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狂欢 (冒雪行疆)

　　“你真的觉得，你那张|烈|士的照片……”
　　“咳咳……”
　　“短信有什么内容？”
　　“省二附下周要来我们校提前招生。”
　　“准备好了么？”陈琦笑眯眯的。
　　“时刻准备着。”
　　我举起手里最后一张生物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爆发一下，将旅途写一些，但是，唉，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太骨感。PS：楼下的烧烤店越来越好吃！


第10章 考试
　　陈琦将我拿着卷子的照片发到了我的微|博里，算是我对这几天沉默的回答。我们两个几乎累的发完微|博就昏了过去。早上起来时谁都没在枕头上，我抱着他的脚，他抱着我的脚，两个人睡的头昏脑胀。
　　刷牙和刷微|博是两件相伴相生的事情。我发现陈琦少有的热血举动让那张照片的单条转发数突破了10万，而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男生到一个同龄人中英雄式的偶像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我将手机递给陈琦，陈琦看到转发量之后脸色愈发的难看，甚至对我说出了从未听过的三个字。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你睡糊涂了吧？”
　　没有陈琦，事情最后也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只不过他推了一把而已。成名的感觉在我这儿并不是太糟，至少让我有事可做。我不是陈琦，可能没有人督促我，关注我，明天我就|泄|气了。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算好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
　　其实有些成功的男人背后站着的是另一个男人。
　　不过名气可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在网络和电视中，我已经爆红，可是现实中，卖煎饼的大爷仍旧不肯给我免费添个蛋。
　　我和陈琦一人一个煎饼边走边吃，1月初的天气其实挺凉，滚烫的蛋配着酱汁吞进胃里踏实的很。路上好多和我同样的学生或上班族，步履匆匆。陈琦将豆浆凑到我嘴旁，我猛地吸一口，他再收回手去。我大概怎么都不会忘记这种感觉，心里揣着觉得自己能成的事儿，带着自己此生最需要的人，不断的向它奔跑。
　　悄悄的从后门进了班级，前排的同学齐刷刷的回头看我和陈琦，一时间双方非常沉默。他们似乎离我非常遥远。我不知道这种鸿沟是怎么出现的，但是某一个瞬间它真的存在过。
　　“嗨！”我操纵着自己的面部神经，努力挤出一个词。
　　鸿沟突然不见了。全班同学看着我笑起来。
　　“陆潜，你那张照片委实没P好……”
　　“你的微博叫潜琦百怪？真是个好名字……”
　　“我五年级的表妹求我要张签名照……”
　　“这快期末考了，潜哥准备的怎么样呀？”
　　我一一笑着应和着，陈琦撞了撞我的肩，先去窗前趴着去了。
　　我带进这个班级的鸿沟，理应由我填满。
　　王胖子和立轩进班级的时候，我被所有人围在中间，询问的最多莫过于我的感想，成为英雄之后打算怎么办。
　　“呔！尔等妖怪放开我师傅！”王胖子将书包抡到我身前，立轩趁机将我拉出了包围圈。
　　大家笑得更开心了些，胖子的人缘向来是数一数二的好。
　　“妞，大爷救了你，说吧，拿什么感谢？”立轩拿出一副贱|人样。
　　“大恩不言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拜了您呐！”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歪到陈琦肩上，刚刚那一会儿真的挺累。
　　“哦，原来是有了相好的！待会儿我一定要好好审审把你卖给我的王老|鸨！”
　　“还是那句话，我不妨碍你们之间真挚的爱情！”陈琦将我的头推开，立轩作势来接。
　　“你们这也忒乱了！”王胖子从人群中转身出来，悲愤的对我们仨指指点点：“倒是等等我啊！”
　　“来吧，英雄！”
　　笑笑闹闹，生物老师就准时出现在了讲台上。
　　“同学们将书本翻到……”
　　学生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时而骂娘，时而有趣。觉得自己过不下去的时候，就和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玩一玩，快快乐乐也是一天，为什么要愁眉苦脸。
　　你做或者不做，卷子就在那里，只增不减；你听或者不听，老师就在那里，只多不少；你学或者不学，考试就在那里，只近不远。
