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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 完结+番外 (洛禊鸣鸾)


  法熙文吃掉最后一对儿凉透的鸡翅,怅然太息。“算了,能找我也不找了。”
  这无异是致人才于无用武之地啊。他都膨胀了,难道还让他憋着不成?
  “喂,刚才要找的是你,现在不找的也是你。能不能不要矫揉造作啊亲。”
  法熙文恶狠狠的说:“我为什么要找他,一个趁我睡着就下车的骗子!白住我家这么久,一分房租也没交!”
  康明宇真为lime感到难过,不知道远方的他会不会打喷嚏。
  沉默良久,他觉得有必要为杜青柠辩解一下,好歹相识一场,他对自己的兄弟也是用心良苦,喜欢就喜欢呗,藏着掖着的,太监都急死了。
  难道lime真的一点也没透露给法海吗?如果要离开的话,会不会在一举一动中流露出特别的东西。亦或是法熙文傻傻的没悟出其中缘由。
  敏感者就比作夏晴怡,好是好,但容易受伤。迟钝者就如同蔡仲吧,虽然刀枪不入,但容易让别人受伤啊!
  “海啊,哥跟你透句真心话,你就没想过lime可能有什么苦衷?”
  “什么意思?”
  “唉,你这样问,我也是很为难的,他不让我告诉你。”吞声叹惋,欲说还休,他还真不敢言。
  法熙文登时火冒三丈,冲着手机大吼:“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骇然雷动,险些把康明宇的手机掀飞。
  “就是…就是…”他的脑袋极速旋转,把信息网扬长避短过滤掉,最后只剩一句无可奈何。“唉,他要离开A市了。”
  “为什么?那些恶棍又去找他麻烦了?不是解决了吗?他还是要走?”
  “不算吧,反正…他想去别的城市发展。这个你可以问问我徒弟啊,听lime说碧水云天也要去的。你问问他走了没。”
  “你徒弟?他还会管苏文杰的死活?”
  “苏文杰不是一直给他写信吗?还塞进他家门缝。”
  “你又从哪知道的?”
  “lime告诉我的啊。还有就是我徒弟上次也说了。”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不跟我说!”
  他的分贝越来越大,像降落在市区的直升飞机,折磨康明宇的耳朵。
  “法海,你是不是在大锅里熬醋啊,千里之外我都忍不住捏鼻子了。”
  法熙文破口大骂:“我去你大爷的!”
  康明宇耸耸肩,撇嘴喃喃:“我大爷可真倒霉。”
  “哼,苏文杰才叫真倒霉呐。我现在都有点同情他了。”法熙文说道。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小蘑菇去他姑妈家了,他再寄多少信也没用,一开门就砸死他也没用。他看不到的。”
  康明宇想象着小蘑菇被一吨纸压死的画面,不明觉厉。“被你这么一说,杜青柠可能已经走了吧。”
  “走了就走了,关我屁事!”对方怒吼一声,愤恨绵绵。
  “嘟嘟嘟…”
  康明宇无力的叹息一声,这群病娇可怎么治……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菜团子的处境
  一觉睡到天亮,蔡仲扭曲腰肢伸了个懒腰。昨夜七大姑八大姨轮流到他卧房里传经送宝,一开始他还叨陪鲤对,后来越来越无趣味,然后直接秒睡。
  好在他一直是家里的一块玉,捧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再加上蔡家皆是有素质的人,要换做别人的亲戚,估计一耳光从窗户扇飞。
  他下楼去厨房搜寻食材,中途只遇到一个阿姨,每天来他家干三个小时的临时工。
  蔡伯母是扛着相夫教子牌匾的家庭主妇,贤淑大方,对老公言听计从,只在背地里宠溺儿子。
  蔡仲断然不会要求走出家门的,但他还是挣扎了一番。
  “妈,我要开学了,你们到底搞什么啊!”
  鸠湘走到儿子背后帮他清洗蔬菜,杏鲍菇、西红柿和大葱,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蔡仲根本做不成席,他最多把它们大卸八块放天然气上煮。
  “儿子,你让爸妈很为难。你这一闹把樱子这丫头推上了风口浪尖,她怎么说也是你未婚妻,你让咱们蔡家和宗圆家以后怎么相处,外人背地里怎么议论我们,脸面还要不要!”
  “又不是我的错,她自己做错了事,她可没考虑她和宗圆家的脸面要不要。”
  “她可以不考虑,你和她不一样。你是男人,她就是你的一部分,一举一动都带着你的身份。”
  “我听不懂,你们大人就会混淆是非。”蔡仲一生气,把西红柿直接拍在案板上,荧红的汁液夹杂淡黄色的籽缓缓流动。
  “我不管,我上大学容易吗,说转学就转学!”
