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按按你胆子肥成什么样……”陈琦冷笑。
“那个……”
是的,我就是这么“微怂”,哪怕隔着几年,我也不由自主地随时准备屈从在他的淫威之下。在我准备坦白从宽的时候,他将我送回了口袋里,越过那棵树向神殿里走去。
“要听我解释吗?”我问他。
“那棵树摇晃树枝的样子特别像武侠电视剧里青楼里面的老鸨。我们两个还聊起过,说路过青楼被拽进去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是哒是哒,我的心思总是特别好猜。”我转过身倚着口袋看他。
“是因为我想起过太多次了。我们分开以后,我经常在梦里面见到你,每天都靠回忆这些琐事来支撑着自己。”
他垂下浓密地睫毛来看我,我凭借着身高优势终于能看清他的眼神了。隐藏在小扇子下面的浓黑眼睛有点哀伤,但更多的是无法更改的坚毅和清醒。
“我也是。”我对他说:“特别是最开始的时候,我被你爸爸赶到走投无路,根本睡不着觉,都是靠着看机械眼里你留下来的影像才能眯上一会儿。”
“你可以称呼他的名字,从他将我当成一个棋子生下来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
“陈予白。”
“是的,陈予白。”我们两个仿佛达成了什么郑重的协议一般,一起笑了。
陈琦踏进神殿,倒计时也停止了。
“我们到了。”陈琦说。
【你已经获得了神提供了最初的指引,神指引人,人为神供奉生活所得。一啄一饮皆是交换,请获取第二次指引。】
风吹过矮殿,桌子上供奉的橄榄枝晃了晃。他将手伸向神殿上供奉的橄榄枝,摘下上面最大的一片叶子,随后缓声读道:“茶茎若苎落英苦。这次的谜面。”
“都是草字头,下个地点在一片草地附近?”
“那样有点太简单了。”他看了我一眼,随后道:“你会搞出点花样来的吧?”
“花样是有的,但是字谜部分是外包的,我也只能靠猜……”
“把草字头去掉以后,连不成句子。”他想了想,又读了一遍:“‘茶茎若苎,落英苦’。大洪水期间有茶叶吗?”
“应该是有的吧,不是还有人说大禹过家门而不入的时候,边走边吃茶包饭来着么?”
“我怎么记得吃的是叉烧饭?”他翻了个白眼。
“也是有可能的。”
他不和我贫,继续解谜:“茶茎像苎麻一样,鲜花是苦涩的。一样的……什么?”
“鲜花是苦涩的,是个味觉。一样的……难嚼?”
他拍了拍我的头:“聪明了不少,附近有没有什么吃饭的地方?三十分钟以内能够到达的。”
“有两个聚集区,一个在陵水湖旁边,另一个在下一片笑树林边上。”
“去湖旁。笑树林都长在石砾上,没什么成片的草,湖那边应该会有很多草,更贴合谜面。”
“一起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忙飞了已经……
第115章 边疆
从神殿出来左拐,我们俩向着湖边走去。路上的雷声越来越大,一个闪电跟着一道震天的惊雷,我惊得缩了下脖子,看了一眼时间,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小半了。
“后来呢?你两个多月睡不着觉以后呢?”
“里昂带我去了策勒,打了针,想起一大堆往事,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开心的都有什么?”
“开心的太多了,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离家出走。”
“是你离家出走,我去截你。”他更正道。
“我那时候才几岁,你心理年龄都已经几岁了。”
“你现在感觉也并没有长大多少。”陈琦笑着拎了拎我的刘海,又问我:“不开心的呢?说一两件就可以。”
“陈琦,你还记得你妈妈回美国之前和我们见面的那次吗?”
“不记得,我以前以为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在漫长的回忆过程中,我发现两岁以前的事情我都不是很清楚。”
“她说,陈予白为了让我们两个同时出生,命令她摔下楼梯。”
“所以,我出生的时候脑损伤,才不太想得起两岁以前的事情吗?”
“是的。你两岁以前的状态不太好,俗称有点那个啥力障碍。”我竭尽全力避免那两个字。
“陈予白,真的是从来没有将我当成他的亲人来看待啊。你爸爸为了治疗我才联系了顾清吗?”
