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狂欢 (冒雪行疆)

　　听了纪存在的话，科里斯倒像是重新找回了精神，笑着道：“我妹子才不是可疑分子，琦少，你道歉！”
　　“存在——”陈琦略一迟疑，开了口。
　　“也不全是因为邱理事……”纪存在弱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陈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果然是重号的缘分，那个“嗯”在纪存在这儿也是个语气助词。
　　“妹妹啊，你别大喘气，有话一次说完。哥的心都快让你吓蹦出来了。”
　　“陆潜做全国广播的时候，我听到了。”纪存在一脸崇拜的看着我：“我觉得你说的都对，无论是我们青少年现阶段该干什么，或者是后面你说的‘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总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我挺，挺仰慕你的。”
　　陈琦的太阳穴都要鼓出来了。
　　“但是，我没有非分之想，能看着你好好学习，为你解决后顾之忧，我就很满足了！”
　　纪存在的话颠覆了我一直以来的阴谋论。原来，她是我那几百万粉丝中的一员。来到盖亚学院之后我几乎都快将那几天荒诞的日子忘光了：“那件事情太可笑了，不要提了……”
　　“你不要这么说！短短的几天，你就能想到那么多科学家没想过的精神力，我相信将来你的方案会拯救人类的！”纪存在仿佛刚解放的劳苦大众，毫不掩饰自己的狂热。
　　“嘘嘘，小点声儿……”我不希望学院里更多人知道我那些sb般的过去了。
　　“啊，你会拯救人类的！”纪存在捂着嘴，用气声重复了一遍。
　　阿拉蕾真是……实诚的让我满头黑线……
　　“琦少……”眼看着气氛缓和下来，护短的科里斯咳了两声：“道歉。”
　　“千万别，是我开始的时候没把话说清楚，才引起这么多误会。”纪存在笑着对陈琦摆手，样子天真极了。心结解开后，我看着她愈发的顺眼起来。
　　“存在，抱歉，误会你了。”
　　“别这么说，你考虑的多些也是对的，学院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确实有好多不透明的地方。还是按照你的想法，咱们自己先做，如果做成功了，咱们再上报，不成功的话，就当学院枯燥生活的调剂了。”
　　“就这样吧，毕竟queen-o还没实验，具体什么情况谁都说不准。”我推了推陈琦的肩膀，他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以后咱们四个绝对不要再弄出什么互相怀疑的事情了。”科里斯给自己和纪存在盘子里都添了一块蛋糕：“潜潜生日快乐，咱们四个友谊长存！”
　　我和陈琦对今天中午咄咄逼人之势多少有些愧疚，没说什么，吃起蛋糕来。余光瞄到科里斯张嘴咬蛋糕，纪存在拦了他一下：“哥，你不是不吃巧克力？”
　　“偶尔吃一下，潜潜生日嘛……”科里斯指了指她盘子里的蛋糕：“你也吃吧，大厨手艺不错！”
　　纪存在眼神复杂的看了看科里斯，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有个妹妹真好，等盖亚学院的事情结束，我带你去莫斯科见我爸爸，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吃你蛋糕吧！”纪存在羞愤的说道。
　　“凶什么……”
　　我和陈琦对视了一下，看来这个会中文的外国人似乎并不知道见家长的真正含义啊。
　　正想着揶揄科里斯一会儿，我们四个的手机震动起来。信息来自Gaia——
　　陆潜同学请到703室。
　　其他三人的短信大同小异。环顾食堂，大多数人都在正常谈天吃饭，索法和穆克伊快走出门口了，夏洛特、万灵也已经起身——应该又是一个10加2的会议吧。收回目光，正巧和里昂看了个对眼，他温和的笑了笑，拉起他身边吃的正欢的远山明月，晃了晃手机，用口型和我说拜拜。
　　“咱们走吧。”陈琦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连更好几次都更不上哇。


第27章 回赠
　　703。刚推开门就听见激烈的争吵，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学院还真是少见。
　　屋子里除了顾清教授，各个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大都在，十几个白大褂站成两队，格林教授和近藤狩站在两队队伍最前不知在为什么争吵。近藤一脸无所谓，一贯优雅的格林教授倒是脸涨的通红，语速奇快，语气生硬：
　　“……那些药是用来减轻实验体痛苦的，你怎么能拿它们去……”
