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我小时候就已经智障了吗?”
“这也是你编的。”
我把客厅里我们两个的合照相框拿起来向他扔过去,他皱眉让开,仿佛我扔的东西像枕头一样平常。
“这么多年过去,我没能及时去救你,你是不是已经习惯靠自己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我早就不爱你了,从你将我从盖亚学院带走的那一刻,我就再也不爱你了。”他认真地说。
虽然他并不是对我说这句话,但是任何从他嘴里说出的“不爱”都让我痛苦非常,在他这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大概是个负数吧。宿舍在隐隐地摇晃,窗外的桃花树影模糊起来,雪山发出隐隐地轰鸣,无论我想不想,这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怎么?技术有限,坚持不住了吗?”他冷笑:“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我都说了,我是真的!真的陆潜!”
“我要再信你一次,你就白生了我。”
本就是强压的火瞬间又窜起来,我踩了他一脚:“你就倔!倔牛!王八蛋!”
我拿起了一个抱枕,一直追着他打,将他挤到卧室里面去。
“我要还手了!你要干什么?”他似乎有些生气的问。
“我他妈要是能干你,现在就干了!”
说着这么霸气的话,我用兔子手去掀床板,结果手太短没掀动。
“哼。”他又发出一声冷笑:“装这么像就没意思了。”
“行,一会儿就让你哭着喊爸爸。”
我从兔子皮里出来,直接打开床板,将他和兔子皮都拖到我的秘密基地去。一年又一年,原来四步见方的秘密基地已经像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那么大了,从棚顶垂直到地面有里外三层的樟木架子,每一个格子里都摆着我这几年以来做的东西。这是我对他无穷无尽的思念,是过于直白的表达,我本来是打算将它们深埋在这里,永远属于我一个人的。
“你又打算干什么?”
我将他拖到工作台前面,拉开了像舞台帷幕那样厚重的帘子。我自己也很久没见过这些东西的全貌了,这些形态各异的物品都有陈琦的元素在上面,满满的一墙,其实有点恐怖的,连我都没有想过,我居然如此地思念他。
他一直静静地在稍远处看着,目光逡巡,脸色平静,不知道是否满意我这种形同切腹的表白。
我捡起他身旁的兔子皮穿上,把所有的冷静都调动起来,对他说:“那里面有根雕、瓷器、油画版画,还有玉雕和其他工艺品,你记忆里的我,还不会这些技能吧?就算他是根据你的记忆来编程“我”,也不见得会给“我”添加这个属性,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蠢笨的棋子而已。你睁开眼睛看看,会和你打架、会思念你、会为了你哭成傻子、会为了你忍受一切痛苦的那个人是我,我不是你爸那个贱人,我是陆潜,我是你的另一半,陆潜。”
“还是说,”我还是没出息地哽咽起来,“还是说,你他妈找到别的另一——哇——”
我果然还是崩了。但是他非常非常的安静,即便我在他身旁从兔子嚎成狗,他也没有偏头看我一眼。他缓慢地走到前面,然后在那面巨大的墙下半跪下去,一个一个地顺着时间编号查看着我切腹露出来的内脏,他轻轻地抚摸着装着它们的玻璃窗,他看它们的眼神比看我认真许多。
“你看那些破烂干什么!你看看我不好吗?”
“你说你运营着一个容纳四十多亿人的游戏,却需要别人给你捏出一只兔子来才能说话吗?”他没有看我,语气却和缓了许多。
“嗯,”我擦了擦眼泪道,“现在这个是里昂捏的,而且他不能离我太远,远了的话,兔子就只是一个影像,我就还是不能说话。”
“之前见面的那个,是和你同行的那个拖布头捏的吗?”
“他叫陶双尧,是陶恒欢大夫的养子。”
“你来穿这个。”他说着的时候,抛出一只兔子来。
也就是个普通的白兔子,眼睛略大一点,刘海向上梳成一个小辫子,我们将要分开之前,我学习的时候都那样梳头。我马上穿上他给的皮,不同于别人的,兔子皮像他一样是温热的。
我可能真的没救了。
“让他走。”他指了指里昂的兔子。
“哦。”
我掏出通讯器给里昂传了信息——他给我捏了一只特别漂亮的兔子,然后让你走。
——谢谢,看你俩谈恋爱,眼睛晃得都看不清电脑屏幕了。有事二楼找我。另:远神一会儿就来。
“他走了吗?”
