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狂欢 (冒雪行疆)

　　“什么意思？”我分出一点儿注意力在他那里。
　　“你可怜可怜哥哥我吧，我保证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就只要抱抱就可以。”
　　“什么意思？”我彻底转了过来。
　　“你帮我造一个场景，我脑袋里有，我的卧室，然后你帮我调到38.6℃。我希望我和我爸爸都在那个地方出现，我只要抱一抱他就行。这样这件事也算我的真实记忆，我可以以后做梦的时候调看一下。”
　　“就只是抱一下？”我怀疑地问。
　　“可能亲一下吧，”他捧住他疑似装着心脏的地方，“我保证，最多亲两下，不会更过分，我还担心他会不理我呢。”
　　“那说好了，一会儿上线之后我就把你俩传远点，我保证你俩都醒着，都在你卧室里，但是之后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吧。”
　　“没问题，没问题，以后我叫你哥都行。”
　　等明月把我的服务器装好以后，我们各自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地方，闭上了眼睛，准备开机。
　　那种脑袋有点痒的感觉又回来了。第一批来到我脑中的小伙伴们，呦呵呵，非常抱歉，但是让我看看吧，谁的老二最大。
　　“陆潜！别乱来啊！”里昂落地的第一刻，就出声警告。
　　呦呵呵，不愧是第二次来的人，脑子转的很快嘛，不过来不及了。你好啊，第三名，不要气馁，你还有发育空间，前途可期。
　　尧哥和陶医生落地的一刻，我就将他们两个送到了千里之外，连人影都没让他们看见。
　　“我在这里可以说话了啊！”明月的声音清脆的好像树上刚摘下来的梨，他昂着头，大喊：“潜潜！能听见吗？”
　　我当然能听见啊，你脖子疼不疼啊，我在你脚底下呢！
　　“我凑，门神干嘛呢？”科里斯离他们最近，瞬间大叫：“有病啊！来潜潜脑子里秀恩爱！快快快，弄扇门，把他俩隔起来！”
　　于是，有了门。我站在门外，默默地哀叹，我纯洁的脑子里又多了一部禁止翻阅的小黄片。
　　“你们发现没有，好像听不见陆潜的声音。”科里斯道。
　　“他应该可以听到我们吧，刚刚他不是搭了一扇门。”明月道。
　　“陶医生他们俩呢？”里昂问。
　　“是不是没有成功？”科里斯说。
　　“不能吧。”
　　对不起，尧哥带着他去进行圆梦之旅了。
　　“潜潜，来个火锅吃吃吧。”科里斯说。
　　“鸳鸯的！”明月道。
　　于是，游戏测试的第一天，他们几个在我脑子里吃起了火锅，俄国人吃火锅太有意思了，居然喜欢在里面涮硬面包，搞得我非常想尝尝。明月吃了几口就要了一个卡拉OK，甩葱歌单曲循环，唱起来没完没了。我尝试着给他切歌，他又自己一遍遍地点回来，手速惊人。
　　“陆潜，我们重建盖亚学院吧，”我和明月切磋得正来劲，里昂低着头轻轻地说，“把做错的纠正过来，没做完的，继续做完。我们现在知道来龙去脉，也有了钱，还有了有力的小伙伴，更有你这种低成本的超级平台，我们没有什么理由不将这件事做好。”
　　他说的很对，这是我们不得不完成的事情，他的家人和我的家人都跟GAIA有着无尽的牵扯，我们不去做，别人更无从下手。
　　我在他们火锅桌周围起了那栋白楼。他们坐在七楼的大厅里，旁边是queen的标本雕像，六楼是顾清教授的实验室，五楼和四楼是格林教授夫妇的，三楼属于近藤狩，二楼里面是脸盲症达西教授，一楼是经常看不见人影的哈姆斯。白楼的光线是人造的，玻璃制的墙体外是高耸的热带植物。
　　明明是陈予白用来圈养群杀我们的地方，对我们来说还是有别样的意义在。这栋楼里太安静了，应该有穿着各种白大褂的人穿梭其中，还有并肩作战也时有争吵的同学，赵子御会向火锅桌子走过来，说：“今天食堂供应火锅吗？”
　　“上学实验做得不怎么样，吃饭的时候倒是积极。”穆可依从另一边走过来，冷笑道。
　　“不过是点吃的，”索法柔声道，“何必生气呢。”
　　“看见陆潜了吗？下午有个基础算法课，他应该去听一下。”失去了一只眼睛的艾玛笑着问。
　　“这也太逼真了……”科里斯喃喃道。
　　“哥，你说什么逼真？”阿拉蕾造型的纪存在挤到他身边坐下：“给我吃一口好不好？”
　　“你要吃什么？”科里斯轻轻问她。
　　“吃片土豆？”阿拉蕾皱眉苦恼：“陆潜又说我胖，说我脸上的肉多。”
　　“不多啊！”科里斯轻轻碰了碰她的脸，仿佛被惊了一下。