“是的。”
“那……”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再想问什么。
“好奇,别再问了,从咱们生下来就都是糟心的事情,不如都留在比惨大会上来说。”
“感觉那个比惨大会会变成黑洞一样的存在。”
“哈哈,其实还有一件最开心的事情,我一直想和你说。”
“什么事情?”
“我想起你第一次和我说‘我爱你’的时候了。”
“哦。”他眼神闪躲了一下,将我的身体扭过去,指着远方问:“是那个疑似部落的东西吗?”
“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啊!”我试图转过来,但是无法成功。
“问你呢!”他按住我试图360度旋转的头颅。
“是……”我无奈点头。
“早说不就结了。”他弹了我一下。
我们两个越过部落的划界木桩,倒计时又暂时停止了。偌大的广场上,零散分布着几个火堆,大风中险些没有连成一片。每个火堆前面都聚着一群玩家,大家名义上是聚餐吃饭,其实呢,多半是在这里交流解谜的心得体会,有的人吵得脸红脖子粗,我看了看他们的倒计时,好的,时间都浪费在和别人吵架上了。
我和陈琦绕着广场走了一圈,没有收到什么系统提示。他站在一个火堆的外围,将我迎着大风举起来,含笑看着我。寒风瑟瑟中,刘海东倒西歪仿佛墙头草,我这个水货造世主表示非常心虚。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我们俩来错地方了吧。要不要去笑树林那边?”
“喂,带着兔子的白衣服帅哥!”正准备喊“一起出发”的时候,离我们很近的一个人喊了我们一声。
“叫我们?”我终于实现了360转头的愿望。
“啊!”他惊叫一声,随后连连点头:“抱歉啊,兄弟,我还以为你是白衣服帅哥的宠物。能不能请你们过来帮我们看看谜面?”
“可以。”陈琦答道。他将我的头扭回来,揣进兜里,走了过去。
“麻烦你们了。”
他们是个英语题:say hi to each other。
“我们队员间彼此说了你好,还和碰到的人也说了你好,但是都没有用。”扮成小天狼星的人不用刻意做表情也带着一脸的愁苦。
“谜底是counterpart,你们找到上一次谜题时所在的坐标,以大洪水中最宽的那条河为轴,翻转一下试试。”
“谢谢谢谢!”他们一伙人飞快地走开了。
“那这个呢?一个‘沏’字。”
“象形,截流的意思。去找横在河上的东西吧。”
“还有……”
陈琦不停地回答了十几个问题,直到系统自动提示响起。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人类同舟共济,才得以延续至今。当年的星火,以成为今天的生命之源,请领取最终谜题,祝您好运。】
陈琦从火堆里抽出一条木头,盯着它的火焰对我说:“这个谜面很漂亮,‘画中重见三更时,残月照边城’。”
“完全不知道是说什么……”
“你是不是也想等吃现成的?”
“是。”我连连点头。
“没有,”他干脆地拒绝了我,“我连方便面都煮不好。”
“你刚才不是替他们答地很快吗?”
“突然袭来的头疼。”他捂住了自己的头,对我说:“可能是用脑过度了吧。”
我怎么不信他脑子会锈成这样?
“时间不等人啊!小好奇!”我抓住他的口袋晃了晃。
他嘴角带着笑继续装头疼。
我摇了两分钟,蜉蝣撼大树的感觉。我放弃了,蹲在他口袋里开始自己想谜面:“画中,重现,三更时。”
“有什么发现?”他问我。
什么发现都没有。不过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显着我智商特别低?我发现,陈琦回来以后我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成一个傻子。
“啊,画,三?”
“我们一人猜一半,画中是‘田’,重现是两次,三更是三笔横。是个‘畺’字,到你了。”
我暗搓搓地在新华大字典里搜了一下,能配上的只有几个字,再配着“残月照边城”的谜面,谜底应该就是“疆”了。
“原来是个疆字啊。让我来看看这个世界的边疆是哪里。”我迅速转移话题掩盖我们俩能力上的差别。
大洪水世界是一个平面结构,中间是陆地,四周是要引发洪水的大海,最近的边界离我们步行俩小时。就算是跑步,也要跑一个小时。
“时间太长了,步行到不了,难道不需要我们两个去边疆吗?”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边疆呢?我们这个地区的边境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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