“走了。”我一步跳到他膝盖上去,又被他抓起来轻轻放在地上。
“第一次做这个是2014年的2月25日,我第一次正式运营的时候。是个版画,画的是我们决定重建盖亚学院的事,大家吃火锅啊,你看,科里斯捏的你,里昂捏的兔子,你看你怀里的,那个也是我。”
“这个呢?”他指着版画旁边一个Q版的儿时陈琦问。
“是个玩偶,看到竹竿儿他俩贴的寻人启事之后,我不小心捏出来的,不想毁掉,所以就藏起来了。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决定做这个工作室,因为我发现以后这种东西会越来越多。”
“那这个呢?”他指着Q版玩偶旁边的玻璃杯问。
“我想长大后你用这个杯子喝酒的时候会很好看。”
他笑了一下,我们重逢以来,他露出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你相信我了吗?”我重新把爪子搭到他腿上去。
“你做梦。”
下一秒,他就连猫带兔子一起消失了。我按了个空,灵魂体向前抢了一下。
各位亲朋好友,狂欢里的用户们,我和他掏心掏肺,而他跑了。此情此景,吐槽已经不够高级了,我只能作短诗一首——
生活啊,是个华丽的大坑,我的爱人,是坑里一颗圣洁的,王、八、蛋!
作者有话要说:
行,您自己写的最好看,行了吧!
第110章 蹲守
“他能去哪儿?”去而复返的远神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面问我。
“他哪儿都没去,在家园系统里蹲着呢!”我调出家园系统,盯着他的ID咬牙切齿道。
“真的?他骂你一顿然后就走了?”门神问我。
“他不是骂我,是骂他爸爸。他就认定我是陈予白不松口。”
门神“啧”了一声:“怎么看都是另一出伦理悲剧。”
“你不是忙不能来看我吗?”
“我硬挤出来的时间,本来想和陈琦打个招呼,谁想到还是没看到他。”
“他在陈予白那边一定过得非常苦,要不怎么疑心病比以前还重!”我说。
“苦是一定的,不过你不要去刺激他,让他自己在狂欢里转转,他那么聪明,自然就能想明白了。我们先来找他,”远神点了点资料,“根据你提供的固有ID,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盲人理发师。他叫李航,末日前在按摩店工作,末日后一般都宅在家里,他和他母亲两年前搬到了西湖边上,居住至今。”
西湖?很有实力。在末日之后人口出现过一次大规模迁徙,偏远地区的人向大城市转移,严寒地区向温暖地区迁移,人口集中现象导致房价两极分化特别严重,大城市和西湖边这种舒适性高的地区里的房子炙手可热,一个盲人按摩师拥有一套西湖边上的房子,又不是祖产,更印证了他是为陈予白服务的事实。
“我们已经将他监控起来了,只等他下次出发。”远神看了我几秒,然后又说:“你对这件事有所怀疑吗?”
院子里其他小伙伴们也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对整件事情,一点怀疑的感觉都没有。可能他们觉得理发师出现的很突然,有可能是陈予白特意安排的,但是我不那么觉得。我运行狂欢6年多,用户遍布全球,有关陈琦的线索早就在这个游戏里面了,我就像在沙滩上找沙子的人,一颗一颗的排除,找的时间越长,排除的越多,它自己出现在眼前的可能性越大。说句最可怜的话,轮也该轮到我们俩见面了。
更何况,在狂欢的世界里,我来分辨一个人是否说谎,太简单了,不是吗。好吧有点打脸,我确实能知道一个人是否说谎,但是我并不能预测他接下来的行为。最最最重要的,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把陈琦端出来,后面跟着一碗屎我也能吃下去。
“喂?陈琦他男朋友?”门神揪着我耳朵晃了晃。
“我没有什么怀疑,陈琦是真的,那个理发师说的话也是真的。无论他是谁派来的,他确实是希望陈琦尽快好起来。”
“听你这么说,我这边就省不少力气。”远神说。
?什么力气?不是要弄死我和陈琦的鹊桥先生吧?
我惊恐地看了远神一眼,他倒是笑了:“你怎么顶着兔子皮还这么容易被看出来想什么?我是说省了审他的力气,我不会杀他的,最多让人顶替他的身份而已。”
“我没有那么想。”我试图弥补一下。
“是吗?”他无奈地伸手拍了拍我的兔子爪子,对大家说:“这段时间让陈琦休息一下,不用着急知道有关queer的算法的事了,距离真正见面,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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