　　“我们做的那些，也能减轻他们的痛苦……”近藤阴阳怪气的说，他身后的助手跟着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格林教授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震惊：“学院里居然有你们这样的人……”
　　“格林教授，无论是猩猩还是人，实验体只是实验体而已，怎样都不能和研究者相提并论，他们生前都是有罪的人，为人类的未来死亡是他们的荣幸，我们给予他们临终前的快乐是一种来自人类的仁慈和嘉赏。”
　　“看来我们不属于同一种人类，近藤先生，而且说到有罪，我不觉得我们的罪行更小。”
　　“格林教授教训的是，以后的研究用药还请您和斯密斯教授多多指教。”
　　“你还想……”莉莉安气的手抖，被斯密斯教授握住了。
　　“近藤教授，下次还请你不要在我夫人面前提这种恶心的事情，否则，我们恐怕不能保持工作关系了。”
　　“声明，我并不觉得我的工作内容有什么恶心之处，但我以后自然不会再提，也请阁下和夫人尊重我的工作方式。”
　　愤怒的格林教授试图再说些什么，被斯密斯教授拦腰抱在怀里，虽然他们外表都年轻，但是我还是为他们那颗苍老的心脏捏了一把汗。
　　跟流氓斗……祝你走运。
　　正在格林教授挣扎时，邱向农带着凯瑟琳女士进了会议室，他们身后的顾清教授将一个蛋形的容器轻轻的放在办公桌上，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邱向农环顾了四周，对顾清点了点头：
　　“人员到齐了，顾清教授，开始吧。”
　　玻璃上的黑幕慢慢的升起来，陷入黑暗时，只有会议室墙壁上鲜红的倒计时持续的发出光芒。
　　“queen-o，queen-original，第一版人造子宫。”顾清冷淡的仿佛在介绍一个司空见惯的塑料碗一样介绍着人的未来。
　　黑暗中会议室白瓷样式的墙壁发出细腻的光，墙体上浮现出一个蝌蚪状的容器，随着顾清的介绍左右翻转着。
　　“queen-o是全仿真人造子宫，图像展示的是根据1124995个医院提供的1亿左右不同孕期图像制作出的数字模型，是目前能设计出的最佳温室。如同试管婴儿一样，人造胚胎会由狭窄处植入，”顾清教授点了点蝌蚪的“脖子”附近，“植入后72小时内可知是否着床。”
　　“queen-o的体、液是莉莉安•格林博士研制的，成分中大部分是蛋白质等人体必需物质，较为特殊的，是乔治•斯密斯博士提供的一种保持素，这种保持素可以延长胚胎的存活期。如果胚胎着床，体、液在提供初期营养完毕会逐渐排出。”
　　“queen-o的外壁有三层，第一层是仿生物薄膜，具备人体细胞的呼吸方式；第二层是威廉•达西博士由金属与细胞融合中研制出的新型生物记忆材料，它增加queen-o的可移动性和坚固性；第三层是近藤狩先生提供的由健康子宫克隆出的内壁，为胚胎的着床减少排斥。如果胚胎顺利着床，随着胚胎的生长第三层薄膜会慢慢脱落，排出温室。”
　　“胚胎着床之后，营养的供给靠的是细胞渗透，这时二层的记忆材料起最重要的作用，他会根据胚胎着床的位置自动形成营养输导管，并记录胚胎的营养状况。”
　　图像在“蝌蚪”生出另一个细长的触角时停止了。
　　“这就是目前为止人造人计划的所有进展。”顾清教授脸色在墙体的映衬下，有些苍白：“坦白讲，这次的queen-o能做到顺利着床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不要这么悲观，”窗户恢复透明，有些不适应的亮，邱向农抚摸着办公桌上的圆形物体，“顾清教授，让我们见识下queen-o吧。”
　　“陈琦，你去打开。”
　　“是，教授。”
　　陈琦上前照了虹膜，蛋形的容器“哒”的一声裂成两半。那是一个半透明的容器，躺在未知的液体中，与幻灯片上一样，是蝌蚪形状的，阳光透过它，乳白的办公桌上有些虚弱的影子，像一个蜷曲的胎儿。
　　屋子里静的让我屏住了呼吸，那个容器里没有生命，我却很怕惊动它。
　　“好，辛苦各位，明天上午5楼实验室胚胎植入。”半晌，邱向农道。
　　一整个下午我都沉浸在queen-o对我带来的震撼中。这不是人来最富想象力的作品，却是人类现在最需要的作品。
　　如果这件事做成了，人就真的成了神。
　　明天queen-o胚胎植入，2楼以下的实验室都要加班加点，陈琦和科里斯都会忙活到很晚，严格来说我对克隆一窍不通，再加上近藤狩中午劣质的表现，自然没去。晚饭时宽敞的食堂只有我一个人，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做木雕边等餐。
　　“方便一起吃饭吗？”约书亚站在我对面，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配着那头自然的棕色波浪卷真的很像个天使。下午在703的时候他和费恩教授站在人群外，从未靠前，两个绝佳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