　　在等待|省|二附的考试的一周中，我和陈琦还是没有分开。我每科都吞|掉了50套卷子，陈琦基础好些，吞|掉了70套。每天我们两个都做到天蒙蒙亮，天边挂了红，我们睡觉，太阳升过地平线我们起床。
　　累的像狗一样，连话都懒的说。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最后的原则底线，有的低点儿，有的高点儿。
　　在我这里，生为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一诺千金。我切实的承诺了要成为那样一个有为青年，就应该那样去做。
　　这在我看来一点儿都不可笑，因为我的偶像除了陈琦就是愚公。
　　省|二附的考试来临了。2013年1月7日，又一个星期一。
　　前一天晚上仍旧是做卷子做到凌晨，仍然是相顾无言。
　　我和陈琦并不在同一个考场。二附的选拔考试初二和初三都可以参加，我周围有一大半的人我都不认识。
　　早7点，监考老师进了考场。卷子封在单独的纸袋中。我的手微微发抖。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第一科：文综——语文、思想ZZ和英语。
　　我从未如此期盼过一场考试，我期待着我能证明自己，期待着那些看好我的人看到我的进步之后发出由衷的赞叹。我不需要他们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我只希望他们相信他们没有看错我。
　　我想每个人一生中都有如此想的时候。
　　拆开我的卷封，4开的连卷，一共2份。答题的过程很顺利，作文是写理想——这对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太轻松了；英语有两篇和外国文学相关的阅读，也不是很难；思想ZZ作为直到博士都必考的科目在这份卷子里的比重并不大。
　　休息15分钟之后是理综——数学、物理与化学。
　　这时我已经有些缓过情绪来，代数几何，力的解析，还有繁琐但是并不难的实验。理综答的也非常顺利。
　　理综之后我将有1小时的休息时间来迎接重头戏：生物。
　　考试之前我和陈琦就想过，如今生物科学这样重要，二附在选拔时应该会降低其他学科的难度，主要考察这一科。现在看起来果然是这样，前两份考试都那么顺利，难度应该在这最后一科上。我仔细回想了我做过的所有卷子，翻烂的初中和高中生物书。
　　是的，我为了这一科做了最充足的准备。我相信，我将是这次考试最出色的人，比陈琦更加出色。我撕咬着面包，想象着我和陈琦提前批次进入省二附后的生活。
　　生物开考，已经是下午2点15分。
　　我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自己的卷封。
　　我以为我的人生是在广播事件之后化为整齐的两部分，事实上，我还是把人生想的太简单了些。
　　卷封里，只有一张16开的淡黄色的纸，折成两折，似乎是刚刚从哪本笔记里撕下来的，我看了看周围的考生，他们依旧是4开的连页卷子。
　　我想喊老师确认一下，却神使鬼差般的打开了那页纸。手写的钢笔字，仿佛墨迹未干。
　　陆潜，身份证号1……，父，陆息然，一院牙科大夫；母，王丽，乐嘉商场营业员。这就是你的试卷，不要惊动同考场学生，认真作答就可以了。
　　卷子上有我的名字，我父母的名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麻木中，我向下看去。
　　第一题：你的xing取|向是什么？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我自己独有的卷子，那么漂亮的字，第一题居然是这个。但是如果不是问这样的题，我还真的不确定这是单独给我自己的卷子。
　　生物学博大精深，但是它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我只知道我想和陈琦在一起，其他女生或者男生什么样我都不曾对他们有任何非分之想。
　　既然是这样，我还是填一个平常的答案。
　　——异xing恋。
　　咬着牙写了第一题之后，似乎后面的答题就顺理成章了。
　　你觉得人类是否真的会灭亡？
　　灭亡？人类怎么会灭亡？
　　——不会。
　　你觉得人类是否真的会灭亡？
　　同样的问题？
　　——不会。
　　我连续回答了10遍，这个问题开始让我烦躁。
　　人类是否真的会灭亡？
　　灭亡在更多的时候像是一个前提|性|的警示。
　　每一本科幻小说都说人类会灭亡，但是书的最后，人类都会逃出生天。他们或者重返史前开始新的篇章，或者与自然和地球握手和谈重新开始，或者漂泊在外太空，开拓新的疆土。
　　人根本不会死。现在依靠的人造人技术也根本不算最先进的科技。
　　我们还有数不尽用不光的科技，地球灭亡之后几千光年外就有新的行星可以使用。
　　——不要再问我这个SB问题，人永远不会死。
　　我不想再回答其他的问题，也不想再看那张纸一眼。我将它叠好塞进卷封，转身出了教室。