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狂欢 (冒雪行疆)

　　“进来吧。”
　　那是一个很冷清的声音。
　　“顾教授好，我是陆潜。”
　　屋子里只有他和陈琦两个人，背对而坐，两人面对着相同的电脑。庞大的机箱，4个分屏。
　　“向农跟我提过你可以自选实验室的事情，”电脑前的男人坐的笔直，没有转头，侧脸看起来不到40岁，人看起来比他的声音还要寡淡，“我建议你去别的实验室，我的实验室需要的是陈琦这样的劳动力，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会像测试陈琦一样对你进行测试，而且学院里没有国籍之分，NO.8已经被我刷掉了。”
　　NO.8，万灵，女，也是中国人，可怜的少女，识人不清啊，以为同是中国人，他就会放水吗？
　　这样一个鬼畜系老师，难怪昨天陈琦像被人抽干了一样！
　　我并没有和陈琦留在一个实验室的想法，数学这种抽象的东西，还是留给陈面瘫的好。
　　“多谢顾教授提点，我会量力而行的。”
　　“好，剩下你自己看吧。”
　　这个屋子真的没什么好看的，两台电脑，两个比电脑还冷清的人。
　　好吧，四台电脑。
　　“陈琦，看3分屏，模拟收缩。”
　　“是，教授。”
　　为了少伤些自尊，我还是默默的离开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留言的苦逼份子飘过。。。。。。。。。。。。。


第19章 实验
　　两台人形电脑都没有挽留我。
　　完全理解。如果他们跟我不断地寒暄才有问题。上帝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他们非凡的智商，剜走他们该有的情商。
　　顾清室的门关好后那种冰冷且规律的气压瞬间消失。一想到陈琦长大之后可能会变成顾清教授这样，我的心里一阵发麻——谁想长大之后抱着尊巨大的冰雕入眠！
　　无论是吃饭还是打禅，现在的时间都太早，我想去科里斯的实验室看一看。科里斯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认识以来从未听他提起过任何有关俄国的事情，汉语说的好，歌儿也唱得好，连道士的发型都梳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中国迷了吧。
　　莉莉安•格林。
　　很童话的名字。
　　推开门之后是消毒间，如果白楼里没有这个才叫不正常吧!
　　“滴滴”两声之后，我迈出了消毒间,还没来得及打量实验室情况，一个高挑的西方女性就将我抱住了。
　　“你一定就是凯瑟琳口中的陆潜，以后的日子辛苦你了。”莉莉安吐字很清晰，有种英国老人的感觉，听起来并不吃力。
　　“格林教授好。”她松开我之后，我鞠了一躬。莉莉安看起来比顾清还要年轻些——不会只有我的老师哈希雅是老人吧？
　　“让科里斯带你随便看看，我有一个实验正要出结果。”莉莉安对另一个隔间的科里斯招了招手，认真地对我说：“我的实验室需要很多人手，如果你要留下来，我很欢迎。”
　　“多谢格林教授。”
　　“好孩子，随便看吧。”莉莉安匆匆忙忙的去了另一间屋子。
　　和顾清的实验室相比，莉莉安的实验室很大，一间套着一间，前面几间还看得清，后面的看着就有些晕了。离我最近的一间里摆着一个圆形的金属器皿，看着很古怪。
　　“潜潜，你来了！”
　　道士头加中山装加外国人……每次看到科里斯都很想乐。
　　“科里斯，你们试验室是研究什么的？”我指了指那个圆形的金属罐。
　　“那个啊，我想想……啊！太上老君！”
　　“炼仙丹？！”
　　“差不多，都跟制药有关，莉莉安教授原来是研究延长人类寿命的，在盖亚学院里主要是为人造子宫调配培养液。”科里斯神神秘秘的说：“你猜莉莉安教授今年多少岁？”
　　“40多……？”既然这样我还是多说一点。
　　“哈哈，涉世未深的少年还真是可爱！”科里斯面带得意拍了拍我的肩：“莉莉安教授今年70岁了！”
　　“7、70？！”
　　“不要惊讶嘛……纪存在那个傻妞也被骗了个够呛！”
　　“她也在这个实验室里？”
　　“嗯，在后几间。我昨天带她来的，不知道邱向农跟她说了什么，她哭的很厉害。”
　　不会是我和陈琦在电梯里碰到她的那个时候吧？她不是还对我挥手来着？
　　“她没有导师？”
