谙的失望里,他才能看到许曾谙对自己的在意。
  很明显,现在的许曾谙不会再在意他。
  而当许曾谙能接受给自己和宁歌拍照,说了句“好啊”的时候,他自己都想笑。
  笑自己,都八年了还不长记性。
  他没想过再遇到许曾谙,甚至可以说,他一直在避免遇到许曾谙。宁市到江市的动车只需要不到二十块钱,耗时只需三十七分钟,到站直接转二号线地铁坐三站,就是江大的主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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