  “你先别着急,我再和你爸商量。但你也得跟妈说实话,你和那个隋愿到底什么关系。”
  “就是朋友呗,能有什么关系。”
  蔡仲没敢抬头,自顾自的去掰手里的杏鲍菇,把它们放进水池中央的蓝色篓筐里。
  “你是什么性格,就算别人不知道,那我还不清楚吗?法庭上的事,不是你能做到的,若是当初你有这魄力,你爸也不会同意你去读那么远的大学,专业还没什么出路。你瞒不住我的。”
  蔡仲感觉大家把重点都搞错了,法律难道不是审判对错的场所吗?如果情比法大,每个犯人都出自情有可原,谁也不是天生就想当罪犯。换言之,他徇私枉法,包庇樱子和joy,且不说隋愿和他的家人都难过,就是他自己也绝不能认同。
  从前那些冤狱的、横遭囹圄的、替人顶罪的,现在都翻案了。这不是指责法律曾经有错,而是告诉我们,现在的法律变好了,不用再担心民主问题了。
  “妈,我那是就事论事!就算不是隋愿,有别人被冤枉了,我也不会坐视不理。要是每个人都这么想,世界不就乱套了。”
  他总觉得,大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这条路走下去,心酸苦楚都填满了江河。
  鸠湘握刀的手停在半空,太息的,缄默怅惘。回想她和蔡永国认识的时候,也是迷恋他身上志刚至强的正义感,虽然他不懂浪漫,但很可靠。
  大概蔡仲的爷爷也是一样,他的奶奶也最欣赏爱人一身军装在灰暗的旧胶片面前正襟危坐的模样。
  男人背后的女人是最会做女人的女人,肩负国家国威的男人是最像男人的男人。
  谁也没为女人和男人做出严格的审核,没有制定规范,也不确定怎样的行为会跨出性别界限。人们之所以被议论,全凭道德的感官和世俗那张嘴。
  鸠湘活到奔五的年纪,从没被谁戳过脊梁骨。难道她没想过跨越传统女人的定义?想过。只是她所在的那个年代,没有女人能够承受那种后果。
  现在的女孩不同了,值得欣赏同样也濒临悬崖之巅,当一个数值,走到不能再高的时候,它必定会迅速下降,过满则亏。
  在理论上,樱子罪无可恕。但是,她的罪名不该由蔡仲来揭发。也别怪鸠湘多心,他总觉得儿子被人利用了。又不敢明说,万一说错了惹得儿子不高兴。
  手上的力道一下一下缓慢的切,故作镇定,苦口婆心的说:“你有正义感,这很好。但我觉得,你这么做的初衷,并不来源于你的正义。”
  话以尽此,点到为止。蔡仲再傻也不会留在这等着被挖空防线。
  “别说了,好烦。”他沉下脸,几乎是瞬间的事——扔下食材,转身上楼。
  鸠湘满目愁容,顿时显得老了许多。她的盘发从鬓边掉下一缕,她用手撩到耳后。
  “一会儿下来吃饭啊。”
  “不吃了!”
  鸠湘听到沉重的摔门声,好长时间凝身不知所措。蔡仲属于晚熟的类型,十七八岁乖巧的像兔子,青春期的叛逆在二十出头猛然爆动,一发不可收拾。
  蔡仲再房里坐立不安,他长这么大还没体会过心急如焚的味道。
  怎么办?能不能借口打个电话给康明宇,记不住他号码啊喂,以前怎么就不多动动脑子,有了智能手机,脑袋都转不动了。
  他蹲在墙角把头发搴光,颓闷的回到床上继续躺下。
  想象一下,他今后就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养在闺房,实在不行当个宅男好了,反正不能妥协。
  因为公司无事,蔡永国起的稍晚。饭桌上见不到蔡仲身影,自然板着脸训斥一番。鸠湘欺上瞒下帮他说了不少好话,又低声下气去敲蔡仲的房门。
  蔡仲却铁了心躲在房间里,谁叫也不答应,让鸠湘很为难。
  身为臣、子,哪有父叫子不答的道理。他家自来家教严明,五岁弟子规,六岁千字文,儒家学道耳濡目染。
  “你叫他给我滚下来!”蔡永国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杯盏盘碟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再敲下去也得不到回应,想着回去劝劝老公。
  她走回饭桌前,重新把筷子递到他手边,“算了吧,让他冷静一下也好。”
  “冷静什么!你以为他在房里能面壁思过?他就想着怎么对付我们!小兔崽子硬气了,天天跟我叫板!”
  蔡永国火冒三丈,步伐只觉流星赶月,腾腾的冲到客厅角柜前,抓一把铜环扣住的钥匙登阶直上,一把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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