　　“谁知道，那么小一个，蜷在角落哭个不停，我带她来实验室，莉莉安觉得她不错，就收下了。”
　　“哦。”
　　“别说她了，你想了解什么？”
　　“你们实验室进行胚胎培植吗？”
　　“你要学这个？人造J子和人造L子的培植倒是有……”
　　“怎么？”
　　“那个部门在莉莉安实验室的里层……”
　　“别吞吞吐吐的啊。”
　　“去那个部门要经过动物区……”
　　“边走边说。”
　　真是没耐心听下去了。
　　“潜潜，还是……”
　　实验室里所有的门都是虚掩的，我推开一扇一扇窄走廊的门，沿途打量着那些玻璃室。里面的人或者整理数据，或者调配药品。有一间屋子里居然摆了一整面儿的中药橱。
　　“这间是中药房，中药治病效果不是很明显，驻颜效果倒是明显的很。”科里斯拉住了我：“别再向前了。”
　　事后我也想过，如果我听了他的话会怎么样。但事实上我还是推开了那道门。
　　我先看到的是10只左右的大猩猩。它们被固定在实验床上，身上一根毛发都没有，每个肚子上都有一道横纹。旁边的桌子上摆着它们失去的器官，鲜红，刚离体不久。
　　“它们是在基因上离人类最近的物种，这种程度的研究……。”
　　是啊，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器官而已……
　　第二个房间是几只大猩猩，同样是被固定在实验床上，目光呆滞。其中一只突然大叫起来，下|体流出些混着血的不明物质。
　　“糟糕。”科里斯拿出了电话。
　　不待科里斯给莉莉安打电话，已经有人从我们面前走过，将那只猩猩从实验床上解放下来带到了观察室后面的屋子。
　　我看不见它了。
　　“潜潜，我们还是回去吧。”
　　有什么可逃避的呢？邱向农问我时，我曾说过“我们可以用动物的子宫”。多么干净的一句话，一点脏字不带，可实现起来时却是这么的肮脏。神没有惩罚它们，但是人类最会的不就是转移伤害吗？
　　可是，为了人类不灭亡，这算什么？
　　“不用，应该快到胚胎培植室了吧？”
　　“下个门后就是了。”
　　最后一个玻璃窗，里面只有一只猩猩。它看起来很平静，坐在试验台上玩拼图。
　　“拼图？”
　　“呵呵……不错吧？”
　　“它在等待植入胚胎吗？”
　　“嗯……”
　　“科里斯，你不应该隐瞒陆潜，他也是60人之一。”莉莉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在我们背后：“这是基因植入——”
　　“教授，还请您去看一下2号室的另几只猩猩，上次的植入……”
　　“那你来给他讲，不要隐瞒。”莉莉安转身走了回去。
　　“基因植入，说的白一些，就是将人类的基因以病毒的方式不断地植入动物体，希望他们的子宫可以减少排斥……”
　　“它每天会有多少次癌症晚期发作的痛苦？”
　　有些熬不住的应该已经死了吧！
　　“不知道，但不会少于一次，每小时。”科里斯低着头。
　　“科里斯，你那么愧疚干什么，你又没对不起我！”
　　“对不起，我从未想过让你看这些……”
　　“好了，咱们还是去胚胎室吧。”
　　“潜潜……”
　　“我说，你别叫我叠名，听着太怪！”
　　“潜潜……”
　　“他们总归还是从人类的基因里得到些好处了吧……”那个猩猩拼好一整块拼图，转过来看着我，笑了笑。
　　“它现在的智商相当于人类6岁。”
　　“我6岁的时候应该上小学了吧……”
　　“不能这么相比，他们的智商并不稳定，像阿花……”
　　“院子里的猫？！”
　　“嗯，它也接受过基因改造，里昂不是告诉过你，它是自封的骑士？”科里斯说：“阿花发病的时候还会操控院子里简单的机关。”
　　“哦。”
　　一只普通的猫会喜欢这件事吗？
　　前面就是胚胎培植室了，我此行的目的地。如果我以后一直留在这里，每天都要看到这些为了人类牺牲的动物。
　　也好，至少提醒我不要那么伪善。
　　“陆潜！”端坐在培养器皿前的阿拉蕾看到我之后笑着对我摆手。
　　“她怎么在这个地方？”
　　“是她自己要求的。”科里斯说。
　　“陆潜，你也留在格林教授的实验室吗？”
　　“还没想好。”
　　“留下来吧。”阿拉蕾推了推自己的圆眼镜。
　　我那些沉重的思绪在看到阿拉蕾之后就断掉了。如果陈琦知道我和她都留在胚胎培植室一定会想杀了我吧！
　　“潜潜，你不是还有8楼的导师？”
　　“对，我还有8楼的课程……”
　　“这样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