　　“你怎么了？今天掐人都没有以往疼？”那个姑娘天真地笑。
　　“我……我……”科里斯手放在桌子上，又拿下去，头低得要命。
　　“你什么你？假道士的中文还是要学习啊……”
　　“琦少！”科里斯猛地抬起头来。
　　确实是陈琦，一年多不见，他比我们离开的时候长的更高了，头发是刚理过的，气质更贴近年轻时候的顾清。这是科里斯脑中出来的陈琦，却让我想上前去拥抱他。他一步一步向着火锅桌子走过去，他要坐到科里斯旁边去，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整座白楼都开始发颤。
　　“陆潜，你要把我们压扁在这里吗！”里昂喝道：“出来！”
　　我凭空出现在了陈琦的怀里，以一种兔子的形状，他轻轻抚摸我的毛发，我看到这个场景渐渐地安静下来。
　　“你要镇定一点，那只是个图像，还是别人脑袋里的。”里昂嫌弃道：“人就是不靠谱，要是机器，无论看见什么场景都能一丝不苟地处理好。”
　　“慢着，为什么我感觉你俩感情比以前还好了呢？”科里斯道：“最近都反生了什么？先是尧哥，现在又是里昂，我记得我和潜潜最要好啊？”
　　“嗯，你俩最好。”里昂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在这个世界里，不能发声吗？”科里斯问。
　　哥，我对你们来说是个基础建设，你听过轨道、足球场还有光纤说话的吗？
　　“不能的话，晃一晃兔子的头。”他慎重地道。
　　我为了逗他，照做了。
　　“那你能通过兔子说话吗？”
　　“我不能啊。”我摇了摇兔子头。
　　“什么吗……”科里斯委屈道。
　　“很不错。”里昂满意的点头。
　　“里昂，我怎么感觉潜潜像你以前调试的那些机器人？”明月道。
　　“还不如机器人，”里昂翻了个白眼，“没见到哪个机器人看见个影像就濒临死机的。”
　　“我这不是调试阶段嘛。”我底气不足道。
　　“我们要不要重建盖亚学院？”里昂问。
　　“当然要啊！”我举起兔子的前肢划了一个圆：“还要更大更好更强！”
　　“你这两条短腿划出的能有多大多好多强……”陈琦嘲讽道。
　　“科里斯，你不要模仿陈琦行吗？”里昂道。
　　“我没有模仿他啊！”科里斯摇了摇头：“是他自己这么说的吧。”
　　“禁令禁令！”里昂怒道：“不许入侵接入者的思维！”
　　“我没觉得我入侵了啊？”我委屈道。
　　“你没觉得的事多了！谁允许你让我脑袋里的兔子一直蹭科里斯脑子里的陈琦的？”
　　“我还没怪你把我想象成兔子！”
　　“这要不是兔子，你是不是要拉着陈琦去开个门？”
　　“拜托，那只是个图像，我拉他做什么！”
　　“呵呵，果然想过吧？你以后就把自己设定成兔子好了！”
　　“兔子怎么了？兔子就不能过性生活了吗？”
　　“总之！界限！界限！你要响应接入者的要求，但是不能超过这个界限！”
　　兔子委屈地从陈琦身上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
　　“这次不是我！”我高喊。
　　“我让的！”科里斯道：“你对他好点吧，抱一会儿怎么了？你还能找到比他更惨的吗？”
　　“他哪儿惨？我不是怕他分不清现实和影像吗？”
　　“我分得清。”我点头道：“你们都是比较立体，没穿衣服，影像看着干巴巴的，都是有衣服的！”
　　“所以，我们都在这光着吃火锅？然后我还认真地跟你讨论重建学院的事？”里昂震惊道：“昨天咱俩聊那么半天，你都没提？”
　　“你俩聊什么了？”
　　“我在那甩屌唱歌？！”明月惊道。
　　“哦，别怕，我给你们打马赛克裤衩了，”我想了想又说，“没事，我看你们现在都穿上衣服了。”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里昂道。
　　“谁最大？”明月问。
　　“测试在此结束！结束！”里昂气急败坏。
　　“怎么离开？”科里斯问。
　　“忘了设定了。陆潜，把我们踢出去。”
　　“好。”我躺平在地上，扭头问他：“怎么踢？”
　　我看到里昂脖子爆青筋，强压怒火道：“像从梦境里醒来一样。”
　　我把自己从兔子身体上剥离出来，又看了一眼火锅桌前独坐的陈琦，睁开了现实生活中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陆潜的攻太沉默了，我怎么当初就脑一抽，选了第一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